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恍惚一曲少年遊

“公子,香香姐剛剛託人傳口信來,說暖香閣三日後便要重新開張了。”蓮兒說着一臉的激動,說便說,可還老喜歡在項柔身邊轉來轉去的繞個不停。

“蓮兒你說話非得來回轉悠嗎?”項柔擡起頭無語的丟了她一記白眼。

“哎呀公子,這幾個月你天天只曉得待在別苑裡撫你的琵琶,我一個人快悶死了。”

“怎麼?我的曲子不好聽?”被她一抱怨,項柔故作委屈的皺起眉頭埋怨的看她。

“小姐~”蓮兒立馬露出一臉我錯了的表情,連小姐都喊上了:“您如今這副女兒身的妝扮不要對蓮兒露出這般表情,蓮兒的心都叫你弄碎了。”

“貧嘴。”此時的項柔被她那滑稽的表情一逗,卻是一巴掌往她腦殼上拍去徑自大笑起來。

“哎呀,只怕這滿院的花都要失色啦。”蓮兒捂住額頭也不惱,反而自顧自的調笑起來,正樂着,卻傳來了敲門聲,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嘆了口氣:“想是那公子又來尋你了,我去打發。”

“慢着。”項柔眼珠子一轉收住笑叫住走開去的蓮兒。

“公子要見他?”蓮兒停住腳步,一臉驚訝的上下打量起她來。

“對,但不是今日,讓他三日後帶足銀子到暖香閣等我。”項柔說着便站了起來往屋裡走去。

“是,公子。”蓮兒也不多問,見主子回了屋便領了命出了小院的門,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少爺,竟有如此耐力,只聞一曲便天天到門外望穿秋水的等。

三日後項柔遮了自己的容顏出了門,那是麻本給的藥粉,與一般胭脂無異,仔細塗抹便能隨意畫出另一張臉,只是最大的弱點就是遇水即化,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

“公子,我當你要以你的容貌去給暖香閣撐場面呢,怎麼卻整成這副模樣。”

“如此便不美了嗎?”項柔懷抱琵琶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還有,如今要叫小姐了。”

“美到確實是說不上,這世上哪裡還有一張臉能與你比?”

“紅顏禍水,切記切記。”項柔一揚眉頗爲不屑的轉頭撇了她一眼笑了起來。

“這雙眼睛果然還是桃花般誘人呢,小姐~”

“還是快些走吧。”說完又習慣性的一拍她的腦門轉身自顧自的走了起來。

到暖香閣時,裡面已然待滿了人,門口也甚有許多自喻清高的讀書人,蓮兒見狀倒是驚訝的一張嘴能塞下兩個蛋了,堂內臺上鶯鶯燕燕的舞着唱着,項柔冷眼旁觀的看着那些個做官的抑或想做官的,戴着他們的假面具,虛僞的叫人發自內心的厭惡。

“香香姐。”項柔懷抱琵琶一臉笑意的看向閣內忙碌到團團轉的霍香,她聞聲轉過來好奇的打量了半天,一副你有何事的表情。

“香香姐!”見她一臉茫然,蓮兒嗖一下從項柔身後鑽出來也大叫了一聲。

“少主?”霍香驚訝的瞪大了眼低呼出聲,更是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起項柔來。

“姑娘們還都習慣嗎?”項柔點了點頭對她笑了一下向樓上走去。

“姑娘們比起以往氣色都好多了,能看出她們很喜歡今日的暖香閣。”霍香跟在身後認真的回答着她的問題。

“這三個月辛苦你了。”項柔到二樓圍欄邊的位置坐下,看着她比以往更消瘦的臉忍不住心疼起來:“過幾日找幾個機靈點的姑娘,幫你打點打點,你也不至於這麼累。”

“我不放心別人來做。”霍香微紅了臉低下頭去。

“你總不會在這暖香閣待一輩子,總會離開,總要交給別人的。”

“霍香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暖香閣。”剛說完她便又擡起頭,一臉的決絕。

“把你們這裡主事的給我叫出來。”突然從樓下傳來一位少年的聲音,三人同時轉過頭去,只見一藍袍少年立於大堂之內,身後跟了兩名隨從,少年長得並不俊朗,但也算清秀,但從那身裝扮也是能看出身份尊貴的,古代的有錢人家多得是三妻四妾,娶的又都是貌美如花的姑娘,也難怪隨處可見這些富貴人家出聲的尤物,即使不算極品,也都是過得去的。

“少主,我下去看下何事。”霍香向項柔行了一禮便提起裙襬急急地下了樓去。

“你是管事的?”那少年收起摺扇仔細的打量起霍香來。

“小女子霍香,不知公子找我所爲何事?”霍香微微一欠身行了一禮。

“你可知我是何人?”少年揚起一邊的嘴角頗爲得意的盯着眼前的人。

“小女子不知。”霍香擡頭凝視了那少年好一會,微微搖了搖頭。

“我乃滄月國丞相之子段司易。”

