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震耳欲聾的炸雷這才傳來,整個大地都隨之顫動起來,一個比雷霆還要響亮的聲音隨後在空中響起:“長老會的小崽子們,居然躲到了這裡,今天這座皇宮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九,霄,雷,亟!”
最後一個字還在空氣中迴盪,無數銀蛇般的閃電從天而降,如同末日的毀滅之光,直奔神秀宮劈落下來,耀眼的電光映照得地面一片銀白,在宮門值守的侍衛們早已經嚇得屁滾尿流,就連寧公公這樣的戰罡境高手也不禁心驚膽戰,兩腿發軟。
人力有時而窮,在浩蕩的天地之威面前,武功再高,也不過是一隻稍微強壯點的螻蟻罷了。
閃電即將落下之際,神秀宮上空突然微光閃動,一層近乎半透明的光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空中,隨後覆蓋了整座宮室。“轟!轟!轟…”一連串山搖地動的雷霆巨響聲中,近百道閃電幾乎不分先後地劈在了光幕上,波光盪漾,光幕劇烈地動盪着,卻總算擋下了這要命的攻擊。
“居然是大聚元陣加天地八極陣,難怪這裡的靈氣這麼充裕,又可以避開天罰,看來這附近方圓數千裡內的靈氣,全都被你們聚集到了這兒。”那個聲音再度響起,語氣中卻多了幾分驚訝,“不過既然被我發現了,你們就還是要死!”說話的同時,更多的閃電從雲層降下,銀光閃閃,恰似天河倒泄,挾帶着無窮的毀滅之力向神秀宮再度劈落。
“混蛋!”憤怒的喝斥聲中,幾條身影突然沖天而起,升上七八丈高的空中,擡手打出一道道光華,融入到那被閃電轟擊得動盪不休的光幕內,維繫着其穩定,“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樣大的靈氣波動,很容易會引來天罰的!”爲首的一個人怒聲厲吼,藉助閃耀的電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是一個相貌威猛,身穿銀袍的中年人,在那銀色長袍的胸前,還繡着一副權杖和寶劍交叉的圖案。
“原來是長老會的執法堂。”操控雷電的聲音居然流露出些許驚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只想殺幾個雜魚出口氣,沒想到卻遇上了你們,這樣正好,三千年前的舊賬,今天就先收回些利息!”
“息”字剛剛傳入衆人的耳朵,一道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的閃電突然在雲層中凝聚成型,與之相比,先前降下的電光簡直就是巨蟒身邊的蚯蚓。“滅世神雷!”中年人驚呼出聲,臉上的恐懼就連躲在宮門外的雷烈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你是……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着!?”說到最後一句話,聲音都開始顫抖。
“轟!”回答他的是來自天空的霹靂,可怕的聲浪震得地面抖動不已,近處的宮室屋頂上的琉璃瓦,更是在恐怖的聲波攻擊下變成了粉碎。而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巨型閃電早已從天而降,牛刀切豆腐一樣摧毀了攔路的光幕,而後在幾個升上半空的人中間炸開,奪目的銀光在瞬間籠罩了整個神秀宮,所有看到這光芒的人,全都在第一時間被剝奪了視覺。
不知過了多久,當人們的視力漸漸恢復時,漫天的雲層不知何時已經散開,那些飛舞的閃電也已無影無蹤,頭上仍是一片青天白日,如果不是那些碎裂的瓦片,還有院落中隨處可見的雷擊後的焦痕,真容易讓人以爲剛纔只是在做夢。至於那幾個長老會執法堂的高手,此時早已經沒了蹤跡,原先所在的地方空空蕩蕩,甚至連半點殘渣也沒有留下。
同一時刻,相距十餘里外的傲劍侯府密室內。
披髮仗劍,站在一片光閃閃的古怪符號中間的青老突然身子一震,一口血脫口噴出,隨即萎靡地跌坐在地,臉上卻露出一副徹底放鬆的神色:“成了,七個上界使者,無一漏網,全都變成了灰燼。空間通道剛剛開啓不久,再度開啓至少要等到一年後,有這段時間,足夠雷小子解決問題了。”
“青老辛苦了。”靜靜守在陣法外的秦嫣深施一禮,“這一次如果不是你老出手,阿烈一定過不了這一關,我代他在此謝過了。”秦嫣外冷內熱,最重親情,自從當年認下了雷烈這個兄弟,心裡就一直把他當做親兄弟,這一拜卻是真心實意的。
“小姐不必客氣。”調息了片刻之後,青老算是恢復了一些元氣,說起話來也有了底氣,“雷小子爲人果決而又重情義,很對我的胃口,就算不衝着你和少爺,我也一樣會出手的。只可惜老夫在帝京施展星術受到的限制太多,不然只要早一步查出韋廷之已經晉身戰心境,一定可以更從容地佈置,哪用得着像現在這樣匆忙?”
說着又長出了一口氣,“那七個執法堂的小子貪圖皇宮裡的龍氣,居然全都躲在神秀宮裡,這一下,長老會在這一界的人手至少折損了一大半,只能靠着神武宮的那些巡視者了。他們當年迫害先師,逼得他在上界無法存身,如今能用他留下的雷符擊殺其精英弟子,也算是收回了一點利息。”
神武宮前,此時早就亂成了一鍋粥,那一陣雷霆閃電雖然歷時短暫,而且對宮中沒有造成實質性的損失,卻足以讓所有人嚇破膽,尤其是那最後一道巨型閃電,如果真落下來,恐怕整個神秀宮都會變成廢墟。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在裡面呆着?一片混亂中,一羣侍衛護送着一個身穿黃袍,神態充滿威儀的老者急匆匆走出了神秀宮,其他人急忙趨前,或加入的護衛的隊伍中,或在前面引路,居然沒有人顧得上站在一邊的雷烈。
寧公公不愧是戰罡境八層的高手,短暫的調息之後,已經恢復了平時的風範。這時急忙上前幾步,走到那黃袍老者的面前,躬身低聲稟報了幾句,老者突然停了下來,隨即轉身向雷烈走來。
“可是雷宗師當面?”老者的臉上掛着真誠平和卻不失威嚴的微笑,邊說邊大步走近,“沒想到,宗師和朕居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