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一人在前方慌忙奔逃,數人則在後方拼命追趕,腳下的路越走越崎嶇,可洛秋已顧不得這麼多,他只想保住銀兩好爲母親治病,如此孝道足可以撼天動地,只是殊不知在前方等待着他的不是逃出生天,而是絕路。
路至盡頭洛秋才發現不對勁,在眼前的竟是一處斷崖,然而,那數人也已然追到。
且見洛秋無路可去,那大個子上前一步,譏諷道:“小子,給你留條活路你竟不識好歹?現在我看你往哪逃?把錢交出來”。
“妄想,這些錢都是我一分一分攢下來的,休想讓我交出去”。
“到了這會兒竟還敢狡辯,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我們以多欺少了,上”。
隨着此人一聲令下,衆人便一哄而上,哪裡還管洛秋說些什麼,且見這羣人如狼似虎地撲來,洛秋一退再退,卻不知他已離這斷崖風口越來越近。
“你們不要過來啊!再過來我就從這跳下去”,話雖如此,可洛秋心裡卻是怦怦直跳,這麼高的斷崖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只奈已是到了山窮水盡,也只好說幾句狠話試圖讓他們知難而退。
然而,這羣人似乎根本就沒將他的話聽進去,也就在洛秋回過頭想看看身後還有多寬的一瞬間,大個子就以一個極爲迅疾的速度撲了上去,一把將洛秋的手牢牢鉗住,至於他的另一隻手則是要往洛秋手中錢財抓去。
洛秋大駭,反應過來時就一口咬了上去,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大個子的手臂幾乎被其咬下一塊肉來,大個子吃痛,忍無可忍一腳揣在洛秋的腹部,其後,又是一聲慘叫,洛秋就此從斷崖上掉了下去。
看着這腳下深不見底的斷崖,大個子一陣失神,不僅是他,身後幾人同是如此,似乎都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今這地步。
“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誰要說了出去,他,便是下場”,大個子陰冷着道,看其摸樣,似乎已將錯就錯了。
“走,我們回去”。
而就在衆人皆以爲洛秋已死的時候,在數日後的一處淺灘上,洛秋匍匐於此正陷入昏迷。
當日,自跌落下斷崖洛秋就捲入滾滾洪流之中,幸得保命,可對於不識水性的他,這又將是一場無比恐怖的災難,所幸上天保佑,天無絕人之路,他被大水捲上岸,終是保住了性命。
再醒來時已是次日黃昏,而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銀兩,只可惜,全部家當已盡數被洪水沖走,付之東流,至此,心中便只剩下絕望,可一想起家中的孃親,洛秋也就顧不得再多,起身就往家中趕去。
對於從未出過遠門的他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一連走了許久也不見一戶人家,再加上腦袋昏沉沉,一時沒忍住就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睡在一張牀上,看佈置,應是一女子的閨房,洛秋扶着頭正欲起牀,卻不料身子發軟一下跌落到了地上,緊隨,便是一陣輕快地腳步聲,沒過多久,便見一長得十分精緻的少女闖進門來。
看少女摸樣,年紀似與洛秋相仿,一進屋來就哎呀一聲,一聲過後就又跑了出去,隨後就聽見她在屋外喊道:“爺爺~爺爺~那人醒了,爺爺~”
“醒了?走,快帶我去瞧瞧,唉!你這丫頭,別走那麼快,慢點,慢點”。
“爺爺,你快點,你倒是快一點啊!”
“好好好~”
隨着聲音越來越近,最終,有着一老一少自房門外走了進來。
進門一看見洛秋竟躺在地上,就喊道:“丫頭,地上涼,快將他扶到牀上”。
“不用,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我還有事,我這就走,對了,洛城所在方位是爲何處?距此又有多少裡?”,洛秋有氣無力地道,說着就強行從地上要爬起,只奈如何使勁就是站不起來。
“小兄弟,稍安勿躁,不是老朽不想讓你走,而是你走不了,你看你身子骨這麼虛,哪裡走得了?待將身子養好了再說,快,你風寒未愈,快上到牀上歇息”那長者開口道,說着便欲上前扶住洛秋。
“不行,家中孃親還在等着我,我等不及了”。
“小兄弟,聽我一句勸,以你的身子骨是走不出這的,況且,你說的什麼洛城?恕老朽見識淺薄,實在不知啊!”
