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走還是她走?

潘紫妍,程爍的青梅竹馬,也就是倪小諾和程爍之間的那個小三。她的到來,讓這凌亂的房間頓時變成了江湖戰場,充滿了殺氣。

紅色高跟鞋,足足有十公分高,讓光着腳的倪小諾瞬間在海拔上就輸掉了氣勢;粉色吊帶裙,微卷而蓬鬆的銅棕色頭髮,散發着浪漫迷人的氣息,那雙最招人恨的大眼睛,畫着濃厚的眼影,衝着程爍帶着媚笑。

整個兒就一狐狸精!倪小諾在心裡咒罵着,她沒有想到自己輸給了這樣的女人,曾經程爍說過的——一看就不正經的妖豔女人。沒想到,男人也是口是心非的,什麼我這樣的適合娶回家當老婆,她那樣的適合看看,還不是就看上了牀!

那個女人彷彿沒看到小諾似的,直接忽略掉旁邊有道銳利的眼光,徑直向程爍走去。不小心被地上的書絆了一下,她嬌嗔的說道:“怎麼又弄亂了呀?人家昨天才收拾好。”

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倪小諾真想把書砸她臉上,叫你撒嬌!叫你畫濃妝!叫你勾引我男人!

而程爍卻露出溫柔的笑容,“沒事兒,你先到隔壁房間坐坐。”

“狐狸”溫順地點點頭,乖乖出去了,還不忘把門輕輕地帶上。

“你也看見了,她其實就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也很無辜的,我也對不起她。”程爍依然望向她離去的方向,眼神裡充滿了憐愛。

我呸!她還單純善良?難道看不出那是做作很會演戲?倪小諾心裡冷笑道。

“其實剛開始,我只是看她一個人孤獨無助,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只有我是她唯一熟悉的人,很想照顧她而已。她住進來之後,每天幫我整理,打掃,買菜做飯,甚至還幫我把第二天上班的襯衣熨好疊整齊,鞋子也擦乾淨。而那個時候,你卻對我不聞不理,吵架冷戰。之後有一天晚上,她跟我說,原來她從小就喜歡我,一直到現在,她的抽屜都還偷偷保留着我的照片。”程爍又點了一支菸,開始吞雲吐霧。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大男人的情節?一聽到女人說從小喜歡他,就飄飄然了?倪小諾突然發現,眼前這

個在一起三年的男人,彷彿現在才認識他。

“於是我們就發生關係了……事後,我也很後悔。我跟她說,你馬上就要回來了,我跟你之間還有感情,我不會跟你分手。誰知道,她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又哭又鬧,還一個人跑出去,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喝了很多酒,我把她帶回家,她突然像瘋了似地顫抖,說不要碰她,然後喘不過起來,之後又叫我從她包裡拿藥給她吃,後來她告訴我,原來她曾經受到過傷害,心理有陰影……”程爍擰滅了菸頭,吐了口痰在垃圾桶裡。

倪小諾有點震驚,她沒想到事情變得這麼複雜,這個原因,超出了她的想象。

“所以,那一刻開始,我覺得我應該照顧她。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她。”程爍看着小諾,無比誠懇地說道。

本來以爲聽完原因會有很多話想罵,很多情緒要宣泄的小諾,一時間成了啞巴,不知道說什麼,覺得自己纔像個局外人。半響,她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走還是她走?”

程爍低着頭,不說話。

這時,隔壁傳來翻東西的響聲,接着是鏗鏘有力的高跟鞋聲,步步都磕在倪小諾的心窩。隨後是拖行李箱的聲音,程爍連忙追了出去,小諾也跟上前去,看見那個女人拖着行李箱正準備出門。程爍正拉住她不讓她走,紫妍梨花帶淚,滿臉委屈的說,“還是我走吧,不用管我,我沒事的。”說着,硬是拽開程爍的手,欲下樓。程爍不肯鬆手,兩人糾纏着,程爍把她拉到一邊,低聲說着什麼,兩人就這樣在牆角竊竊私語着。

倪小諾看着刺眼,索性進房間裡呆着,她就這樣忐忑不安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漫長的等待後,程爍終於進來了。“我送她去賓館,你在家等我。”丟下這樣的話,他就走了,剩下倪小諾一個人在這彷彿被洗劫了的房間裡,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

之後程爍回到家,兩人也沒多說話,各自坐在沙發上,這個夜晚,彷彿是需要彼此冷靜的夜晚,需要思考的夜晚。正在倪小諾糾結着,該放手還是挽留的時候,程爍的電話響了,小諾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她預感

是那個女人的電話。

果然,在程爍走到一旁,小聲接完電話後,他臉色凝重的對倪小諾說,“紫妍生病了,我去公司借車,送她去醫院。”

呵!半夜一點生病?是裝病吧!倪小諾心裡覺得這女人真厲害,“那我陪你去吧。”小諾當然不能讓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程爍猶豫了下,明顯很不情願,但還是默默的走出門,倪小諾趕緊跟上。

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她正虛弱的靠着牆站在路邊,程爍趕忙下車去扶她,她一臉無辜而歉意的笑容。等到上車的時候,看見了倪小諾,紫妍的笑容僵住了,一絲不屑的冷笑劃過嘴角,但短短三秒之後,她又一副虛弱的樣子,躺在座位上。

很快,到了醫院,程爍扶着紫妍,倪小諾也裝作好心的樣子,熱情地跑去門診諮詢值班護士。得知醫生在六樓,隨後,程爍陪着紫妍上樓去了,而讓小諾獨自站在醫院的門口等着。

站在深夜的醫院門口,四處空無一人,只有路燈孤單的亮着,一輛重型摩托車疾馳而去,留下一串口哨聲,深夜的飆車族們,肆無忌憚地撒野。從來沒有在這樣深的夜晚,獨自一個人站在這空曠的地方,風瑟瑟地吹過,望着六樓亮着的病房,倪小諾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們此刻在做什麼?是不是手握着手?是不是說着情話?她覺得自己很冷很冷,用雙手抱緊了自己的胳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個傻瓜。

漫長的夜晚快要過去了,程爍終於扶着那個女人下來了,她手背上貼着棉花和膠帶,看樣子是打了點滴。上了車,三個人又恢復了冰冷的氣氛,程爍默默的開着車,紫妍靠着座椅閉着眼,倪小諾盯着窗外。這時候,卻下起了大雨,原來剛纔颳風是爲了這場雨。

車開到賓館樓下,程爍對倪小諾說,“你在車上等我,我送她上去。”說完,打開車門,小心的扶着紫妍,還幫她提着藥瓶。倪小諾從車的後視鏡裡,默默看着大雨中的他們這樣依偎着,攙扶着。被雨水淋溼的後視鏡裡,小諾的臉,被雨水劃成道道痕跡,分不清是水,還是淚。那一刻,她做了一個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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