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邑回來了,這次狩獵怎麼樣?我聽到外面甚爲嘈雜,看來是大有收穫啊。”
見到沙邑,沙重眉宇稍稍緩和了些。
“回族長,這次捕獲了一頭頭領級的長牙野豬。”
沙邑答道。
“頭領級長牙野豬?你帶孩子去訓練的地點應該沒有頭領級的生物,莫非走錯路了?”
沙重發出疑問。
沙邑搖搖頭道:“沒走錯路,這次幸得李小弟幫忙纔沒有出大亂子。”
接着便將事情講了一遍,衆老者聽得一臉驚訝。
沙重臉一沉道,“怎麼那洞窟裡還會有兩頭頭領級長牙野豬,那地方究竟是誰去偵察的?”
“是沙老三,那小子平日裡就渾渾噩噩,喜歡貪那杯中之物,怕是偵察的時候又偷懶了。”
一個黑衣老者答道。
“哼,這次必定要好好懲戒他,若是下次還遇到這種事情可不會象今天這麼好運。”
沙重沉着臉說道。
諸老者皆是點頭,然後,沙重拂着須,朝着李默問道:“小兄弟年紀輕輕,卻有一箭射殺頭領級長牙野豬的能耐,真是令人驚歎,不知道是哪個部落的子弟?”
“李小弟是北邊一個小部落的人。”
沙邑在一邊解釋道。
“原來如此,看來李小弟在部落裡應該也是年輕一代的佼佼之輩了。”沙重點着頭。
這時,那黑衣老者突然說道,“族長,若不然就讓這李小弟代替沙厥的位置好了。”
“忽叔,沙厥怎麼了?”
沙邑聽得有些糊塗。
“就在今天上午,沙厥出門打獵被毒線貂咬傷了右臂,傷到了筋骨。這樣子可是沒辦法參加祭祖大會的比賽,我們正在爲這件事情煩惱呢。”黑衣老者沙忽答道。
“李小弟來得倒確實是時候,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代表我們桑池部落出戰?”沙重問道。
“蒙族長如此看重,自當效力。”
李默答道。
聽這口氣,祭祖大會是很多部落聚集在一起追悼祖先的節日,舉辦的地點肯定是在大部落,大部落自然可以收集到更多的消息。
加入到桑池部落的隊伍中,行動自然更方便。
“太好了,雖說李小弟的箭術不一定比得過沙厥,但是除了沙厥外,在族中年輕一輩中能夠和李小弟比的怕也找不出來第二人了。”沙邑大喜道。
衆老者也都點點頭,能夠在那麼遠的距離一箭射殺野豬,雖然可能有運氣的成分,但是必定是有着幾分實力的,尤其是一箭貫穿野豬頭部還能夠沒羽于堅硬的岩石之上,這份力道便可見一斑了。
這時,突然有人推門而入,大聲說道:“族長,這祭祖大會怎麼能讓給一個不知來歷的小輩,我即使傷了右臂也一定能夠在祭祖大會上擊敗對手。”
說話的是一個黑臉大漢,聽這口氣顯然他就是沙厥。
“沙厥,你這話有點過了,若沒有李小弟出手,沙巴可是就沒命了。”
沙邑臉一沉道。
“我不管這麼多,總之出戰的資格我不會讓給任何人!”
沙厥叉着腰說道。
“沙厥,我知道你爲今年的比賽籌備了整整一年,傷了手臂我們也都深爲惋惜。但是比賽是關乎到我們桑池部落的榮譽,這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沙重沉聲說道。
“正是關乎到部落榮譽,我纔不會讓給一個外人!再說了,他不就是一箭射殺了長牙野豬嗎?我看無非是運氣使然,派這樣的人上場怕是要將我部落的顏面丟盡!”
沙厥冷哼道。
“這麼說,你是在質疑我這族長的眼光了?”
沙重臉色一沉。
“不敢,但是這件事情我說什麼也不同意。要這小子參賽可以,先過了我這一關!”
沙厥微微躬身,卻倔強得毫不退讓。
沙重聽得眉頭一皺,一旁沙忽卻道,“族長,我看沙厥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畢竟事關部落榮譽,試一試李小弟的箭術如何倒也正常,更重要的平息族人們的不安。”
“那李小弟……”
沙重望了過來。
“如果沙厥大哥能夠射箭的話,比比箭術倒也無妨。”
李默含笑說道。
“廢話,只是傷了皮肉罷了。”
沙厥一瞪眼,沒好氣的說道。
“既是如此,我們就去訓練場吧。”
沙重擺了擺手。
於是,一行人便離開大屋,朝着北面的訓練場走去。
而部落的人聽說了李默的事情,如今又聽到他要和沙厥比箭,也都紛紛聚集在了訓練場兩邊,議論紛紛,嘈雜之極。
訓練場地勢空曠,立有幾根石樁,上面各懸掛着一個鏤空的小球,這時有人從不遠的地方將一個木箱搬了過來。
沙重此時說道:“那箭術比賽就以傳統的‘射蜂’來定輸贏,李小弟沒意見吧?”
