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起的可早。”
來人正是侯家的少主人侯酬勤,只見他快步而來,先朝朱玉一禮,隨後又朝唐逸看了看,見他滿身汗水,當下笑道:“牛兄在練武?”
不過侯酬勤的話方說到這裡,卻又一頓,因爲他看到了唐逸的手裡並沒有劍,稍一沉吟,侯酬勤隨即笑道:“牛兄似乎缺少趁手的兵器?”
在侯酬勤的眼中,這牛二很可能強過那殷仁,說不得甚至已經是劍罡級的身手!可如今看了看,卻也沒有看出他帶了兵刃,就連那玉川也是如此,兩手空空。
劍罡級以上,都要人劍合修,就算武功不濟,但這常識,侯酬勤卻也聽過,所以朱玉和唐逸兩人所表現出來的矛盾,令他大感不解。
要說這二人學的是拳腳,昨天攔下熊虎,唐逸用的卻是劍,且以侯酬勤的眼力,怎都看不出唐逸用的是不是熟練,只知以手捏了劍尖,刺的又那麼精準,絕不一般也就是了。
所以今日侯酬勤這麼問來,卻也有些打探的意思,便見他再道:“此去剿滅倭寇,我們的對手可也強的很,人也甚多,只憑拳腳,怕是太費氣力,終究不如兵刃來的鋒利。”
唐逸本就想去找侯酬勤尋幾支劍來,當下聞言,心下一笑,暗道:“卻是省了我的手腳。”
不過唐逸扮做牛二,自然不可能自做主張,只有朝朱玉看去,朱玉見了,笑道:“那可要侯公子破費了。”
侯酬勤一怔,不想這玉川今天的精神很好,雖然臉色還是那麼的難看,但這眉眼間流露出來的神采竟然一時難掩,將侯酬勤看的一呆。
不過這侯酬勤隨即便感覺到了失態,忙將容色一整,微笑道:“這有何難?我侯家雖不算什麼豪富,可些許兵器卻還出的起,兩位且隨我來。”
侯酬勤說罷,便是頭前帶路。
朱玉朝侯酬勤的背影揚了揚下巴,忽然俏皮的一笑,唐逸見狀,心道:“她如今扮的難看,卻仍能讓這侯酬勤瞬間失神,倒是當真值得驕傲。”
緊上兩步,唐逸跟在那二人的身後,不片刻就走出這處院落,回頭看看,這小院被假山溪水包裹,可是好景緻,昨天來時的天色已晚,雖也知道必然景色不錯,可也沒有察覺出太多來。
也便在這時,就聽朱玉開口問道:“侯公子這一大早趕來,卻不知有何要事?”
要知侯酬勤昨天喝的可是醉了,以他那修爲,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完全清醒過來,就見他方纔來時,那面上仍有倦意,便可得知。但即便不適,仍然這麼早便是趕來,這侯酬勤若真無事,那隻能說明此人愈發的不簡單了,竟還在收買人心。
侯酬勤聞言,微微一笑道:“玉姑娘乃是此行軍師,牛兄的武功可也高強,我等此去剿匪,正要多多仰仗二位,酬勤又怎敢怠慢?昨日醉酒已是失了禮數,今日再不早來,便是旁人不說,酬勤的心下也過意不去。”
唐逸聞言,暗點了點頭,又再是讚了這侯酬勤一番,隨即再聽他笑道:“更何況那小院子不適人住,酬勤此來,也是要爲玉姑娘和牛兄尋個妥善住處,也免再失了禮。”
唐逸聞言,心下一動,朱玉眨了眨眼,則是奇道:“那小院子雖然不大,可山水景緻卻是好的很,周遭無人,睡的卻也安穩,怎不適人住了?”
侯酬勤聞聽朱玉說到睡的安穩,似是鬆了口氣,隨即搖頭道;“玉姑娘有所不知,這小院子裡死了一名丫鬟,便有家人傳說這個小院子煞的很。十五是個粗人,也不懂事,卻安排玉姑娘和牛兄住到了這裡。”
“煞的很?”
唐逸的心下再是一動,暗想起自己昨天竟然做了噩夢,這倒是湊巧。
便在這時,就聽侯酬勤笑道;“酬勤雖然不信鬼神之說,但這院子的名聲終究不好,怎可安置貴客?所以今日也是特意來此,且請玉姑娘和牛兄移步,酬勤另備下雅緻院子一座,更勝這裡。”
朱玉聞言,倒沒有表示什麼,只道:“客隨主便。”
侯酬勤一笑,也就在這時,三人來到一處不起眼的院前,進了去,只見那院裡擺了不少兵器架子,中間一塊空地,光禿禿的,顯然被人日夜踩踏,應該是這侯府護院們平日裡打熬氣力的地方。
朱玉和唐逸在侯酬勤的帶領之下,也不停留,直穿而過,進到這院中唯一一間房裡。唐逸方一踏入,登時便覺得一陣森寒撲來,仔細看去,就見裡面明晃晃的,各色兵刃都有。
侯酬勤一指這些兵刃,笑道:“都是些粗陋貨,玉姑娘和牛兄隨便挑揀便是。”
朱玉雖然隨身帶着小玉劍,可她那劍卻是藏在腰裡,小玉劍又精巧的緊,藏在衣裡,任誰都看不出來,至於唐逸,他可當真是沒有兵刃。
當下聞言,朱玉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走將上去,挑選起來。朱玉挑的輕鬆,隨手尋了支女子慣用的也就是了。至於唐逸,他則就有些與衆不同,便見他也似朱玉一般,並不挑剔,能被侯酬勤擺出來的劍,質地都是不差,只不過唐逸取的有些個多了,竟然連取六支。
世人使劍,一支便就足夠,雙劍合使的就少的很,畢竟人心一處,多了,反而難精。不過因爲有行雲名動江湖在前,那背插雙劍的樣子着實引人注目,尤其是年輕人,效仿者倒也有些。不過如今便算使雙劍的多些,可與單劍比起,仍然少之又少。
可一人最多使雙劍,就算那武帝與德皇一戰早傳的遍了,但武帝的四劍,也不過是因爲他有那以劍御劍的秘法,更是身生四隻手臂。如今唐逸更是選了六支劍,登時便讓侯酬勤怔了住。
不過侯酬勤也只怔了片刻便將眉頭舒展開來,更不多言,只微笑了笑,就再領着朱玉和唐逸去到新的住處,又言道中午設宴,談那馳援計劃,這才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