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狗,讓陳方心頭的殺意更甚,看着穆雨,突然淡淡笑道:“穆雨,不如我們打個賭?”
穆雨戲謔道:“你想賭什麼?”
陳方道:“賭頭。”
穆雨疑惑道:“什麼頭?”
陳方淡淡道:“你我的人頭。”
“哦?”穆雨一下來了興趣,道:“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賭人頭這玩意,還是挺吸引我的,就是不知怎麼個賭法?”
陳方手腕一晃,戰匕拋了起來,而後又掉落回手中,淡笑道:“你要能接住我的一擊,我的人頭,便是你的,你可以一腳踩爆,也可以取下來當球踢,也可以拿回去做研究。”說到這裡,他話音一轉,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冰冷,“當然,如果你接不住,你的人頭,也就是我的,是留着還是取下,由我定。”
聽了他這話,在場之人都是面色古怪,過了片刻,穆雨突然哈哈捧腹大笑出聲,笑了好一會,幾乎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才氣喘吁吁道:“好,好。這樣吧,我讓你一擊,你出一擊,若能傷到我,我的腦袋,便是你的,如何?”
陳方笑了笑,道:“此話當真?”
穆雨一拍胸膛,牛逼哄哄道:“當真!”
陸鳴在一旁嘿嘿笑道:“嘿嘿,穆雨師兄,這送上門的腦袋,比自己動手強取的,應該會有趣很多啊!”
對這話,穆雨似乎大感認同,他伸手一指陳方,胸膛一挺,道:“小子,我穆雨說話算話,不要廢話,不要再浪費老子的時間,十息時間,你可要把握機會了!”
陳方一笑,單腳一擡,邁步而去。
“你……”妖獸九嬰有些擔憂地看着他,但並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感覺怪怪的,但哪裡怪,卻又說不上來。
陳方側頭,朝着她笑了笑,給她投去了個放心的眼神,便是邁步前去。
“這少年長相俊朗堅毅,眉目之中的明亮,透出一股深邃的智慧,可爲什麼會做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呢?”看着陳方的背影,妖獸九嬰心中想道。
“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我要動手了。”陳方淡淡笑道。
“來吧!”穆雨伸手拍了幾下胸膛,傲然道:“我便讓你臨死之前,知道銀魂境和魂體境的差距!”
“我也想見識一下,千木宗陣法天驕,銀魂境強者穆雨,有多強。”陳方聲音淡淡,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無形的神識之力瘋狂涌出,凝聚在那戰匕之上。
另外一邊的穆揚,乾脆雙手環抱在胸前,臉上帶着戲謔的笑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三息之後,那戰匕的周圍,在神識的作用下,空氣都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穆揚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便舒展開來,心中暗暗諷笑。
那把匕首,他知道不簡單,但僅僅依靠它,就想要傷到穆雨,難免還是顯得有些天真。
陳方手腕陡然一晃,戰匕上閃出一抹寒光,“嗖”的一下,向着前方急速飛射而去,帶起一陣極致的破空之音!
穆雨嘴角緩緩勾起,但那冷笑之色,僅僅是表現出一半,便是突然微微一變,腦袋慌忙一側,與此同時,體內的魂力瘋狂涌動,凝聚在臉龐之上。
“咻!”
戰匕轉瞬即到,從穆雨腦袋那原來的位置,穿透而過,立即又轉了個彎,飛回到陳方的手中。
陳方一拋戰匕,微微笑道:“穆雨,不知我這一手,如何?孰勝孰敗?孰輸孰贏?”
穆雨只覺臉龐有了一抹火辣,下意識伸手一摸,指尖有些溼潤,隨之,其大腦的思維,當即就怔住了。
好一會。
“這不可能!”突然,他緩過神來,驚叫一聲。
“呵呵,堂堂千木宗的陣法天驕,就是這般不守信諾?”陳方嗤笑道。
“好好好!”穆雨臉色陰晴不定,半晌,他冷笑一聲,連道了三聲好。
“不管好不好,人頭還是要留下的。”陳方譏笑道。
“是的!”穆雨點頭道:“不管你傷沒傷了我,你的人頭,我穆雨今天,要定了!你手中的那把匕首,想必也非凡物吧,雖不知你從何而來,但這些都不重要,殺了你,它也會落入我的手中!”
說完,他面目露出猙獰之色,那臉上的一道劃痕,令他心中羞怒不已,其周身的氣息,急速提升,鎖定住陳方。
陳方陡然喝道:“穆雨,留下你的狗頭!”
“哈哈,笑話!打賭,那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穆雨獰笑一聲,突然怒吼道:“你留啊!看看誰留誰!”
