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虹覺得,自己所聽聞到的傳言中,或許有着許多誇大成分,恐怕其中真實的情況,那也是不少的。
人人都不是傻子,又怎可能完全的以訛傳訛?
南虹也在整理着自己的心境,同時開始醞釀言語,若是這一場禍事能夠就此停息的話,那便是一場好事。縱然是他豁出性命不要,又有何妨?
只要能夠阻止這場災難,那麼陰焰界就會有着萬千子民因此而避免禍端,不至於流離失所,甚至是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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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虹覺得自己肩頭的責任非常巨大,所以這一次的面談,他也必須要做到最好。
蕭揚依舊扶着欄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既然想和我好生掰扯一下這件事情,那大家都心平氣和的說道說道,看看到底是誰的不是。
一直以來蕭揚都不喜歡持強凌弱,但你如果敢做一些超出他底線的事兒,那麼接下來的報復,那你可就得好生掂量,看自己是否擋得住這股怒火。
淡淡的風聲襲過,明珠公主則是覺得有些倦了,打了一個哈欠。
不論怎麼看,這都是不可能打得起來的。
同時明珠公主也覺得奇異,想不到在烏煙瘴氣的陰焰界中,還能夠出現南虹這一號的人物,大有幾分聖人君子的意思。
不過這到底是誇讚還是揶揄,那都只有等到以後,看此人究竟是表裡如一,還是利己而已。
這些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道清楚的,也沒有誰有着大把的時間能夠待在這裡觀察。只要能夠看清楚眼前的事情,便就行了。
“冤有頭、債有主,你爲何逢人便殺?”南虹繼續喝問道。
蕭揚笑着聳了聳肩,道:“你死了嗎?”
頓時,南虹也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的確還好好地活着。
南虹也清楚,自己不過只是武尊境界罷了,根本就對蕭揚三人無法造成威脅,所以對方纔沒有直接出手打殺。
“我來的時候便就說的清楚,只針對參與討伐我們世界的那些主謀,至於無關人士只管離開便是。但是他們愣是上來就對我們動手,難不成我還要以德報怨,讓他們打上幾下?你們有着火氣,我們就不能有了嗎?”蕭揚冷笑道。
這話一出,南虹頓時沉默無言。
如果這樣的話,也說的過去。對方所做的,不過只是在保護自己罷了。
但是這不論怎麼想下去,都是覺得不對勁兒的。似乎什麼地方有着些出入,但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南虹一時間也無法自問出來。
看着飛行船在不斷的靠近,南虹心頭的壓力也變得越來越大,他現在恨不得找出一個最有道理的一點來。
但是茫然四顧之下,他卻覺得很是頭疼,根本就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說我讓你們陰焰界生靈塗炭,無數人流離失所。但是我一路行來只殺攔路之人和摩家勢力的修士,又何曾濫殺無辜過?更沒有出手針對,他們只要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地盤,又怎麼可能流離失所,無數人遭殃?”蕭揚繼續說道。
聽聞這些話語,南虹的眉頭幾乎都快皺在一起。
因爲他如今所聽到的答覆和之前自己所聞,那是有着極大的區別的。其中出入巨大,讓這個自認爲充滿正義感的南虹,也開始覺得有些震撼不已。
甚至就連他的道心都開始變得有些震動,似乎自己這些年拿來支撐自己的信念,也已經迅速開始垮塌。又宛如空中樓閣一般,終究只是虛幻,沒有任何用處。
明珠公主見到那位武尊的心境出現了大問題,也苦笑着搖頭。
這個傢伙還當真是沒有一點立場啊,別人如何說,那麼事實便就是如此了嗎?
一切都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沒有親自去求證,全靠一雙耳朵去聽,那便就是事實了嗎?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去說,便就有着不同的版本。畢竟,每個人都有着性格偏好,難免會因爲情緒使然,在說一件事情的時候,將自己的看法注入其中,甚至在不自知的狀況下去撇清自己的干係。
蕭揚一把將南虹抓住,將其放置在船頭,道:“沒事兒,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想,不着急的。什麼時候想問了,你再來問便是。”
只要他不出手,不做對付他們三人之事,那麼一切好說。
“再者,你也可以一路南下,去求證一下,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只要你不動手,我們都可以好好談,沒關係的。”蕭揚笑盈盈的說道。
南虹側頭望了一眼,見蕭揚那一副不是如何在乎的模樣,他就清楚,對方顯然是有恃無恐,才能如此。
此刻,南虹的心境也變得十分炸裂,他覺得自己以前所堅持的東西,似乎快要碎裂了。
以前被萬獸界欺壓的時候,南虹就想不明白,這些入侵者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萬獸界被打退之後,還來不及喜悅,便就又有人入侵過來。
當知道對方的入侵只是前來尋仇之時,他的心情更加複雜。
陰焰界從什麼時候變成一個被入侵的弱者,變成了入侵他人世界的暴君?
“你如果要問我爲何要如此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我還沒帶着大軍殺過來,陰焰界只是人心惶惶,你便如此惱怒的前來找我理論,甚至不顧自己生死。你倒是想一下,如果我帶着大軍襲來,讓陰焰界無數無辜的人都死在屠刀下,你又將會是什麼心境?”蕭揚冷聲笑問道。
南虹抱着自己的腦袋,他現在非常的痛苦,甚至他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南虹爲人正直,但卻並不是什麼老好人。
就像他現在覺得,蕭揚過來尋仇,那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沒問題的。
但是,受傷的卻是他們陰焰界啊!
自家的世界遭受着這樣的戰火,他於心何忍?
但是對方過來報復,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根本就有什麼可指責的地方。
如此種種交雜,爲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