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生氣嗎?”
黃毛看着小心翼翼問自己的閻王,心裡一陣動容,搖搖頭,說:“不生氣了。舒嘜鎷灞癹”
“那我們在做一次,反正我也沒穿衣服。”
“瘋子。”黃毛驚恐地跳起身,完全懷疑閻王是不是人類。
“今天晚上我要回A市,所以要珍惜每分每秒呀。乎”
“你今天要回去呀。”黃毛不知道自己說這話的好時候,不知不覺流露出不捨的口氣。
“DIO纔是我自己的產業,所以我必須回去。”閻王站起身,抱起黃毛,叮嚀道,“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也一樣。”像戀人一樣相處,像戀人一樣互相關懷,像戀人一樣瘋狂地思念,他相信閻王走了之後,自己會瘋狂地想念他,他慢慢地開始理解黃毛當初對自己的心情,剛愛上的時候,誰都會對自己心愛的人有着強有力的佔有慾,這就是所謂的獨佔欲吧冗。
心裡沒有給自己半點猶豫的時間,他的身體已經完全靠到閻王身上,脫下衣服,撲進眼前還在發愣中的傢伙懷裡。
第二天醒來,大大的牀上只有他一個人,不習慣地摸着牀另外半邊涼下去的地方,黃毛不自禁地蹙眉嘆息。牀頭放着平板電腦,桌面上留着一句話:“黃毛,我愛你。”電腦旁邊還放着一串鑰匙,他見過,是DIO頂樓房間的鑰匙,這就意味着,他以後可以隨意進出閻王的家了。
他不禁失聲笑,在牀上滾過來滾過去,抱着留有閻王氣息的被子呵呵傻笑。
另外一邊,閻王踹了一條黃毛穿過的內褲,很變態地從口袋裡掏出來,放在鼻子間聞了聞,如果他這幅樣子被人拍到,估計全世界的人都會被眼前俊帥無比的大變態嚇得下巴掉到地上。
“噁心扒拉的,你拿着他的內褲聞,想當變態啊。”
“想他啊,下次擼~管的時候還得靠這個嘞。”
“呃……”瘋子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繼續專注地開着他的車,明明可以叫別人過來接他,這冤家偏偏叫他過來,美其名曰讓他參考N市的酒店,結果昨天他來了,這傢伙卻放他鴿子,只派了一個助理過來應付他一頓,就啓程回A市了。
閻王一想起黃毛,渾身都開始泛起火燙的感覺,他轉過頭望着窗外,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這表情真傻。”
“第一次有陷入愛中的感覺,瘋子,你有嗎?”
“誰說沒有,我可比你開竅多了,老兄,別忘記DIO裡面還有一個女人在苦苦等着你,英芙她在DIO都待了一個多星期了,連你的面都沒見到,我看她都快瘋了,拿着電話天天給你撥,你卻來個關機不見人,做事真不夠厚道啊,你人出來了,房間也鎖了,她又進不去,天天睡包廂。”
“回去我就跟她說清楚。”誰知道這女人跟她上過一兩次牀之後,就完全變成管家婆的態勢,而且還以一副妻子的口吻教訓他,果然女人上~牀前上~牀後完全變樣。
“不是吧!”瘋子以爲他是開玩笑的,用餘光看了閻王的表情一眼,確定他沒在開玩笑,只好惋惜道,“你不會是玩真的吧?你真喜歡上黃毛了,他可是個男的!”
“早就已經真了,而且,不是喜歡,是愛。”
“瘋了,這世界果然瘋了,你這樣,不就意味着直接跟你家老頭子對抗嗎?我可跟你說清楚了,如果你變得一窮二白,我絕對不會跟着你。”
“勢利眼。”雖然瘋子那麼說,可閻王便不生氣,他了解瘋子刀子嘴豆腐心的個性,可是,要面對失去一切的勇氣,他有嗎?爲了黃毛,他真的可能變得一文不值,到時候,黃毛還願意跟着他嗎?
