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點點頭,小聲回答:“他說他也來義烏了。”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被燕子間接地說成變-態,又得知小點的親生父親竟然是他從小討厭的傢伙,胃口頓時全無,盤子裡的大排不知不覺成了厭惡到極致的東西,大塊地放着,一口也吃不下。
“他說會娶我的。”說到建勇,她的眼眶頓時有了幾分溼潤,不似面對着他和金希哥時的羞怯,面上難以抑制地流露出悲傷和不捨,“可是,他家裡人不同意,嫌我是孤兒院出身,小孩一生下來,又是六個指頭,他爸媽更不喜歡了,就把我趕了出來。”
“他就任由你被趕出來?”
“他聽他爸媽的。”
“那他現在來義烏,又是什麼意思?”
“一來想找個工作,二來想看看我,到了這裡,天高皇帝遠,他父母就管不到了。”
荷花沒什麼可反駁的,燕子的人生由她自己選擇,他本來以爲可以讓燕子和金希哥彼此找到歸宿,殊不知到最後,金希哥反而成了一個炮灰。
“哥,你是不是在想金希哥的事。”
“沒有。”荷花慌忙搖頭,他不想給她帶來壓力,“生活是你的,你要選擇誰是你的權利。”
“你放心,我和大哥之間沒什麼,我把實話都告訴他了,他說願意等,我也沒辦法勸他。”
荷花呆愣愣地坐在她對面,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想勸幾句,卻又覺得從書本上套下來的一切語言都顯得空乏無力,再加上燕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保證,不得不讓自己相信:建勇已經變成了一個有擔當有作爲的男人,他即將要見到的妹夫是個值得燕子託付的人。
唉,他在心裡嘆一口氣,阿濤一出差,自己就成了個沒主心骨的人,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
下午五點左右,荷花和燕子搭着肉球的車子回小區,到二樓門口處,只見一個穿着略微土氣的男人站在門口,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煙,面頰上鬍子拉雜,明明跟荷花是同齡人,看上去卻像三十幾歲的中年漢子。
建勇擡起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荷花好一會,才指着他的面頰叫出聲:“死榴蓮,傍富婆了,這麼風光。”
肉球從後面跟上來,幾步走到他面前,對於建勇剛纔的叫囂頗爲不滿:“說話乾淨點。”
荷花走近幾步,輕蔑地反脣相譏,“你傍着一個帶小孩的女人,咱們倆半斤八兩。”
“放-屁,我跟燕子是合法夫妻。”
“看來你心裡還是清楚着呢,既然這樣,就應該好好珍惜燕子,不要讓老婆在外受苦。”
燕子默不作聲地開了門,三個人走進客廳,自如地找事情做,只剩建勇還站在門外。
“進來呀。”燕子回過頭,焦躁地朝外面傻子一樣愣在那的人招手。
建勇拉着行李箱進屋,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這房子多大啊,裝修的也好,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翹起來二郎腿,哼起了輕鬆的北方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