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數以百計的天器在瞬間撞擊之後又朝着各自的主人飆射而回。
天器一入手之時,兩班人馬如同閃雷奔馳,瞬間廝殺在一起。
一時間天上地下滿是人影,神通境者的戰鬥範圍最低也是萬丈以上,而隨着高速移動十萬丈百萬丈都再正常不過。
就這麼一眨眼的交鋒間,衆人的戰圈便擴展到了整個宗門北區,李默等人也很快迎來了對手。
北面一角之地,一個紅臉大漢率先把矛頭對準了李默,他身材魁梧卻穿行如風,手持一把烏光閃爍的長矛襲來,沿途唰唰唰舞出密集的矛影。
矛影飛射間,落地便炸出一個大坑,威力相當驚人。
只是,這在李默眼裡卻是破綻百出的招數。
“納氣斬。”
他隨手一揚劍,一道劍光便噴射出去,然而卻沒入這矛影中激不起半點水花。
這景況讓李默也不免微微蹙了下眉頭,不止是修爲受了限制,功法也無法隨心所欲的施展起來。
這一劍本可輕鬆將對方的招數破掉,但是卻因爲力道不及,功法運行受限而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哈哈,就憑你這修爲也敢和我鬥,還不給我躺下。”
紅臉大漢哈哈大笑,仗着大塊頭和極速飛舞的矛影高速逼近。
修爲大遭限制,以至於連扎魯所傳授的吞魔刀法都連一成力道都施展不出來。
但是這並未讓身經百戰的李默露出半分異色,他劍勢陡地一變,轉攻爲守。
前一瞬還剛猛之極的劍勢一下子柔軟如水,長劍被那矛影擊中時身體順勢移動,令大漢的攻擊立刻撲了空。
見到李默被打得連連後退,大漢先還哈哈大笑,後面就發現不對勁了,面對這年輕的對手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可惡。”
紅臉大漢直是哇哇大叫,矛法越發迅疾,兇猛得如同重重巨浪襲來。
李默不爲所動,劍勢輕描淡寫,卻又精準之極。
蛻了功法,減了力道,卻以最爲質樸簡潔的方式將紅臉大漢的招數一一化解。
然後,在對手失去鎮定的瞬間,那劍勢又猶如猛蛇出巢般一剎穿透矛影,從紅臉大漢喉嚨下穿過。
長劍穿喉,血如泉涌。
“啊,。”
紅臉大漢瞪大眼睛嘶吼着,伸手便欲拔劍。
李默豈會給他反擊的機會,一閃身欺身而上,一掌重擊在他胸膛上。
紅臉大漢被打得嘔出一大口血,踉蹌後退着又猛揮長矛襲來。
真是麻煩。
李默蹙了下眉頭,力道的削弱讓他全力一擊都無法震碎對手的心脈。
但是,對手受兩記重招已無回天之力,他看準機會又是一招,這纔將他擊殺。
“呼,,身上好象負了重物似的,一身勁兒都使不出來了,這種打法真是頭疼。”
不遠處,柳凝璇嘟着小嘴兒直叫。
對於陣法師而言,設陣的速度便是生命的保障,而柳凝璇遭到修爲壓制之後,設陣的速度不及平日的一成。
尤其是逃命用的傳送陣,根本來不及施展。
這打起來便是束手束腳的,不過即使如此,他人想要傷到她卻也不易。
“璇兒你別衝到前面,再一邊輔助攻擊便好。”
蘇雁叫了聲,將她叫了回來。
李默掃了一眼,並沒多擔心。
這樣的戰場下,她們自有自保的能耐。
畢竟雖然修爲受限,但是衆人的戰鬥經驗卻仍然保留着,再加上功法的玄妙高深,即使削弱到極點,那也非一般功法可比的。
至於翼王等人自也如此,一個個早就穩住了陣腳,有序的組成防線,阻擋着敵人的進攻。
這時,三個玄師從三方襲來,各施殺招。
李默不慌不忙的持劍以對,輕鬆的應變着。
在這北面一角的地方,諸人力鬥太古宗門強者,尚是遊刃有餘。
但是,獨木難撐大梁。
窺天門的隊伍足足四百來人,比起懸劍宗這邊多了上百人,這一百人的差距便註定了戰場的勝負。
在平均戰力相當的情況下,一個時辰之後,戰況便已經開始了轉折。
窺天門這邊不斷有門人重創乃至死亡,那領頭的鬍子大漢陡地一聲暴喝:“宗門諸子,以血祭劍。”
話落時,懸劍門門人紛紛運起功法,身上傷口處頓時涌冒出大量的血液,鮮血染劍,劍身頓時發出嗡嗡轟鳴聲,似乎發生着某種極不尋常的異變似的。
“窺天門下,神眼窺天。”
但聽對面領軍的老者卻也一聲高亢呼嘯,門下玄師們也不約而同的運起功法,一個個額上頓生出第三隻眼睛。
“好厲害的太古宗門……”
李默看在眼裡,不免暗讚一聲。
以血祭劍並沒有什麼希奇的,五花八門的血祭之術至今仍在現世流傳,其中更不乏諸多古法,可以大大提升戰力。
但是懸劍門的血祭術卻另闢蹊徑,在提升自身戰力的同時,更令器魂也得到了極大幅度的提升。
