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儀想不到他如此狡猾,驚叫一聲,手中長劍飛出,磕飛了兩柄,卻有一柄漏網,射向蕭家鼎的胸腹!
蕭家鼎在馬背上啊的大叫一聲,側身起來一擡腳,來了一招黃狗撒尿,那飛刀從他胯下飛射而過。
慧儀正暗叫不好,卻見蕭家鼎及時閃身躲開,雖然姿勢很難看,卻很管用,這才放心。眼角已經看見洪山飛身向黑暗處逃竄,她冷哼一聲,揚手打出兩鐵菩提,正中洪山的雙腿,慘叫着摔倒在草叢裡。
慧儀猶如大鵬一般飛去,探手抓住了紅山,提着回來,重重扔在地上。戴捕頭衝上來將他按住,用兩根拇指粗的鐵鏈鎖了。
慧儀來到蕭家鼎面前,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靠!好險,幸虧老子反應不慢,要不然就慘了。”
慧儀微微一笑,好奇地瞧着他:“是啊,從你剛纔的動作看,你應該沒有學過武功,可是你的反應,卻跟一流高手差不多,還正是怪事。”
蕭家鼎心中暗想,幸虧有穿越變異,使得自己反應強了很多。道:“你的武功真不錯,要不是你,只怕今天就麻煩了。”
他察看了哪兩個受傷的捕快,傷勢雖然很重,但還不至於危機性命,已經服用了金創藥,這才放心,吩咐把洪山等人帶出村子,找了一個僻靜的樹林,把洪山綁在一棵樹上,開始審訊。
蕭家鼎道:“我們是奉命來抓捕你的,你竟然拒捕,這可是重罪,不過,對於你,已經不需要這樣的罪來處置你了,因爲你已經犯下了更重的罪行,那就是故意殺人!”
洪山哼了一聲,道:“你可不要信口雌黃!我殺誰了?”
“金老三!”蕭家鼎道:“你故意在黃岩村外道路上用樹木攔住了道路,然後趁金老三的僕從們搬運樹木的時候,劫持了金老三,將他帶到潦河斷嘴崖上殺害,然後將他扔下了潦河假裝他跳河,我說的沒錯吧?”
洪山渾身一整,色厲內荏道:“你,你有甚麼證據?”
“證據?劉鄉正說的話不知道算不算證據啊?”
“老爺?你們把老爺怎麼了?”
“你們的劉老爺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若不是他招供,我們又怎麼知道你們殺害金老三的事情?你是自己招供,還是用刑逼供?你自己選擇!”
洪山聽見蕭家鼎說得如此詳細,不由驚恐起來,眼珠不停地旋轉,若不是劉鄉正交代了,他們會不會在訛詐?但是,要是劉鄉正沒有招供,這件事情他們現又怎麼知道的這麼的詳細?
看見洪山這樣樣子,蕭家鼎再次給他心口插了一刀,冷哼道:“還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那就是你的主子,今天晚上,跟黃岩村的那個殺害侄兒的犯婦趙氏私通,已經被當場抓獲,在黃岩村遊街呢,我們詢問他罪行的時候,他已經把指使你殺害金老三和他嫂子滅口的事情說了,你們要滅口的,正是他跟趙氏的私情!沒錯吧?——其實,你們所犯罪行,我們一清二楚,現在問你口供,只是看你的態度,你到底說是不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要是不說,我便動刑了!”
洪山聽見蕭家鼎說出這個最隱秘的事情,真的以爲劉鄉正已經全部招供,抵抗已經沒有什麼用處,當下就軟了,道:“我招了!”
洪山把事情經過都說了,跟蕭家鼎料想的大致一樣:劉鄉正發現嫂子跟金老三私通之後,將兩人遊街吊打,還準備沉塘,不料他嫂子說出了知道他跟趙氏私通的事情,是她跟那劉鄉正的跟班小廝名叫東子的私通,東子告訴她的。劉鄉正便先假意放了他們回到家裡,假意跟她和好,但是暗自卻查出了那個跟班,派洪山掌劈斷了那跟班東子的脖子,將屍體埋在了莊子裡,對外卻說那跟班跟人私奔了。
接着,他親自帶着洪山,還有一個貼身小廝叫小平子的,三人隱藏在黃岩村外,用樹木攔路的方法引開金老三的隨從,然後劫持了他,一直帶到了潦河邊的斷嘴崖,在劉鄉正的指使下,洪山一掌砍斷了金老三的脖頸,金老三當場死亡,他們將屍體扔下了斷嘴崖的潦河裡僞裝自殺。
那個小平子,便是這次跟隨劉鄉正去私會趙氏的小廝之一,已經被抓住,現在關押在羅村正。
回來之後,劉鄉正便帶着小平子、山洪將他嫂子叫到一間空房,親手掐死了他嫂子,僞裝上吊而死。
審問之後,蕭家鼎立即押解着洪山,重新回到了劉鄉正的莊園,叫開的房門,表明了身份,要對劉鄉正的住宅進行搜查。
蕭家鼎已經從杜達隱那裡知道了這劉鄉正只不過是靠做生意發達的土地主,他這個鄉正是花錢買來的。只要不涉及高層,便不會有人來保他,所以蕭家鼎心中有數,又得到了康縣令的全權授權查辦此案,他纔敢下令對劉鄉正住宅進行搜查。
一時間,劉鄉正頓時大亂,好在戴捕頭他們這些皁隸經常幹搜家的事情,很有經驗,立即把劉鄉正宅院裡所的人集中在了一起。在羅村正的見證下,根據洪山所說,在埋藏那跟班屍體的地方,挖出了跟班的屍體!
