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合力,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白聚龍眉頭一挑,雙臂發出“咔咔咔”的脆響聲,瞬間倍化成兩隻巨臂,而且手臂表面迅速的金屬化,好似一隻金屬打造而成的手臂般。
事情沒完,隨着噼裡啪啦的暴響聲,雙臂上騰騰烏光冒起,化作一塊塊金屬甲片。而且這些甲片上還有着一枚枚尖釘,看起來兩隻手臂跟狼牙棒般。
原本金屬般的手臂,再加上甲片保護,堅固程度可想而知,而其殺傷力也足可預見。
“這是寶鼎門的‘鼎臂功’,集氣於臂,攻防如一,雖然攻擊和防禦都很平均,但是卻可在各種戰鬥中立於不敗之地,他手上那些甲片則是一件靈器。”
寶殿一側的地方,烏瑾小聲解釋道。
李默認真聽着,又朝宋世珍看去。
和一身凶煞氣息的白聚龍不一樣,宋世珍一身超然之色,一手輕拂長鬚,一手握着一把靈光閃爍的長劍。
人不動如山,唯有袍子被吹得嘩嘩作響,似承受不住他身上釋放出來的無上威壓。
“世珍師兄所修煉的乃是燕皇門的不傳秘術‘通天煉心術’,此術講求心境,心境越高便能發揮出越強的戰力。因此,即使面對強敵,只要心境不亂,便可越戰越強。”
烏瑾又解釋道。
“那夏侯寇雷呢?”
李默聲音有點沉。
此刻,但見夏侯寇雷傲然而立,手中是一把似冰雪鑄成的靈劍,右手上還戴着一枚指環,其上鑲嵌的寶石閃爍發光。
“他修煉的是九玄天的不傳秘法《九九歸一訣》,此術將分身和劍術融爲一體,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即使我對上也不敢掉意輕心呢。”
烏瑾說道,話落,聲音壓低了些,“不過……”
話沒說完,就這麼短短兩個字,但是李默卻清楚的明白這話中的意思,正面打起來要耗些時間,但如果偷襲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眼下要等待的只是一個時機而已,而宋世珍則是安插在三人之中的棋子。
“磅——”
三人幾乎在同時動了,猶如三道閃雷瞬間撞擊在一起,洶涌的氣浪咆哮而生,猛烈的撞擊着殿牆。
珠玉串成的簾子被吹得轟轟直響,氣浪撞在牆壁上也發出沉悶的響聲。
但是,即使是那看似一扯就會掉的簾子也沒有損壞分毫,更別提這牆壁了,構造這裡的萬物都堅硬無比。
而坐在那寶座上的“齋主”對三人之戰視若無睹,雖然衣袍也被吹得作響,但他卻猶如石雕般,一動不動。
三人的動作快得驚人,李默所見那就是一道道光影在高速的交錯穿梭,看得直是眼花繚亂。
“別用眼睛看,要學會用靈識去觀察。”
這時,烏瑾輕聲提醒道。
李默頓悟,靈識一動,眼前的景象豁然從朦朧到漸漸清晰起來,雖然三人的動作還是快得難以琢磨,但是人影劍氣卻多能看清。
而且隨着觀察,靈識漸漸適應了他們的速度,所能看到的東西越發多起來。
白聚龍猶如一頭猛獸般,憑藉着強橫的巨臂橫衝直撞,宋世珍則是劍法飄渺,一招一式充滿意境,看起來倒不似在死鬥,更象是拿着劍在畫畫般。
二人一剛一柔,配合得極是恰當,但夏侯寇雷絲毫未落下風,而且他的功法極是詭異,一動時便分出好幾個分身,每個分身都如同實體般,持劍撲殺,而一收勢,分身又唰得收回身體裡,如此一動一靜間,如同棋盤落子,步步生詭。
而且,他手中的靈劍釋放出騰騰冰寒氣息,自身和分身都被這寒氣繚繞,讓人分不清楚真假虛實所在。
白聚龍每次強攻,都被夏侯寇雷以分身之術打回來,而每次白聚龍一退,宋世珍便發動攻擊,只是,夏侯寇雷確實修爲高出一籌,在二人強攻之下不僅未退半分,反倒是將二人打得節節倒退。
“白聚龍,現在還誇口能擊敗我嗎?”
夏侯寇雷傲笑着,隨手一劍揚起,寶殿內剎時冰雪飛揚,一道道冰刺灑落下來,皆是奪命的利器。
“喝!”
白聚龍雙臂一合,暴喝聲中祭起一圈金屬光罩,硬抗下冰刺的攻擊。
然後一腳踏地,猶如猛虎下山般衝來。
“退——”
夏侯寇雷卻是輕描淡寫的一笑,遙遙長劍一指,身上裂出幾個分身,一個個持劍疾行,從四面襲去,硬是逼得白聚龍朝後一退。
眼看這景象,李默不由扭頭望向烏瑾,低聲說道:“夏侯寇雷的實力比世珍師哥二人更強,若這麼打下去,只怕不是辦法,瑾師姐可尋到了偷襲的良機?”