而窺天宗就更不用說了,那第三隻眼睛只怕和靈通眼有着相似的妙用,這上仙所賜在現世令他如虎添翼之物,在這太古時代卻有如此多的人都擅長此道。
就這麼一想的功夫,雙方的大戰進入到了白熾化階段。
生死關前,人人豁盡全力,而隨着時間推移,死傷的人數也在不斷的增加,七百來人的戰場沒花多少時間就只剩下一半了,戰況可謂慘烈之極。
與此同時,在宗門其他三面的地方也早是一片硝煙瀰漫之景,轟隆隆的暴響聲驚天動地。
李默一行的壓力也不斷的增加,每一個幾乎都是被四五個人圍着攻打,很快便有人受了傷。
雖然只是薄薄一道劍口,但卻也意味着事情在朝着不妙的方向發展。
“你們快去大殿稟告宗主,就說北門這邊快防不住了。”
這時,鬍子大漢大喊一聲。
“走。”
李默哪會猶豫,這本就不是屬於他們的戰場,如今有機會後退當然是走爲上。
如此一行迅速離開,朝着大殿方向匆匆趕去。
相比起外圍慘烈的戰鬥,宗門內部區域尚且寧靜。
矗立在宗門城池中央的寶殿修建得壯闊非常,上蓋黃玉琉璃瓦,柱樑檐枋門窗牆垣皆雕龍紋鳳符,盡顯尊貴。
此時,大殿下石階兩邊人馬林立,又是兩三百人的隊伍,而這些則都是神通境中期級的好手,而在大殿之內,諸宗門長者匯聚,修爲一個高過一個,其中天王境的強者便有足足五人之多。
大殿盡頭的黃金寶座上坐着一個青袍老者,白髯長曳,目含蒼穹,那隨意的坐姿卻散發着震懾天地寰宇的氣勢,此人正是懸劍宗宗主烏玄太白。
李默不由仔細打量着這位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絕世強者,能夠在太古時代建立如此龐大的宗門,此人的修爲是絕對可以位列十三信徒的存在啊。
而在座的另外四個天王級人物,一個個也都是巍然如山。
但是,同樣的則是這些人身上雖然散發着凜凜正氣,但同時又有着幾分兇猛厲色,足見雖爲正道但卻並非是好惹的角色,皆是殺伐果斷之輩。
他沒多想,快步趕了進去,稟告道:“稟宗主,北門快守不住了。”
這話才落下,外面又有幾隊人馬匆匆趕來,稟告其他山門也快失守了。
“宗主請下令吧,就由咱們各領隊伍到四方山門支援,不出一時半刻必能將敵人擊退。”
席下一個長鬚老者拱手說道。
“對,窺天宗敢這麼興師動衆而來,便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另一個老者沉聲說道。
左側,四天王中一個方臉老者則道:“宗主,此番爲了搶奪陰幡山,我們兩大勢力在此聚集足足幾年,多有摩擦但幾乎都是小規模的,這窺天門之主陽和君行事老道而心計極深,如今突然派大軍偷襲,只怕是志在必得。”
“陽和君的手段老夫是再熟悉不過,如今我們雙方所積攢的兵力在實力上不相上下,打起來便是兩敗俱傷之局,即使哪一方勝了也勢力大減,非我等所願。”
四人中另一個白髮老者說道。
話一落,四人中又一個長臉長目的老者便道:“這麼說陽和君並非是耐不住性子發動的進攻,而是有着穩勝於我們的手段。”
“陽和君召集三宗十八門,共十二個大宗派,集合人馬一千二百餘人,從我們蒐集的情報上看,雖說其神通境初期比我宗門多出不少,但是中期卻遜色一籌,而對方的天王級強者也就五人,與我們相當,在咱們的地盤上打起來,他們焉有勝算,這麼想來,若無手段絕不會這麼大肆進攻。”
另一個身段矮小的老者琢磨着。
四天王討論這事情,殿內人是竊竊私語,都在揣測着窺天門這一次大規模進攻的真實目的和其手段。
這時,便見烏玄太白大手一揮,果斷的道:“任那陽和君有何手段,本宗也要讓他有來無回。”
話落,他沉聲下令:“四位師弟各領一路人馬趕往四面山門支援,擊殺敵衆。”
“是。”
四個天王都拱拱手。
接着,四人領隊快速出了大殿,李默等人便也跟着那方臉老者一行重新朝着北山門方向趕去。
這時,李默低聲說道:“如今天王和神通境中期玄師都投入了戰場,等會兒打起來的時候,大家千萬不要分散。”
衆人都立刻點頭,按照畫魔之前所言,這場戰事持續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屍山遍野,血流成河。
而現在戰事開始不足半日,衆人都已經受了些輕傷,要想在接下來的半月時間裡保全性命,這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抱歉,更晚了,另一章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