“民女見過世子。”霍香一愣,隨即又講究的對其行了一禮,方又問道:“不知世子……”

“今日這雀城暖香閣煥然一新,我怎麼能不來捧場呢?聽人們傳言這暖香閣日後不再做煙花生意了,不知此等煙花之地是要改作什麼呢?”段司易在大堂繞了一圈好奇地問。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舞文弄唱,皆可。”霍香擡起頭來,語氣有難掩的驕傲與底氣。

“姑娘說話倒是頗有自信。”少年一轉身找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請她出來吧。”

“恩?”霍香愣了一下,顯然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隨即問道:“不知世子所指何人?”

“三日前有人讓本少爺帶足銀兩來暖香閣。”段司易微微一笑:“姑娘不知道嗎?”

“這……”霍香是真的不知道,於是一臉懊惱的呆立在堂內,不解的蹙起了秀眉。

“小姐,原來那少年竟是丞相府的公子。”蓮兒站在項柔身邊不禁露出了一臉的驚訝。

“如此更好。”項柔倒是不緊張,笑盈盈的站了起來,抱着琵琶向樓下走去,那段司易見樓上有動靜便擡起頭來,見有人懷抱琵琶緩緩而來,只愣了片刻便露出了了然的笑。

“終得見姑娘一面。”他見到項柔走至跟前,收起之前的紈絝模樣淺笑連連。很多年後項柔再想起這個初見時的溫暖的笑,她總是相信,當時他眼裡的溫柔是真正對她而露的。

“不知公子可帶足了銀兩?”項柔明眸微轉,打量了他一番。

“一萬兩,夠不夠?”段司易笑意不減的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放在了桌子上,周圍一時間想起了碎碎的唏噓聲。

“九月在此謝過公子了。”項柔略驚訝於他的豪爽,微一福身對他行了一禮。

“銀子我是帶足了,不知姑娘要如何贏得這一萬兩呢?”他繼續笑着坐了下來,項柔又微一愣,斜睨着他,這一萬兩真不是小數目,想來他也未必真的會爲見她一面而如此闊綽。

“公子不妨直說。”

“九姑娘分明知道我是爲何而來。”他略微收了笑,眼睛落到她懷裡的琵琶上。

“呵呵……”項柔隨着他的目光撇了琵琶一眼輕笑出聲,轉身走到堂內中央的大舞臺上,隨即有人搬了凳子來,她便施施然坐於中間:“那公子可聽好了。”

朱門半掩誰家庭院我騎白馬路過門前

只聞見一曲琵琶點破豔陽天

待字閨中誰家小姐琴聲悠悠撥我心絃

盼相見日日在她門前放紙鳶

不過茫茫人海偶然的遇見

誰知(踏破所有鐵鞋)只在一瞬間

註定淪陷你眉間

佳人少年前世種下的糾結

姻緣紅線邀你人世共並肩

“好曲。”琴音繚繞許久,周圍安靜的只聽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直到段司易吐出兩個字,其餘的賓客才忽然緩過神,紛紛驚歎於之前從未聽過的曲子,那種不一樣的風格不一樣的調。

“段公子覺得如何?”項柔懷抱琵琶站了起來卻不下去,只是含笑的問着。

“九姑娘曲中不是唱了?只在一瞬間,便註定淪陷你眉間。”段司易說完隨即開心的大笑了起來,可是他眼底爲什麼看不到快樂。

“這一萬兩就買你這曲子。”項柔略微一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周圍卻炸開了鍋,紛紛感慨於他一出手便是萬兩買一曲的壯舉,見項柔不語他卻淡笑了開來:“得虧生的不傾城,否則必亂了這太平盛世。”

“這少年遊本就是送於段公子的。”項柔微低下頭不敢去看他明亮的眼睛,傾城亂盛世,是我嗎?那個人不該是項琉璃嗎?

“好一曲少年遊。”他喃喃的說了一句,死死地盯着不言不語的項柔:“這一萬兩隻想要姑娘一句承諾,這曲子,日後不再唱與他人聽去。”

“九月明白了。”項柔擡頭含笑着望向臺下那些喜形於色的人:“各位公子老爺們,今日是我暖香閣重開之日,改過的規矩想是大夥已然知曉,以後這暖香閣還望各位多多照應,九月在此代所有姐妹謝過了。”

“九月姑娘客氣了……”

“誰若是來辱了暖香閣便是辱了咱們的九月姑娘,自是不許的……”

“……”