“師兄,我幫你取人頭!”
“好!”
“什麼?!”穆揚失聲驚叫。
只見,一顆腦袋飛向了空中,而後“噗通”一聲,掉落在了地面上,穆雨的臉上,依舊殘留着猖狂,只是那猖狂,似乎多了一抹驚懼和不可置信。
只是那驚懼和不可置信,還來不及放大,臉上的表情就被定格了。
原本其身後的陸鳴,正手持一把砍刀,砍刀彎曲的刀身,正有一些殷紅的血液沿着弧度滑去,最終順着刀尖,滴落到了地面。
而他的面目,比起方纔的穆雨,更加猙獰!
“陸師弟,你幹什麼!”穆揚的心中,也是充滿着濃濃的難以置信。
“呵呵,我幹什麼?陸師弟?你喊誰?”陸鳴獰笑道。
“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做!要知道,你這麼做只有死路一條!”穆揚看着那腦袋已然搬家的穆雨,大腦嗡嗡作響,因爲憤怒,胸口都忍不住劇烈起伏。
“死路一條?你想殺了我麼?”此刻的陸鳴,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彷彿他的心中,本來有一座巨大的沉重無比的大山,不單單壓住了他的呼吸,更壓住了他的尊嚴,終於在此時,巨石拿開了。
“你認爲,我還會你留你麼?不殺了你,我沒法回去交代。”穆揚邁步逼了過去。
“砰!”一道火柱衝出,擊打在他的身前,將其逼退了數步。
穆揚臉色微微一變,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通了什麼,半晌,他的臉色漸漸被陰沉充斥,幾欲滴水,聲音冰冷道:“好好好,真好,好樣的!”
陸鳴爭鋒相對道:“我不得不這麼做,都是你逼我的!”
穆揚看着他,冷聲道:“我沒有想到,你的心機如此之深,這麼多年,我竟然沒有半點察覺。不過你跟他合作,想必也是不久前才決定的吧?你知道,你這麼做的下場麼?”
陸鳴搖頭道:“下場?我能有什麼下場?不,我不會去想下場,在我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去思考下場!在我還沒有動手之前,我便能感受到,那種熱血沸騰,幾欲燃燒的快感!”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嗜血之色,獰笑道:“果不其然,現在的我,的確很痛快!這是我人生當中,最爲美妙,最爲暢快的時刻!”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似乎又透着濃濃的悲哀,“在這一刻,我終於找到了自己身爲男兒的尊嚴,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白天夜晚,時時刻刻的追求!”
聽着這話,不知爲何,穆揚心中不禁一震,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不是都說,什麼事都會成爲習慣的麼?這麼多年來,如條狗一般跟在他身邊的給他使喚欺辱的,不單單是陸鳴,其他的師兄弟,也不乏之,那麼他們,是不是都習慣了呢?還是如眼前的陸鳴一般,心中充斥着仇恨和壓抑,等待着爆發的那一刻?!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顫。
“不!”
“師尊說了,有些人,生來就是狗的命;有些人,生來就是富貴之命,就如我,穆揚。還包括,腦袋分家的穆雨。”
“記得師尊曾說,有異心的狗,是需要屠宰的。”
“那麼陸鳴,也是需要如一條狗一般,死去!”
他低聲喃喃間,看向陸鳴,道:“陸師弟,你背叛宗門,更是聯合外人擊殺穆雨師弟, 此罪,該處以極刑。”
陸鳴不屑一笑,到了這時候,他早已拋開一切思想上的羈絆,什麼後果,通通都已經扔到了九霄雲外!
穆揚冷冷道:“千木宗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地,天下之大,也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地,希望到了最後,你還能如此又氣質。”
聽了這話,陸鳴眉頭一皺,似感覺到哪裡不對,但立即便反應過來,突然喝道:“攔住他,他要跑!”
“今日這種局面,我已再無勝算,唯有先行離去,將此事稟告宗門,我雖得受罰,但也好過命送於此!”果然,穆揚心中暗道一聲,便見其雙手開始快速掐訣。
“打斷他!”陳方猛然大喝。
妖獸九嬰立即張開大嘴,噴射出一道火柱,然而還是慢了一步,穆揚的法訣已成,身體閃出一層土黃色光暈,立即遁入地面。
“砰!”
其原地被一道火柱衝擊炸開了一個大坑,但已經沒有了穆揚的身影,不過那坑裡,卻是有了一絲血跡。
陳方臉色難看,他萬萬沒想到,這穆揚竟還懂得土遁之術!
“千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