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龍慕塵一臉冷厲的坐於主位之上,尹凝惜等人坐在一旁,下方是一羣守衛、侍女、家丁。
此刻,大廳中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沉重,下人們垂手而立,額頭漸漸滲出冷汗。
“惟琴難產之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說,是誰?”龍慕塵冷冷的看着在場的所有人,聲音凍人。
“王爺,不關我們的事啊!王爺,明察啊……”瞬間,所有人跪了下來,顫抖着聲辯。
“不說嗎?以爲不說本王就查不出來了?”龍慕塵雙眼在人羣中掃視一番,忽然看向一個身着黃衣的丫鬟。
“本王記得,你是負責照顧惟琴的丫環是吧?”龍慕塵冷聲問道。
“是,奴婢婉兒,平常夫人都是有奴婢負責照顧的,但是,奴婢真的沒有害過夫人啊!王爺,請您明察啊!”婉兒因恐懼而輕顫着,淚水瞬間涌出。
“既然負責照顧惟琴,那天你去哪兒了?惟琴出事時,可是一個人躺在地上。”龍慕塵雙眼冷厲的掃過婉兒的身體。
“王爺,冤枉啊!那天夫人說想吃蓮子糕,讓奴婢去拿,奴婢只是走開了一會兒,卻沒想到,回來時,夫人已經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了呀。”婉兒欲哭無淚,眼中滿是後悔。
早知道,她是寧死也不會離開夫人的呀。
“你撒謊。”清冷的聲音響起,尹凝惜冷冷的看着那叫做婉兒的丫鬟。
“奴婢沒有!”婉兒擡頭,被尹凝惜那冷厲的眼神所驚,連忙低下了頭。
“沒有?惟琴不愛吃蓮子糕,又怎麼會讓你去拿蓮子糕?”尹凝惜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冷冷道:“說,是不是你害了惟琴。”
“冤枉啊!王爺,奴婢冤枉啊!就是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害夫人啊。”婉兒死不承認,口中直喊冤。
“說。”龍慕塵喝道。
“奴婢,奴婢……”婉兒支支吾吾的,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來人……”
“王爺,饒命啊!王爺,真的不是奴婢啊。是奴婢想吃蓮子糕,奴婢只是借夫人的名義去廚房拿糕點,奴婢真的沒有傷害過夫人啊!”婉兒哭喊着,眼中滿是後悔。
她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以前,她用惟琴做藉口,每每都能得償所願,所以,才越發乖張,肆無忌憚。但是,傷害惟琴,可真不是她啊。
惟琴是她的依靠,只要伺候好了惟琴,她想要什麼便有什麼。而且惟琴很容易伺候,她怎麼會這麼傻,跟自己的好日子過不去呢?
“你竟然敢?”凌展懷猛然一掌拍向身邊的桌子。
“砰”的一聲,桌子應聲而塌。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婉兒知道錯了,婉兒再也不敢了!求公子饒命啊!”婉兒心中一驚,看着那碎落一地的木屑,顫聲求饒着。
“拖出去。”龍慕塵冷聲喝道。
“王爺,饒命啊!饒命啊,王爺……”婉兒失聲痛哭,掙扎着。
“管家。”龍慕塵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振民。
“王爺,請息怒!這事我是知道的,我已經警告過婉兒
。而且婉兒極得惟琴的信任,我以爲婉兒會收斂一些,卻不想她竟然變本加厲。是我的錯……”周振民搖着頭,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王爺!”伴隨着一聲嬌呼,一道紅色的身影跑了進來。
“你來幹什麼?”龍慕塵下意識的看向尹凝惜,卻見尹凝惜面無表情的坐着。心中閃過一絲黯然,對着慕容若蕊更是不耐之色。
“王爺,臣妾聽說王爺在徹查惟琴的事,所以來看看。”慕容若蕊一臉精緻的妝容,身着大紅色的衣袍,挑釁的瞥了一眼。可見尹凝惜從頭到尾看都沒看她一眼,不由恨的牙癢癢。
“什麼時候開始,你竟會關心惟琴了?”龍慕塵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慕容若蕊。
“王爺這是什麼話?惟琴是姐姐的陪嫁丫鬟,又是展懷的妻子,臣妾身爲王府的女主人,怎麼能不關心呢?”慕容若蕊笑道。
“小姐,我記得夫人就只有您一個寶貝女兒啊,哪兒來了個妹妹?”流月冷眼瞥了慕容若蕊一眼,好奇的問着尹凝惜。
“嗯?我也不知道呢。這年頭,什麼人都想攀親帶故呢。”尹凝惜喝着茶,頭也不擡的說着。
“你……”慕容若蕊呼吸一滯,恨恨的看着尹凝惜道:“姐姐曾是王爺的王妃,即便被休了,臣妾尊稱一聲姐姐,也是理所應當的。”
“休書呢?”流月看着慕容若蕊瞬間變色的臉,冷冷道:“沒有休書,我家小姐纔是真正的王妃,而你,不過是個妾室。有什麼資格自稱這王府的主人?”