“今日的菜餚酒水都算在我九月身上,還望各位玩得盡興。”看着散去自行尋樂的人,她笑着下了臺,換上了其他的舞姬,正要向樓下走去,卻被一隻手攔住。

“九姑娘這便走了?”段司易收回手站在項柔面前。

“不知段公子還有何事?”項柔扯扯有些尷尬的嘴角笑着望向他。

“紅塵女子皆薄情,怎剛剛收了我一萬兩,這下便不理不睬了?”他跟着笑了起來,眼裡卻帶着些許不滿的冷意。

“段公子誤會了,九月只以爲怕丞相之子定有數不盡的公務在身,怕誤了世子大事。”

“我父親是丞相,與我何干?”他眉頭一皺,大有一副我是紈絝我怕誰的模樣。

“那段公子現下想做什麼?”項柔心裡徹底的無語了一把,將琵琶遞給一邊的蓮兒轉頭問他。

“九姑娘不請我喝一杯?”

“段公子,請。”項柔莞爾一笑,領他上了樓去。

那日之後雀城家家戶戶都傳誦着暖香閣九月姑娘一曲琵琶驚爲天人,丞相之子不惜花銀萬兩,只買此曲獨奏於他一人,暖香閣的變化又在那些人嘴裡一傳十十傳百的宣揚裡幾乎一夜之間又紅遍了雀城,而那段司易更是天天出入暖香閣與九月把酒言歡,吟詩作對,大有將其迎娶回丞相府之勢,而暖香閣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是坐穩了雀樓第一女子的稱號。

“九月,快看我今日給你帶什麼來了。”此時的項柔正一身鵝黃色紗裙坐在庭院內賞着秋菊頭也未擡,儼然一副早已習慣他人未到聲先到的作風。

“你這狼狽的模樣哪裡像是丞相府的公子?”項柔懶懶的擡起眼簾掃了他一眼,卻見他頭髮凌亂滿頭大汗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那些禮節。”他見項柔那般猖狂的嘲笑也不惱,只是微皺起了眉。

“那還不快快讓我見識下今日你帶了什麼寶貝來?”項柔也不再逗他,拍了拍褶皺的裙襬,走了過去。

“你看。”一聽項柔提起他帶來的寶貝,立馬得意的揚起了手中的籠子扯掉了上面的黑布,一臉討好的問:“你可喜歡?”

“你買這作甚?”項柔湊近了些看,盯着籠子內縮成一團的小白狐不解的問,心裡卻是喜歡的緊,微風吹來,它柔軟的皮毛便輕輕的動着,再加上那靈動的小眼睛,好不可愛。

“昨日我第一眼看到它便覺得你就該是它的主人。”段司易自信滿滿的撇了項柔一眼:“你和它一樣,外表溫順內心狡黠。”

“世子這是在誇九月呢還是在罵九月呀~”項柔聽他這麼一說不免對他有些佩服起來,不露聲色的調笑着,故作不滿的斜睨了他一眼。

“自然是在誇你了,還有,好好的叫我世子做什麼。”他不開心的放下手中的白狐瞥了一眼項柔:“若不喜歡便丟了去吧。”

“誰說我不喜歡的。”項柔一聽他要扔掉,立馬一把搶了過來,拿到一邊自顧自的將那小傢伙從籠子裡放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喜歡。”眼見項柔將狐狸抱在了懷裡,段司易立刻換成了一張笑臉,滿足的看着眼前柔美的景色。

“該給它取個什麼名字好呢?”看着手裡乖巧的狐狸,項柔將它舉得高高的,仔細的觀察起來。

“那你可得用心取,這小東西可是我花了五千兩買來的。”一聽項柔要給狐狸取名他又激動起來,一副不好好取他便要如何如何的表情。

“花了五千兩?”項柔輕呼出聲,心裡不免又狠狠地鄙視了一番,還真是實實在在的紈絝,於是不滿的斜了他一眼:“那就叫五千兩。”

“什麼?”段司易一聽急了,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哪有這樣的名字。”

“有啊,它就叫五千兩。”項柔眨了眨靈動的雙眼一副“這不就在眼前嗎”的表情一臉無辜的看着段司易。

“可憐的小白狐。”段司易與項柔已然相處了不下一個月,對她偶爾的無賴行爲也算是有些瞭解了,不免同情的瞟了一眼項柔懷裡的小白狐,吶吶的嘟囔了一聲。

“哇,小姐,哪裡來的小白狐?”從院外剛走進來的蓮兒見到項柔手裡的狐狸,一副比誰都驚喜的模樣,跑過去一把奪進了自己懷裡。

“這可是段大少爺買的,名曰五千兩。”說完便大笑起來的項柔,一副花枝亂顫的模樣,卻生動異常,一邊的段司易只是看着她,眼裡閃過一絲溫柔卻又有一絲抗拒。

“五千兩,好奇怪的名字。”蓮兒的柳眉一皺不解的看了懷裡的小東西一眼:“算了,我還是帶你去廚房尋些吃的去吧。”

