“我不可能是蕩-婦的兒子,不可能……。”二十幾年來一直在污衊的女人瞬間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他不接受,他絕對不接受,他擡起手掌狠狠地落在桌面上,會議室內發出可怕的轟然聲,待餘音散去,頹然地倒在凳子上,有氣無力地說,“荷花如果姓郭,他不就成了阿濤的親弟弟。”他們三人的關係複雜到可以讓荷花去解一道數學題——他是阿濤的哥哥,阿濤又是荷花的哥哥,但他卻跟荷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最讓他痛苦和絕望的,是自己竟然無法知道誰是親生父親。
“同xìng愛,涉及不到傳宗接代的實質性問題,但,他們郭家,可要絕後了。”志峰哈哈大笑,盯着對面的郭海,完全佔據了有利的優勢,語鋒一轉,完全由他在掌控兩人的關係,“如果你不想被荷花奪了位置,最好還是聽我的。”
志峰走到窗戶邊,望着籃球場上生龍活虎的員工,暗自想,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他不惜先毀了阿濤,然後再讓他重生。
人生是一場龐大的盛筵,不是在繁華中落幕,就是在殘羹冷炙中淒涼而去,而志峰他,決然不願當一個站於宴會角落的小嘍囉,在劇情需要的時候,被人推到狹小的舞臺前面,鬧一出無聊的戲。
他——才應該是宴會的主角,他——才應該站在舞臺上耀眼發光的地方。
肉球和阿濤在車間待了一陣,回到總裁辦公室,他們的辦公桌被荷花和宇恆霸佔着,耳畔不停地響起他們歇斯底里地叫喊:“我在這裡頂着,你先過去……”
說要好好努力準備考試的兩個人,竟然對着電腦廝殺搶奪,阿濤氣不打一處來,走到荷花身後,用力地抓他肩膀。
“哎呀,疼啊,要被你弄死了。”
“你怎麼是個女的?”阿濤好奇地盯着裡面的人,遊戲人物居然也叫‘荷花’,肉球也好奇地走到他身後,看他廝殺怪物。
一聽到這個敏感的問題,宇恆立刻朝他大喊:“阿濤,不許跟我搶,等到了二十八級,我要跟他結婚。”
“好你個小子,連這都要打主意。”阿濤披上外衣,催促道,“把遊戲關了,今天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我親生媽媽。”
“要見伯母嗎?”荷花的臉唰一下變得蒼白,他還沒完全做好心理準備。
“沒事,她人很好,雖然很多人都看不起他。”
“你媽媽不是很厲害的藝術家嗎?”他曾經聽肉球提過一次,他老爸是個商人,母親是個很有地位的藝術家。
“你到了就知道。”
阿濤讓宇恆跟志峰一塊回去,自己開車帶着荷花和肉球往南山出發,途徑大元村,在商店裡買了一些冥紙、蠟燭和香,荷花已經大略猜出要去的地方。
“我媽媽早就去世了,在杭州的是二媽,也是我哥的親生母親。”阿濤看見荷花欲言又止的模樣,率先開口解釋所有的事情,“肉球說,你跟我二媽長的很像,我現在也覺得確實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