“你……”慕容若蕊心中一慌。
的確,這就是她所擔心的。雖然五年前尹凝惜當衆索要休書,但是龍慕塵卻沒有寫。之後,尹凝惜失蹤,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如今若是尹凝惜以此爲由,重新入主王府,那她豈不是什麼都沒了?
想到此,慕容若蕊不由看向尹凝惜,激道:“難道姐姐想要自掌嘴巴?當日的情形,可是有很多人看在眼裡的。”
“你閉嘴。”龍慕塵冷冷的看着慕容若蕊。
“怎麼?她做得,我就說不得嗎?別忘了,我也是你娶的妻子。”慕容若蕊激動的說着。
“夠了,你們要怎樣是你們的事。現在,我只想知道是誰害了惟琴。”尹凝惜冷冷的打斷兩人的話,怨怪的瞥了眼流月。
流月低下了頭,不敢看她。她就是故意那麼說的,這五年來,從開始的憎恨,到現在的同情,她已經深切的體會到了龍慕塵對小姐的情意。她真的想幫助他們,可是……
“說,那天婉兒離開後,有誰進過惟琴的房間,見過惟琴?”尹凝惜冷聲問道。
“啊,對了。我記得那天翠兒姐姐去找過夫人,說是給夫人送安胎藥!”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立時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妙竹,你可不要胡說。我那天把安胎藥放下,就回去幹活了。我可沒有害夫人啊!”翠兒向被踩了尾巴的貓,豎起了全身的毛髮,厲聲叫道。
“我……”妙竹被翠兒的模樣嚇了一跳,立刻吶吶的不敢出聲。
“翠兒?”尹凝惜看向一旁的翠兒
,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忽然想起來,五年前,她就是王府的丫鬟,而且,她對凌展懷有情。
“說,是不是你?”尹凝惜冷聲道。
“王爺,奴婢願望啊!奴婢有什麼理由去害夫人?請王爺明察!”翠兒悲聲喊冤。
“沒有理由嗎?我記得,你喜歡凌展懷。”尹凝惜不容置疑的看着翠兒。
“我……”翠兒呼吸一滯,瞬間沒了下文。
“是你?”凌展懷憎恨的看着翠兒,手中的劍赫然出鞘,冷冷的指着翠兒。
“你想殺我?哈哈哈哈……我那麼愛你,你竟然想殺我?”翠兒瞪大雙眼,眼中滿是悲慼。
“沒有人能夠傷害惟琴!”凌展懷憤恨的看着翠兒,眼中的冰冷仇恨足以吞沒一切。
“她瘋了……她是個瘋子……”瘋狂的嘶吼驀然停止,翠兒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沒入胸前的長劍。
“沒有人可以侮辱惟琴!”凌展懷看都沒看翠兒一眼,冷冷的說着。
“你……”似乎是絕望了,翠兒環視一週,卻沒有一個人爲她求情。所有人看着她的眼中都是蔑視與憤怒。
爲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向着那個瘋子?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要死了嗎?
翠兒深深的看了凌展懷一眼。這個男子,是她深愛的,可是,他卻爲了另一個女人,毫不猶豫的將利劍刺進了她的胸口。
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一抹得意的笑容。
呼吸一滯,翠兒伸出手緩緩道:“害她的……不,不止我……”
“你這賤人,竟然敢在王府興風作浪,簡直找死!”一聲怒喝,慕容若蕊抓着凌展懷手中的劍,在衆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劍狠狠的刺了進去。
“……”翠兒指着慕容若蕊,卻再也沒有了聲音。
劍,從前胸穿過後背。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啊……”眼見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那些家丁、侍女和侍衛,不由心中一寒。
有些膽小的侍女更是失聲驚呼。
“好了,都下去吧。”龍慕塵揮了揮手,管家周振民立刻將所有人遣散。
所有人都退下後,衆人的視線集中到慕容若蕊的身上。
“你們……你們看我幹嗎”慕容若蕊吞了吞口水。
“你爲什麼不讓她把話說完,而是急着殺了她呢?”尹凝惜冷冷的看着慕容若蕊繼續道:“這大廳中這麼多人,她誰都沒指,爲什麼獨獨指着你呢?”
“我,我怎麼知道?”慕容若蕊強硬道:“我平時對她不好,她臨死了想拖我下水,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是嗎?”尹凝惜冷然道。
“怎麼,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我有什麼理由要害惟琴?”慕容若蕊一副受了天大的冤枉模樣。
“哼,這件事最好和你無關。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凌展懷看着慕容若蕊冷冷道。
“你……”慕容若蕊被那冷厲的眼嚇的倒退半步。
“哼。”冷冷的哼了一聲,尹凝惜步出了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