蕭家鼎馬上讓跟隨來的兩個仵作進行屍檢,發現屍體脖頸折斷,這是致命死因,跟洪山所說的殺人方法吻合!
忙活到現在,天已經慢慢亮了。
蕭家鼎又帶着衆人立即對劉鄉正的嫂子進行開棺驗屍,因爲時間不長,又是寒冷的冬天過來的,所以屍體大部分沒有腐爛。由仵作進行屍體勘驗,果然,死者脖頸有明顯不同於上吊形成的縊痕的掐痕,判斷是先掐死,然後假裝上吊的。
當下,由仵作製作了屍格,又讓見證的劉鄉正家人在上面畫押作證。
接下來,蕭家鼎帶着皁隸,押解着洪山回到了黃岩村。其他抓獲的劉鄉正的家丁經過盤查沒有發現參與兇殺,也沒有參與其他壞事,所以便釋放了。
回到黃岩村,蕭家鼎並沒有直接去提審劉鄉正,他還需要對金老三進行開棺驗屍,拿到最後的證據。
金老三的母親等親人已經答應了可以開棺驗屍,而這個也就意味着這個案子衙門正式受理查辦了,金家上下是又喜又悲。
開棺驗屍,經過仵作檢驗,死者果然也是頸部骨折導致的死亡。同時,在蕭家鼎的要求下,還對屍體進行了解剖,檢查死者的肺部、肚腸,並沒有發現帶沙的河水和水草之類的東西,這跟溺死不同,證明是死後入水的,這也明確記錄在案。
兩個仵作以前從來沒有進行過這樣的驗屍,覺得非常的新奇,又覺得蕭家鼎這樣檢驗的結果,非常有說服力。對這位新來的執衣非常專業的驗屍辦法充滿了敬畏。
勘驗完畢,蕭家鼎這才帶着衆人回到了羅村正的住宅。
羅村正說要吃飯,蕭家鼎說先辦正事再慢慢吃,便吩咐先把劉鄉正的那個貼身小廝小平子提押上來審訊。
這小平子何曾經過這陣仗,早已經嚇得尿褲子了,此刻又被提審,本來褲子的尿已經幹了,此刻又稀稀拉拉尿溼了一大片。所以蕭家鼎一問,他便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小平子交代,劉鄉正跟那趙氏勾搭成奸之後,經常帶着他跟另一個小廝叫東子的騎馬來黃岩村跟趙氏私通,每次來都是夜裡,讓他們兩在遠處等着,私通完之後便騎馬返回。後來東子不知道怎麼的跟人私奔了,跟班就他一個了。
那天他跟着劉鄉正還有洪山一起去黃岩村,他們到了村口,劉鄉正讓洪山去探聽情況。洪山去了之後不久回來了,說來了,他也不知道什麼來了,那洪山馬上砍斷了兩棵大樹橫在路上,然後他們埋伏在路邊。不久來了一輛馬車,車上下來三個人開始擡大樹,那洪山悄悄上了馬車,很快抓了一個人下來,他纔看清是私通劉老爺嫂子被抓住遊街的那個金老三。他們押解着金老三到了潦河斷嘴崖上,劉鄉正對金老三拳打腳踢,然後下令弄死他,洪山便一掌劈斷了金老三的脖子,然後將屍體扔進了潦河。他看見這件事,嚇壞了,但是什麼都不敢說。
回來之後,劉鄉正讓他去將嫂子叫到一間空屋子,屋裡只有劉鄉正和山洪,劉鄉正開始掐他嫂子的脖子,嫂子亂踢亂叫,山洪便讓他趕緊關門,在外面守着別讓人進來,過了一會,門開了,他看見劉鄉正的嫂子已經被吊死在橫樑上。
蕭家鼎心中大定,現在劉鄉正殺人的事情,至少有兩個在場目擊證人證言作證,加上開棺驗屍情況跟證言所說吻合,這案子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至於劉鄉正招不招已經不是很重要,當然,按照唐朝證據要求,被告人必須要招供才能定罪,這一點蕭家鼎不擔心,因爲可以進行刑訊逼供的。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不介意這樣幹。
於是,他吩咐把劉鄉正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