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令自小埋首劍道的李一山,如今卻不再練劍了?
“先生誤會,我雖想過石劍居不會成功,但怎可能如此認定?之所以未勤於練劍,是因爲一山發覺,當你對一件事情沒有足夠的信心時,無論怎麼做都是做不好的……”李一山不時道。
“哦?這說法倒是有幾分意境,換個方式理解,我可以認爲,你這是已經失去了重新拿起劍的勇氣麼?因爲沒有必勝信念,所以你覺得練不練都是一回事?”劍三聞言,微微一頓後,如是道。
說起來,這些日子就數他跟李一山交談的比較多,其他門徒,以劍大劍二爲首,分別忙着城中大小事務,這居中,差不多就他跟劍五最閒,劍五的話,最近倒是忙於精修劍道,至於劍三……
能讓一向不苟言辭的他,變得如此健談,從這點出發,李一山雖暫且放下了練劍,可其心性,卻是改變的極其難得。
“倒也不能說失去了勇氣,只是一山忽而了悟,欲精於劍,必先修心,或許我得放棄以往一貫的思路,在沒把心完全沉澱下去前,最好還是不要輕易練劍,否則練到最後,恐難有改變……”
李一山兀自想了好一會,這纔回應起劍三。
欲精於劍,必先修心,這便是李一山的覺悟,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練劍了,因爲以前他所學的,都是隴西李氏灌輸給他的!
然而隴西李氏灌輸給他的那些理念或者說劍道,又令他得到什麼了呢?除了失敗還是失敗,失敗之作,是該推翻重來……
“你能了悟到這點,真的很可貴,可俗話說的好,業精於勤,荒於嬉,一味追求修心,把劍置於身外,又怎能修得劍心?”
劍三聽了李一山的話,有所讚賞的同時,又是如此說道。
“那依先生的意思,我該怎麼辦?”
李一山神情微變,且語氣誠懇的問道。
“我不知道,但你都冥思這麼些日子了,不妨嘗試下重新拿起劍,我與
你練練,權當檢驗你這些日子的修心是否有效,如何?”劍三並不知如何,但他的確想知道,李一山修心修的怎樣!
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遛遛不是?
“那便有勞三先生了……”
李一山對此,異常的沒有拒絕,甚至表現的十分平靜……
這要換做以前的他,卻是想也不敢想的,依稀記得葉辰毀平遠樓那天,他哪裡有跟劍三交手的勇氣?而再到這會,其說是失去了重新拿起劍的勇氣,卻敢於挑戰劍三!這實在很令人想不通。
令人想不通的事不僅如此,接着,劍三跟李一山來到了石劍居後庭,這裡平時鮮有人來,便是葉辰被請入居中的那些天,也未能走到這裡,這裡沒有竹林,只有一大片空地,地面有經鑿修!
由多層花崗石鑿鋪的空地,堅硬無比,更勝大理頁岩數籌。
除此之外,隱約可見數道劍痕,應該是石劍居門徒平日裡練劍造成的,可都很淺,足以證明此地硬度多麼厚重……
“雖說是練手,但我的境界畢竟高你一重,所以你大可全力施展,不用顧忌什麼。”於空地站立間,劍三望着李一山說道。
他是武宗三重天,加上大劍師的層次,實際戰力堪比尋常的五重武宗,而李一山自從敗於葉辰手裡,境界不漲反退,如今只是武宗二重天,故而嚴格說起來,劍三高了他何止是一重天?!
有這層差距在,也難怪劍三會說出那樣的話了。
那麼,李一山又是如何回的呢?
李一山沒有回話,只點了點頭,同時墊了墊從大廳走來,劍三隨手贈予他的劍,劍長三尺三寸,色澤顯深,不露寒芒,頗有重量,其是石劍居庫存寶劍,品質爲玄階上,暫且還沒有名字。
李一山用了一小會功夫熟悉了這把寶劍,繼而深呼吸了一口氣,接着凝神屏息,開始蓄勢!說是蓄勢,其實不過三秒鐘功夫,緊接着,李一山不顯武罡,且未爆氣,只將手中寶劍遞了出去!
哐!吭!!!
這看似隨意的遞劍動作,卻一點都不簡單,那一剎,不見李一山出劍如何,只望其身一震,無名寶劍竟發出似龍鳴的聲響!
一響之下,威棱頓發,由堅硬無比的多層花崗石鋪墊的地面真實顫抖着,空地之上,風聲盡收,所有的氣勢都融入了那劍中!
此一劍,未驚天,只動地,劍三當場怔了怔,竟未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再到李一山的劍遞到他跟前,他唯下意識的起手提劍作擋,這是起劍式,縱無一劍青山三重門厲害,可亦不簡單!
噹!!!
然,下一秒發出的聲響,是劍三始料不及的,起劍式擋下了李一山的遞劍勢,然而卻脫離了他的手,甚至惹得劍身臂膀發顫!
這是何等強勢的一劍?其乍看下來,並不裹挾多麼恐怖的元力,亦未引出天地異象,可只此一劍,劍三竟連握劍的力量都被消除,彷彿剎那間,他所有氣力都被李一山的這一劍給壓了下去!
“這……”
劍三愣住了,饒他是石劍居三先生,居然難以完全抵禦李一山這看似隨手的一劍,而這,還不算完,緊接着,只聽咚的一聲,是劍三的佩劍,脫手落地發出的沉重響,其紮紮實實切入了地面。
這不是劍三佩劍之力所致,是李一山遞劍的勢,都注入了劍三佩劍中,繼而帶給它的沉重力量,連堅硬無比的花崗石都不能阻擋,劍切入地面不止三寸,比周邊一干劍痕加起來還要深……
這真的可能麼?
“簡單力沉,不錯不錯,汝心已澱。”
就在劍三感到不可置信,同時,李一山面對這次隨意遞出的這劍,亦感到不可思議並愣在了原地之際,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聲音自前方,不知何時,石劍居之主走出了林中小屋,且在劍三跟李一山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下,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師尊……”
接着,還是劍三率先反應過來,並對石劍居之主問好道,只這一道的語氣,卻是有點小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