“要偷襲不難,難的是一擊必殺。”
烏瑾回道,話落又輕輕一努嘴兒道,“你看他手上戴着的那枚寶石戒指,看似裝飾之物,我起先也沒注意,不過,剛纔我仔細看了下,認爲那隻怕是土遁類的戒環,那東西能夠遁土而行,乃是逃生的工具。一遁幾百裡地,要想再找到可就不容易了。”
李默聽得眉頭一皺,他當然很清楚一旦刺殺失敗的後果,雖然夏侯寇雷比烏瑾修爲低,但卻絕對狡猾,什麼時候反咬一口的話,烏瑾或許不怕,但他可就麻煩了,對夏侯寇雷而言,他眼下的修爲當真只如螻蟻般。
他不免有些擔心,同時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這麼多年苦苦修煉,爲的就是報當年的死仇,他原本想着來到靈境之後需要經過漫長的修煉纔可能有這機會,不想機會來得如此快,若然錯過,那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心思一轉,計上心來,李默陡地有了主意,他低聲說道:“瑾師姐可能給世珍師哥傳話。”
“當然可以。”
烏瑾輕輕點頭,然後笑問道,“你是想到了什麼鬼主意麼?”
李默嘿嘿一笑,說道:“這夏侯寇雷心性狡猾,即使如今佔了上風卻也是穩打穩紮,一點都不冒進,甚至他可能在防備着師姐。”
“確實,他嘴上雖說得漂亮,但把那夢鏡看得可比我重多了。因此,雖然我沒多,對他而言也是一個潛在的敵人,自是有所防備,這也是我沒有出手的原因。”
烏瑾說道。
話落,她又加了句,“他如此穩紮穩打,除了防備我之外,也是因爲要擊敗白聚龍其實沒那般簡單。白聚龍的攻法攻守兼備,要壓倒他或許簡單,但要重創他卻非易事。因此,夏侯寇雷是一邊穩打,其實也在一邊尋覓着重創他的時機。”
“那麼,我們就給他製造這個時機好了!”
李默眼珠兒一轉,低聲道了句。
烏瑾聽得眼睛一亮,讚許的點點頭,然後朱脣微動。
遠處,正在和夏侯寇雷打鬥的宋世珍一點沒有異象,連眼神表情都沒有波動,但李默確定他聽到了烏瑾的話。
“世珍兄,再加把勁啊!”
白聚龍暴喝着,再度發動猛攻,此刻他雙臂上劍痕道道,覆蓋在臂上的甲片靈器雖然不至於在夏侯寇雷的攻勢中被震碎,但是表體的班駁也顯示出了對手攻擊的兇猛程度。
此刻,他已有幾分焦急,夏侯寇雷比他想象中更強。
“好,交給我!”
宋世珍一聲沉喝,鬍鬚吹動,怒發驚冠,大袍子如同狂風捲起般,一改之前淡定的心境,剎時間狂亂起來。
一劍奪勢而出,猶如劈天開山之勢。
“恩?”
眼看宋世珍一劍如此威力,夏侯寇雷倒是稍稍詫異,只是嘴角又浮起幾分冷笑,顯然未將這劍招看在眼裡。
“螳臂當車!”
他傲然一笑,揚劍間便要出手。
只是宋世珍劍到中途,突然間拐了彎,反手一劍刺中白聚龍的肩頭。
“你這是……”
白聚龍一點防備都沒有,頓時愣得大吃一驚。
“寇雷兄,你我遠近無仇,我也原本沒有奪器之心,殺了白聚龍,夢鏡便是你的!”
宋世珍不理他,卻是遙遙朝着夏侯寇雷大喝一聲。
“好,真是明智的選擇!”
夏侯寇雷大喜,萬沒想到宋世珍突然反水,而且這一劍貫穿白聚龍肩頭,可絕不是二人在耍詐。
正如烏瑾所言,他和白聚龍相識頗久,也有不小的交情,自然對白聚龍的修爲底細也頗清楚。
要壓制他不難,但要重創他是需要時機的。
而這時機更是一縱而逝,如今顯然這時機正好成熟。
眼中殺機頓起,夏侯寇雷一剎將修爲提升到極限,人如奔雷閃竄,撲至白聚龍身前,一劍便直刺了過去。
“不好!”
白聚龍驚愕失聲,連忙雙臂一合,試圖擋下這攻擊。
只是夏侯寇雷的速度太快太快,在這雙臂尚未交錯成時,一劍已越臂而過,刺在了他胸膛上。
靈劍破肉而入,帶起骨骼喀嚓的脆響聲。
這蓄勢而來的一劍,帶着致命的殺機,而白聚龍雖然雙臂防守強橫,但胸膛這裡恰恰是弱點所在,如今一劍刺入,頓時慘叫一聲,嗆出一大口鮮血。
“嘿——”
夏侯寇雷咧嘴一笑,此刻內心的狂喜全然洋溢在臉上。
宋世珍放棄夢鏡,白聚龍又被重創,再無人阻擋自己奪寶之路。
就在這時,突然間背後一股殺機傳來,令他全身寒毛直豎,這一刻他陡地想起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