這些事情,當然不是他所能想的,就像老一輩們所說的,摸着石頭過河,既然沒有嘗試過,就不會知道結果,所以,就讓他來知道這一次抗~爭的結果是什麼,是悲劇還是喜劇,全在黃毛的選擇之中。
黃毛留在N市繼續拍戲,沒有閻王在,林洛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上來和他同進同出,經紀公司和劇組都樂得他們兩個在一起,最佳熒幕情侶莫過於他們兩個人。
可是,黃毛還是會覺得有寂寞的時候,有一次他在睡夢中忽然緊緊抱住了林洛,把人家當作閻王在夢裡胡叫起來,醒來時林洛調侃他,窘得他不知道把臉往哪裡放。
剛開始的幾天,閻王天天給他打電話,兩個人在電話裡天南地北地聊着,明明覺得雙方都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講,可還是喜歡這種拿着電話聽到他聲音的感覺,因此每次兩個人都會依依不捨地催促對方先掛電話,卻掛上一個小時也未必能掛上。
過了一個月,閻王的電話便慢慢少了,有時候即使打通了也只是簡短几句話,當黃毛掛上電話對着手機發愣的時候,林洛就在旁邊很盡職地提醒:“他恐怕不老實了。”
“嗯?”黃毛放下手機,轉過頭看了林洛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點點頭,“哦!”
“看你最近精神都不好,反正這一個星期都沒有你的戲份,你不如向劇組請假去看看他。”順便也看看疏遠的真相,深陷戀愛中的人,他在耳邊吹什麼風,都沒什麼用處。
“嗯,我正打算去看看他。”
“你去看他,也別告訴他,他不是留給你鑰匙了嗎?你進去他的房間看看,有沒有女人的痕跡。”
“這樣行嗎?像去捉~奸一樣。”
“這是爲你自己好呀,如果看到了,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雖然覺得這種做法非常不好,可他又覺得林洛的提議非常有道理,畢竟閻王的前科不少,經常在音樂學院門前找學生不說,就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一抓也是一大把,特別是這次來N市拍戲,他從不少人口中聽到了關於閻王泡明星的故事。
既然如此,就讓他賭一把吧,如果閻王死性不改,他就當回去還鑰匙。
回到久違的A市,從火車上下來,他就想起自己剛來A市的時候,穿着土土的衣服,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現在已經算是小有名氣的藝人了,要戴着鴨舌帽,穿着高領衣服才能遮蔽他的樣貌。他熟門熟路地上了公交車,先回父母居住的蓮花小區,拿着禮物和錢探望他們兩個,父母不稀罕他這個人,每次他回去,就巴巴地盼望着能從他手裡撈出一些錢來。聊天聊不了多少句,父母就開始嫌他煩了,連午飯都沒留他吃,生怕他忽然變成狐狸嚇到左鄰右舍。
黃毛早已經習慣了父母的態度,從蓮花小區出來時,調整好心情,有些激動地坐上往DIO出租車。
DIO附近越來越繁華,後面的空地上忽然多出了另外一棟商業大樓,大樓側面寫着林氏商廈四個大字,樓還沒有造好,但從雛形可以看出,跟DIO的模式幾乎如出一轍,等造出來之後,必定要跟DIO搶生意。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走進私人電梯,直達頂樓。
這道電梯需要密碼才能進入,所以只要電梯門打開,他就能直接進入閻王的房間。
他的心跳的飛快,好久沒見他了,身體上卻彷彿還留着他的味道,腦海裡浮現出他抱着自己瘋狂進入的畫面,臉瞬間變得通紅,身體也彷彿染上了一層光暈,微微地泛紅泛熱。
真的非常想他,如果能在這個時候見到他,自己恐怕會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瘋狂地脫光彼此的衣服,滾入欲~望的世界。
可是,當電梯打開的時候,他卻看到了這一輩子所看到的最殘忍的一幕,雖然他曾經見過閻王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的畫面,可他卻在自己深陷愛戀之後,再次見到了這種畫面,閻王抱着一個陌生的女人,衣衫不整。
他以爲他會叫出來,他以爲他會衝上前將鑰匙扔在閻王臉上然後憤怒地離開,他以爲他會歇斯底里地殺了眼前的狗男女。
可是,他什麼也沒做,更可悲的是,深陷於***中的男女,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電梯門有打開過。這是屬於閻王進入房間的直達通道,開門關門幾乎沒有聲音。
他無聲地放下鑰匙,按了一樓的開關,戴上帽子揚長而去。
這就是現實,活生生地撕開表面的虛僞和麪具,底下露出來的是活色生香的物慾世界。
走到大街上,他瘋狂地往前跑,他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要到哪裡去,他只是在拼命地揮灑着殘存的一點力氣,想要像個屍體一樣走在這個世界上。
站在大橋前面,他眺望着遠方,看着太陽在高樓大廈後面,露出一個半圓形的暈光。氣喘吁吁。
肚子很餓,卻不想吃飯,他回過頭,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跑到了異常偏僻的地方,半小時恐怕也不會出現一輛車子。
“黃毛。”
這一聲叫喚,差點讓他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他轉過頭,看見橋頭跑過來的那個人,眼裡再也控制不住壓抑的淚水,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