“你慢着點跑。”看她踩着裙襬跌跌撞撞往院外跑去,項柔急急地叫着不免爲她捏了一把汗。

“九月倒是比我更不拘那些禮節。”此時的段司易已然收起了剛剛的表情,悠然的喝了一口茶,笑嘻嘻的調侃起來。

“蓮兒十歲那年便隨了我,她不是我的丫頭。”項柔好不避諱的說着笑了起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杯子:“真真是沒見過你這般厚臉皮的,日日來此蹭吃蹭喝的都不知羞。”

“那今日段某請九月到府上一坐如何?”段司易有一瞬間的窘迫,但隨即站了起來,做出一副邀請的姿態。

“九月榮幸之至。”看着他那彆扭的滑稽樣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莫不是九月姑娘早已想去丞相府一住?”眼看着項柔的神情裡又是一副捉弄他的樣子,心裡也愉悅起來,跟着耍起了無賴。

“不知世子是否同樣深感榮幸呢?”項柔哪裡是那麼容易被窘到的人,於是立馬垂下眼簾故作嬌羞狀,竟弄的他一時沒了語言,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他心裡真的懷疑,這女子分明是朵未長開的小花苞,姿色平平怎麼總有那麼多讓人失神的瞬間。

“得虧生的不傾城。”段司易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嘴上又自我安慰的說出了口,說完便大笑着向院外走了出去,這倒是讓院內傻站着的項柔一囧,但是仍舊抿嘴一笑跟了出去。

“我這副姿色當真生的如此好笑?”直到門外街上,項柔才追上他的腳步,故作好奇的問。

“可要備輛馬車?”段司易卻並不回答,只是岔開了話題。

“九月可不是那般嬌貴的人。”項柔見他不回答也不多問,一仰頭不屑的說道。

“怎麼沒讓蓮兒跟來?”段司易見她的小尾巴沒跟着,倒是頗顯意外,好奇的看着她,項柔卻氣惱的斜了他一眼,自己跑那麼快哪有時間喊蓮兒。

“難不成蓮兒不在身邊,到了丞相府還能委屈了我不成?”項柔秀眉一皺可憐兮兮的擡頭看他。

“哈哈,那伺候周到了,可願長住?”段司易嘴角揚起歪下頭來,頗有深意的問。

“……”項柔卻是抿嘴一笑低下頭去沉默着,見她不語便不再多說什麼,無聲的二人均被突然傳來的嚶嚶哭聲吸引了注意,一位十六七歲的姑娘正哭着立在一家麪館前,好些人圍着看着。

“你這喪門星,別在我鋪子門口哭哭啼啼的,剋死了你爹孃還想來克我們嗎?”一婦人拿着掃把立在門口,一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指着那姑娘叫罵着。

“舅母……”那姑娘頭也不敢擡只抽泣着輕聲喚道。

“別喊我舅母,我可不想被你剋死,趕緊滾。”那婦人毫不客氣的舉起掃把便朝她打去。

“你一個婦道人家,怎如此心狠手辣。”項柔眼看着掃把就要打下來,急急地拉過站在一邊不躲不閃的姑娘,一手擋住了那掃把,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喲,這不是暖香閣的九月姑娘嗎,還真當自己是富貴閒人,管起老孃的事來了。”那婦人被襠下掃把,一臉氣憤的捲起袖子來。

“不可理喻。”項柔狠狠的甩開抓住的掃把,那婦人沒有料到她突然放手,用力不穩,險險的退了好幾步,項柔也不理她,轉頭仔細的檢查着哭着的人:“可有受傷?”

“……”那女子死死地低着頭,什麼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哭。

“你看她那副喪門星的樣,誰敢讓她進門,九姑娘既然如此好心,那便收了去啊,你們暖香閣多得是女子,也不多她一個。”那婦人嘲諷的一笑,扭着腰肢轉身進了麪館。

“你可願跟我走?”項柔內心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心疼的拉住那女子的手小心的問着,沉默許久,那人才擡起一臉慘淡的面孔,但只是死死地看着那鋪子的大門,一句話都不說。

“姑娘?”見她久久不語,眼神茫然空洞,段司易也不免不耐煩起來,走過來輕聲叫了她一下,聽到有人叫她,她才轉過頭來看了我們一眼,卻突然撒腿跑了起來,那跌跌撞撞的模樣,脆弱的如同斷了翅的蝴蝶一樣,許多年後,當她含笑倒在項柔腳邊,倒在滿地的血紅裡時,項柔腦海裡只剩下當年她第一次從自己眼前跑開的模樣,越跑越遠,知道什麼也看不見。

“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看着她的身影,項柔依然擔心的眺望着。

“別去管了,我們走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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