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像是陷入了一個‘混’沌的夢裡,顧子西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身上的某個地方很痛,可是她又不太明白是哪個地方。
恍惚中,她好像聞道了阮晟文身上特有的古龍香水味,但是很淡,淡到像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可是顧子西又分明聽見他的聲音,他那獨特的身線帶着久違的滄桑與沙啞,他說,“顧子西,麻煩你醒來。上天已經奪走了許柔,我不希望你再離我而去了……”
如果是因爲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話,那麼阮晟文珍惜的應該是許柔的纔對,不應該是她顧子西。
不應該……
睜開眼睛,顧子西環視着這個陌生的環境,皺起眉發出了shenyin,她依舊很痛。只是現在她終於知道疼的位置在哪裡了,在肩膀上,左手就好像斷掉了一樣,沒有任何的知覺。
“顧小姐,你醒了!”佐藤軒‘露’出了笑容,眼眸中還殘留着淚‘花’。
“子……”顧子西意識到了阮晟文也在,於是努力的微笑,“佐藤先生,謝謝你。”
“不,不是我,是阮晟文。如果不是他最後及時拿來了血袋,在最危機的時刻給你輸血的話,你現在根本就睜不開眼睛,也看不到我。”佐藤軒哽咽着從桌子上拿來沾水的棉籤替顧子西抹那乾裂的‘脣’,手還在不安的顫抖。
微微皺起眉,顧子西閉上了眼睛,道,“你去休息吧,我也想睡一會……”
“顧子西!”
已經將所有的怒火都壓制在了心裡,可是顧子西卻依舊是這個態度!如果她現在不是重傷躺在‘牀’上,阮晟文可以肯定他會把顧子西從‘牀’上拽起來,非要吵一架不可!
“嗯……”
若有似無的shenyin算是迴應了,可是顧子西卻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算了,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今天不和你吵,你要休息那就休息,我不打攪你。”說罷,阮晟文從旁邊的沙發上拿起外套便往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看着佐藤軒不悅道,“她要休息,你難道在旁邊看着她休息?”
“我晚上給你再來看你。”佐藤軒說完便離開。
躺在‘牀’上,顧子西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好累……
剛剛走出病房‘門’口,阮晟文就一拳頭打向了旁邊的垃圾桶,該死的顧子西!
“我真搞不懂,一個擁有了RH‘陰’‘性’血的‘女’人居然願意生孩子,還是爲你生。我真是搞不懂,顧子西是怎麼想的,要知道如果生產的時候她只要一個大出血的話,只要沒有血源,她肯定沒命!”
周嘉偉的話一直環繞在耳邊,阮晟文是有氣都發不出來!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顧子西確確實實爲他阮家生下了一對龍鳳胎,而且還是冒着喪命的危險。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想要用孩子爲之要挾還是沒有墮胎勇氣,這些都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是顧子西的傷。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該死……”
“你錯了,她不是不會照顧,而是一直都努力的照顧別人去了。”
佐藤軒靜靜道,“你有聽過一個童話故事嗎?一個小王子,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別人的故事,他把自己的東西分給了許多窮人,甚至連眼睛都當作夜明珠給了別人。顧子西和小王子一樣,都是在爲別人着想,因爲爲別人着想了太多,所以忽略了自己。”
皺起眉,就像是佐藤軒說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一樣,阮晟文笑道,“佐藤先生是怎麼了?想要走詩人的路線嗎?可是即便是這樣你也不必用這樣口氣說話吧?怪怪的。”
聳肩,佐藤軒無所謂道,“你笑,是因爲你什麼都不懂。”
對於顧子西,阮晟文真的什麼都不懂。
“聽着,我不管你和顧子西現在是什麼樣的關係,我警告你,倘若顧子西和你在一起發生了像今天這樣的事,我絕對不會饒你。!”
“倘若還有下一次,我發誓你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完好無損的站在我的面前給我講故事,我發誓。”
阮晟文冷峻道,“或許如你所說我真的不懂顧子西,我們之間生疏到我都不清楚她是什麼樣的血型,可是我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動用一切資源爲她找到她所需要的。她,顧子西,在我的心裡的地位,你也不懂。”
人和人之間根本沒有那麼容易讀懂。
“我要回日本了,顧子西還得拜託你來照顧。”
佐藤軒安靜道,“除了你,我找不出還有誰能夠好好照顧她。我想,也就只有你能壓住她的逞強,不讓她那麼累。”
“呵,你和顧子西一起風‘花’雪月的時候怎麼不走?偏偏要等到她受了傷半死不活的時候才把她丟給我。佐藤軒,你是不是把你祖先的優良傳統都繼承透了,所以才放着膽子來中國的啊?”