聞言,洛秋心中頓時一凜:“不知?那我也要走,我等不了了”。
“哎~你這人咋這樣啊?我爺爺說了你走不了就是走不了,依我看吶!至少需要三日你纔有力氣下地走路,真是夠命大的,一個人昏迷在荒郊野外竟沒被野狼也吃了?早知道就不救你回來了”,那丫頭見自己爺爺好言相勸洛秋竟不理睬,於是氣不過就開始數落。
“哎~你這丫頭,少說點”。
“呵呵呵~小兄弟啊!我這丫頭野慣了,其他都好,就是嘴刁了點,你也別往心裡去,依我看吶!你還是留在這靜心修養,不日我就會到集市一趟,到那時或可爲你帶來一些關於洛城的消息,如何?”
聞言,洛秋頓時就無奈了,唯今也只能如此,只是不知孃親在家中過得如何?
“那就叨擾了”。
對此,長者則自然是滿臉微笑連聲稱好,至於這丫頭~則是嘴巴一翹,一副你道歉我也不接受的摸樣,頓時就引得一陣鬨堂大笑。
此後三日,洛秋身子骨漸漸好轉,且隨着三日相處他們各自之間的關係也漸漸地就熟絡了起來,原來,這一老一少是因連年征戰逃至此處,老的叫浣正楓,少的叫浣苓,本是褚中人士,因爲熟絡了,洛秋便與浣苓一般一併稱浣正楓爲爺爺,爺爺倒還好,至於這丫頭就非常黏人,整日纏着洛秋說關於外面的事,似乎對這外面格外向往。
一連三日就這般過去了,這日,爺爺也從市集帶來了關於洛城的消息,至此,也是時候分別了,在這對爺孫的依依不捨之下,洛秋終是獨自走上了回家的路。
不足半日洛秋就到了爺爺話中的集市,集市不大,但經常有過往馬隊在此過夜,他來此,主要是要找到狨威馬隊的統領許巍,爺爺說他已與此人打點好,說他會將自己帶到天下商會,在那裡有發往各地的馬隊,或可從中找到回家的路。
此後三個月,洛秋都在四處打聽,爲了回家,什麼髒活累活他都幹,在吃盡了辛酸苦頭踏盡萬里之遙後他終是再次回到了洛城,看着這令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洛城,在他心中除了激動還有的便是忐忑。
離家數月,也不知孃親過得如何了?一想起孃親身患重病孤苦一人,洛秋心中就無比自責,所幸,他終於回來了。
“孃親,孃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破敗的院子中響起了洛秋的聲音,只是,孤零零的院落裡只剩下洛秋一人,再無人回答。
洛秋心中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又裡裡外外找了個遍後卻依舊不見孃親的人影,此後就瘋也似地跑了出去漫山尋找。
黑夜,洛秋一個人坐在火堆旁,火中柴木燒得噼啪作響,可洛秋則是整夜無眠,一夜的等待並未等回那熟悉的身影,反而心中變得愈加急躁了。
孃親定然是出事,否則她不會不等自己回來就一個人走了。
次日,天還未亮洛秋就出門了,他想進城內找找,或許可以找到一些關於孃親的消息,入城後他逢人就問,剛開始所有人都搖頭,可問多了,也就有人似認出了自己,一個個朝着洛秋指指點點,像是知道些什麼?而待洛秋想上前詢問時卻又都慌忙散去,根本就不給洛秋詢問的機會。
“洛秋~洛秋~這裡~這裡~”
而就在洛秋感覺天都快要塌下來時,似聽見有人在小聲的叫喚自己,一陣張望之後,最終讓他在一處角落發現了此人的身影,是劉軒。
見劉軒正朝着自己打眼色似讓自己趕緊過去,洛秋好奇,可剛走近,就被劉軒似做賊似的一把扯了進去,之後就一路狂奔了好幾條巷道,直到劉軒跑到氣喘吁吁方纔停住。
“我說劉胖子,你這是幹嘛?我還有事,你要玩還是找別人吧!”
“噓!你不要命啦?”
“咋啦?你是不是知道我孃親的事,快與我說”。
“哎~疼疼疼,撒手,撒手”。
“啊!對不起”。
“沒事,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也就是在你失蹤的那幾日,你孃親帶着重病從新回到洛家,說是爲了找你,可從那以後就從未見過她出來,此後又有人說在郊外的亂葬崗見到過你孃親的屍體,我去了,只爲你找回了這個”。
“這~這是爹爹送給孃的髮簪?”看着劉胖子從懷中掏出來來的髮簪,洛秋頓酣淚如雨下,身子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那我孃的屍體呢?”
“那裡野狼太多,估計是...”見洛秋太過悲痛,劉胖子也不忍將話說完,洛秋悲痛,他又何談不是呢?畢竟,在他心裡洛姨是除了爹爹及孃親唯一真心對他好的人。
“啊啊啊!天道,爲什麼?爲什麼我一點點小小要求你都不滿足我,爲什麼給了我又要從我手中奪去,爲什麼?爲什麼?既然不公,我又爲何敬你畏你,今日我要以殺正道,啊啊啊!”