“沒有。”
雖然李默並不知道這比賽的規則,不過並沒有半點猶豫。
這時,沙忽命人把木箱打開一些,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小盒子,小盒子裡裝着一頭肥大的針尾蜂。
“蜂后……”
李默微微一眯眼,對這比賽已然明瞭於心了。
蜂后一放入鏤空的小球裡,木箱裡的針尾蜂羣因爲失去了蜂后而發出嘈雜的聲響。
“比賽的規則一如以往,不允許動用真氣,只能夠藉助箭支本身的力量。三局定勝負,三局時間裡哪一個射殺的針尾蜂數量加起來最多便可獲勝,但是如果射中了小球那那一局的數量就要歸於零。”
沙重說道。
沙厥一臉傲然,單手持弓,朝着李默努努嘴道:“來者是客,就由你先來吧。”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李默微微一笑。
“放蜂。”
沙重一擺手。
遠處兩人同時行動,一人搖動繩子令小球高速擺動起來,同時木箱被打開來,一小蓬針尾蜂冒了出來。
冒出來的針尾蜂立刻飛向小球,尋覓着蜂后的味道。
而小球移動中,蜂羣也在高速的移動。
“五十隻……”
李默微微眯下眼,一眼就辨清了蜂羣的數量。
然後,微微擡臂,一箭瞄準蜂羣。
小球高速擺動,蜂羣時散時聚,要在不碰到小球的情況下擊殺最大數量的針尾蜂,而且不能夠在箭支內灌入真氣,僅僅是憑藉箭本身的力量來射殺,這對於玄元境界的箭師而言都並非是件簡單事情。
“颼——”
李默一箭射出,箭從小球身邊射過,一隻針尾蜂落地。
“射殺數量——一隻!”
沙忽喊道。
這話一落,場中不免議論紛紛,沙重等老者都是皺起了眉頭,顯然沒想到李默居然只射中了一隻。
沙厥更是大笑了起來:“李小弟,你是怯場還是真個箭術就這種地步?咱們部落裡隨便選個少年出來,也能夠射中一隻。二十來歲的人,射中三隻都不成問題。”
話落間,他搭上箭,朝着遠處瞄了一眼,傲然說道,“至於我,一箭至少九隻!”
颼——話落時,箭出如電,從小球邊緣射過,幾隻針尾蜂應力落地。
“七隻!”
黑衣老者大聲喊道。
“好!”
部落諸人便都歡呼起來,沙厥的一般成績都是九隻,如今即使傷了手臂,仍然取得了七隻的成績,自是令人欽佩。
“第二局開始。”
沙忽喊道。
“李小弟別緊張,拿出你一箭擊殺野豬的魄力來,這次必定能多射幾隻。”
沙邑在一邊說道。
李默點點頭,舉起弓來,指頭一鬆,箭支飛快的移動,颼的一下穿過蜂羣。
然後,沙忽低頭一看,喊道:“一隻!”
“什麼?”
“怎麼會?”
沙重等老者直是一臉意外,李默箭術的劣等大大超乎了他們的想象之外。
原本想着這青年即使箭術再差,比起沙厥也不會低太多,至少派出出戰還能撐撐場面,畢竟沙厥臂膀上經脈受損,在祭祖大會那樣高強度的比賽下,一旦引發經脈的永久受傷那麼便無法恢復了。
因此,派李默上陣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兩箭才總共射殺了兩隻針尾蜂。
“哈哈哈——”
沙厥仰天大笑,直是搖着頭,然後搭箭瞄準蜂羣。
颼——一箭射出,黑衣老者低頭檢查,然後高聲說道:“八隻!”
“好!”
部落衆人又發出歡呼聲,一箭八隻,沙厥的狀態越來越好了。
顯然,沙厥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任李默箭術再厲害,要想在第三局射殺二十隻纔可能獲勝,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以李默兩局的箭術表現來看,第三局能夠射殺兩隻的機率都並不高。
“第三局了,李小弟,請上吧。”
沙厥一臉得意的說道。
“還是由沙厥大哥先射吧。”
李默則顯得不慌不忙。
“好,我就先射。”
沙厥自也當仁不讓,一擡箭,略略一瞄準,一箭射出。
“八隻!”
黑衣老者喊道。
場中又不免歡騰起來,沙重微微頷首,說道:“不愧是我們部落年輕一代中的第一射手,三局下來總共是二十三隻。”
“李小弟,加油啊,只要你射下二十二隻針尾蜂,就能夠比我還多出一隻。”
沙厥收起弓,站在一邊抱臂笑着,臉上帶着戲謔。
“沙厥,你少在那裡說風涼話。”
沙邑瞪了他一眼,朝着李默說道,“李小弟,鎮定啊鎮定,別因爲他的話慌了神,即使最後一箭還是有翻盤機會的。”
“那就承沙邑大哥的吉言了。”
李默微微一笑,這沙邑倒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
他略略一瞥前方,擡弓拉箭,沒有半點猶豫,一箭就射了出來。
見到李默這麼快將第三箭射出,衆人眉頭都是一皺,按理說這最後一箭他應該認真分析蜂羣走向纔對,怎麼看這都好象是自暴自棄的一箭。
不過也不奇怪,因爲到了這一局根本就沒有翻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