“你誤會了。”
面對阮晟文的冷嘲熱諷,佐藤軒無奈的解釋道,“一,我不是日本人,我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是T市的祖籍。二,我和顧子西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即便我愛她,我們也不會在一起。三,我回日本是有不得不需要我親自處理的家務事,所以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點頭,阮晟文伸出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隨即道,“我明白了,那你請便。”
“照顧好顧子西……算我拜託你。”
皺起眉,阮晟文其實不太明白,不明白爲什麼一開始高傲自負的佐藤軒怎麼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變了一個模樣,對顧子西的態度徹底變了。
雖然不太明白,可是阮晟文還是點點頭。
照顧顧子西,是他份內的事情……
端着一盆熱水,阮晟文走進顧子西的病房,瞧得她蒼白的面容不由的緊緊抿住了‘脣’。
她即便是睡着了也還皺着眉頭呢,肯定很痛。周嘉偉說肩膀上的骨頭都碎了,肯定很痛,這種感覺都痛到連同阮晟文的心都揪着一起疼了。
或許是因爲昏睡,顧子西再也沒有力氣伸出那些討人厭的刺來進行自保,對於阮晟文的靠近也只能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示出來,只能這樣,無可奈何般。
柔弱的像是一朵梨‘花’,阮晟文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掀開,然後解開顧子西衣衫的扣子。左邊的肩膀上面的白‘色’繃帶還滲透出了斑斑血跡,就像是美麗的畫卷上不小心被打翻紅‘色’顏料,看的人心痛。
見‘毛’巾浸溼,阮晟文輕輕的幫顧子西擦拭身體,周嘉偉說這樣會不容易起褥瘡。
這白皙而又嬌嫩的肌膚,阮晟文怎麼捨得讓那朧瘡佔據一席之地呢?不可以。
“嗯……”
微微睜開眼睛,顧子西瞧得面前的人,突然扯出一絲絲笑意,隨即自嘲道,“我肯定在做夢……”
肯定是在做夢,否則怎麼會是他呢?
“顧子西?”阮晟文輕輕的呼喚,他不確定顧子西是不是真的醒了。
“幹什麼?夢裡你都不放過我嗎……夢裡你都還想要和我吵嗎?阮晟文,我警告你,不要太過份了……”
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阮晟文無奈道,“拜託,你都這個樣子了誰和你吵?麻煩你不要動好不好,我再給你擦身子……”
是周嘉偉說的,這樣身體纔好的快。
淚水順着蒼白的臉頰而滑落,顧子西突如其來的眼淚殺得阮晟文一個措手不及,捏着‘毛’巾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能僵硬在那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哽咽許久,顧子西才低喃道,“你騙我……”
“我沒有。”阮晟文發誓,他真的沒有。
“你真的騙我……”顧子西無力的靠在阮晟文的身上,哭道,“你騙我,你之前說過會和我在一起的,可是最後你卻和宋雲珠在一起,你是騙我的,你一直都在騙我……我恨你我討厭你,你是一個大騙子。”
“顧子西,我絕對沒有騙你,我發誓等你好了我一定會帶我們一家三口去美國旅遊。”
這大概是迄今爲止,阮晟文發誓發的最多的一天了。
輕輕勾起顧子西的下巴,阮晟文將‘吻’印上去,在不讓顧子西肩膀受力的情況下,阮晟文將之摟在懷裡廝磨。這‘脣’齒剛剛一觸碰到的瞬間,熟悉的甘甜不由的讓阮晟文心情都爲止雀躍起來,微微閉上了眸子,享受這一切。
其實,早在第一次阮晟文用顧子西和許柔做比較的時候他就確卻的明白了,明白自己現在應該珍惜的人是誰。
是顧子西。
舌頭輕輕掃過那一排光滑的貝齒,阮晟文意外的發現顧子西睜開了眼睛,眸子裡面的‘迷’離盡顯。
“怎麼睜着眼睛?”阮晟文問道,接‘吻’不是應該閉着眼睛嗎?
靠在溫暖而寬闊的懷裡,顧子西傻傻一笑,“呵呵,我就說是夢嘛,現在還想騙我……”
話音剛落,顧子西便又睡了過去,衣衫褪了一般,身子也只擦到一半,那個‘吻’也才進行到一半而已。現在,因爲顧子西的昏睡而中斷了,於是只要收回心猿意馬的心境,阮晟文爲之擦乾淨身體,然後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顧子西,雖然我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而受傷。但是那個害得你受傷的兇手我一定會把他抓回來,然後將子彈一顆顆的用錘子敲到他的身上,將他敲成塞子……
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阮晟文突然道,“我要你顧子西記住,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你也跑不了。還有,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以往我說過的所有不愛你和傷害你的話,那纔是假的,可是你能夠分出來嗎?”
可能,按照顧子西的智商來斷定,她應該分不出來纔是。
枕頭旁邊,顧子西的手機開始唱歌,在她眉頭剛剛開始皺起來的時候,阮晟文立馬按了接聽鍵,隨即小聲道,“喂?”
在這個時候接電話真是不走運,還好沒有吵到顧子西。
“子西嗎?你現在在哪裡啊?我聽說公司被恐怖分子襲擊了,你也中槍了,真是急死我了,你現在在哪裡啊?”
居然是顧博文。
隨即,阮晟文微微揚起了嘴角,故意道,“喂?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