隨着洛秋瘋狂咆哮,一股駭人氣息立即撲出,剎那間,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紅色,無盡的肅殺之氣籠罩了整個洛城。
“洛家,新仇舊帳,你們死十次也難消我心頭只恨”。
此刻,洛秋的樣貌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只見其一瞬之間就長大了不少,全身上下除了肌膚盡數變爲了血紅,眼眸中除了冰冷的殺意再無其它東西。
他,已經入了魔。
就在劉胖子驚駭間,洛秋已沖天飛起,眨眼就消失在眼前,之後,自洛家所在方位亮起了滔天火光,無數慘叫聲如鬼號一般響徹整個洛城,數個時辰後,洛家已徹底淪爲一片廢墟,只剩下一人浮在半空冰冷地望着腳下的一切,無聲地哭泣。
“我明知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我不願承認,哪怕~哪怕永遠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可你爲什麼?爲什麼給了我又要從我手中奪去?爲什麼?哪怕是一點點小小地溫存你也不願意留給我嗎?爲什麼啊?”
“天道本就無情,天道面前,人只不過是滄海一粟,人人皆是螻蟻,所有慾望皆被其玩弄於股掌之間”。
“天有天道,人自然就有人道,人一旦超越了天道,那麼人道自然就是天道,你心魔未泯,渡劫勢必失敗,如今你心魔已去,剩下的便只是證道,這裡有我畢生傳承,望你好生修練,莫辜負了我涅陽真人的一生威名”。
“天道,天道,狗屁天道,難道我弱小就應讓你戲耍嗎?你在哪?你給出來,出來”。
可隨着涅陽真人最後一字話落,便似徹底沉寂再也無法回答,眼前事物開始褪去,消散,最終,眼前只留下了一片浩瀚的星空及一座高達百丈的金色大門。
大門上有龍飛鳳舞,一邊神雷滾滾,一邊火光沖天,隱隱約約中,兩者似在在翻滾、舞動,在此門前雲鬆就如蚍蜉般渺小至極。
此刻,雲鬆也已恢復到了原貌,過去的都已過去,皆已化作雲煙,正如涅陽真人所說,如今的他便只剩下了證道。
只見他走上前伸手往門上輕輕一按,頓時,發出一陣如雷鳴的轟隆聲,大門就此打開,眼前開始泛白,神聖而又純淨的白光照耀在身上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愉悅與自在。
再回過神來時,他已進入到另一方世界,率先入眼的是一座高達九層的寶塔,上刻有琉璃二字,寶塔旁有一巨大石碑,通體寶綠,並無紋路,石碑上懸浮着一張破舊的殘頁,除此之外則就是那一眼也望不到頭的莽莽白霧。
想來,這方世界就是那涅陽真人所謂的傳承了。
“此仙府名爲須彌界,隸屬三界六道之外,中有琉璃寶塔一座,鎮神碑一臺,及不世功法《天演神決》一部,天演神決有九層,可隨着太古大戰散落只遺留下前面一至三層,一層鍛骨境,洗身伐血,鑄就真身;二層搬山境,以身爲爐,熔天地萬法;三層化虛境,神識通靈,造就不滅,可稱人間無敵”。
“凡修練此功法者,須散盡修爲重塑筋骨,方可入門,即便如此,卻也萬中無一,望自思量”。
待涅陽真人將最後一字宣讀完畢,雲鬆望着鎮神碑上的殘頁陷入了深思,且嘴中不禁喃喃道:“人間無敵萬中無一嗎?”
自他歸來後先後修行了《破空拳》及《踏空虛步》,至於功法則是他前世修行的《九玄變》,按照涅陽真人所述,欲要修行《天演神決》就必須廢盡修爲,如今他才煉體九重,倒也可以接受,而據云鬆估計,《九玄變》最多可助他突破至聖者,往後若想再進一步就得另覓機緣了,如此看來,這《天演神決》比那《九玄變》不知好了多少?畢竟只需修煉到化虛境就可人間無敵,若有朝一日他將這部功法全部找回,那又將是何等情形?只是這萬中無一就有點讓雲鬆想打退堂鼓了,若是他廢盡修爲可到頭來卻無法成功,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罷了,做人若總是充滿顧慮,怕這怕那,哪又何談修行?又何談證道?大不了從頭再來,也不差你這一回了”。
最終,雲鬆還是下定決心打算修練《天演神決》,只見他單手一招,殘頁就飛出落入到他的手中。
而接下來就不禁讓得雲鬆一陣皺眉了,殘頁上竟空無一字!這倒是頭一次遇到。
“雖不知這涅陽真人是何來頭?可想來也不會拿假的糊弄我,傳聞一些大能者的傳承都喜歡用某些比較隱秘的手法以便於不被人隨意得去,莫非是這開啓方式有何不同?這裡應屬我的精神世界,或可嘗試一下精神力量”。
心想着便也不等待,直接控御着一股神識之力朝着殘頁中涌去,果然,就在神識之力觸碰到殘頁的一瞬間,手中殘頁忽然金光大放,竟化作一道流光飛至半空衍生出無數的金色符文。
“天地萬物,始於鴻蒙......”
看着這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雲鬆正欲心喜,突然,金色符文朝他飛來直接沒入他的眉心,頓時,一股極其龐大的信息立時在他腦海中炸開,如千軍萬馬般闖入到他的靈魂深處。
“啊啊啊!”
雲鬆頭痛欲裂,抱着頭瘋狂地嘶吼着,這一刻,他的腦袋都似要爆炸開來。
而隨着這些金色符文的持續闖入,詫異的是,他的神魂竟隨之開始發生了改變,在快速地增強,漸漸地,他的神魂不再是一團濃稠的氣霧,而是開始有了人形輪廓,且愈發的凝實、立體。
這種快速成長痛苦並煎熬着,而他的意識卻是無比的清晰,這種清晰在此刻可並不是什麼好事,這讓他時刻都能感受到深至靈魂的折磨。
“啊!”
雲鬆忽然從桌面上驚醒,一聲大叫下,整個人差點直接跳了起來,其後,便見他瘋狂地喘氣,似還有些驚魂未定。
“雲鬆哥哥~你怎麼了?”
雲芝的聲音立即將他拉回到了現實。
“芝兒!哦,做了個噩夢,沒事”。
看着窗外的天光,雲鬆又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現在都快晌午了”,雲芝答道。
“晌午了?”聞言,雲鬆略微沉思。
“雲鬆哥哥,你都快嚇死芝兒了,之前你就像入了魔怔一般,怎麼叫都叫不醒”,說着雲芝竟開始抽泣了起來,似乎很擔憂雲鬆的安危。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沒事,只要你醒來就好,雲鬆哥哥,你餓了嗎?芝兒這就去爲你做好吃的”。
“等等,你的傷沒事吧?”說着雲鬆就要伸手上去摸雲芝臉上的傷,可這番舉動頓令得雲芝似害怕老鷹的小雞一般,身子不由輕顫了一下,直接躲開了雲鬆的手。
“雲鬆哥哥,沒事的,芝兒不在乎,你等等,芝兒去趟廚房馬上就回來”,說着也不等雲鬆回答,一轉頭就直接朝着門外走了出去了。
看着這倔強即便自己明明很在意卻要硬裝着不在乎的身影,雲鬆心中也是有些不好過。
也就在雲鬆沉睡的這段時間,劉家大舉闖入雲家要人最後空手而歸且損失慘重的這件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劉家因此成了靈雲城一大笑話,也因此,所有人對雲鬆的看法都有了改觀,但也持有懷疑,畢竟,曾有人言是雲猛在最後關頭救了他,這也讓的靈雲城的人們重新對雲猛豎起敬意。
而就在所有人都對此津津樂道之時,一些勢力大肆出動欲打壓劉家的產業,不料最後都撲了個空,什麼也沒撈到。
此事不僅引起了各大家族的注意,就連城主府也曾暗中派人打探過雲家的情報,且,像這樣的事還在持續發酵。
在東廂的一處寬敞的院落內
“啪!”
只聽見一聲脆響,隨後便傳來一女子的喝斥之音:“哼!你也不長長腦子,你如此明目張膽萬一讓上面查下來你可知我娘倆將是何下場?”
說話之人是一十分貌美的貴婦,雍容華貴,一看就知出身勢必不凡。
這時,那被喝斥之人則開口道:“娘,你就放心吧!此事他們絕查不到我的頭上來,況且我已讓我手下的人多加註意,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原來,此二人不是他人,正是雲鬆的死敵,夏曉梅及雲天母子,聞言,只見那夏曉梅略有些意味深長地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孩兒謹遵孃親教誨”。
“此事已引起族內長老的重視,望你日後要萬分小心,不過,若真如孩兒所說,這雲鬆勢必會成我母子的心腹大患,是應趁早將之除了,此事孃親來安排,這段時日你就盡少外出,免得再給我添什麼麻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