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中的這枚令牌,便是水雲宗內門弟子的令牌。對方明明只有靈晶境初期的修爲,卻拿着築基境修士才能擁有的內門弟子令牌,這隻能說明,對方的身份非凡,必定是水雲宗某些重要人物的後輩。如此年紀便有了這般修爲,一出手便是符寶了,這些也都說明了同一問題。
秦永昌的臉色難看,明明殺子仇人就在眼前,可自己卻不能爲其報仇。若是自己出手滅殺對方,只怕水雲宗的結丹修士、甚至靈嬰修士會瞬間就能殺到,整個新鹿鎮都有可能被夷爲平地。
可若是放任對方離去,她回去與其背後的勢力一說,對方若知道自己曾經出言不遜、甚至還動了手,只怕秦家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將對方挾持、暗中囚禁起來,這也是一種方法,這樣做可能會將對方到來的時間推上個一年半載。可這也不能解決根本問題,自己總不能帶着整個秦家遷徙,自己也找不到可以與對方相抗的幫手,所以,結果也是一樣的。
秦永昌的額頭冒汗,爲今之計,只能看看這修士心智如何了,若是容易安撫之輩,說不定還能躲過這場災難。
儘管心中千百個不願意,秦永昌還是深吸幾口氣,裝出一臉笑意,恭恭敬敬地將令牌遞還給林思奇,臉上滿是恭敬和謹慎:“原來是水雲宗的仙子,敢問仙子高姓?”
“我……叫林思奇!”林思奇略一猶豫,還是說出了在陸遠隊伍中的名字。
“原來是林仙子!”秦永昌自然不會相信這是真名,他取出剛剛收進口袋的飛劍,恭敬地還了回去,“剛纔見到我兒隕落,情緒失控,行爲魯莽,還請仙子不要見怪!”
說着,另一隻手又遞上一個儲物袋,裡面裝着十萬下品靈石:“讓林仙子受驚了!這是我秦家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仙子千萬收下。”
這十萬靈石,也只有常年把守寧台山脈,駐守新鹿鎮的秦家才能拿出來。若是換到南越國南域那種貧瘠之地,只怕把一些家族賣了,也湊不出這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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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十萬靈石,也相當於秦家七八年的收成。秦永昌是個果斷之人,做事絕不拖泥帶水,既然要送了就多送一些。只有這樣,才能表明自己的心跡,才能讓秦家倖免於難,若是能博得對方的滿意,說不定還能討得一個人情,爲秦家今後的發展埋下一步暗棋。
林思奇接過儲物袋,探入一看,臉上也是一驚,自己殺了對方兒子,對方竟然還拿出這麼多靈石給自己,宗門的震懾力竟然有如此之大!十萬靈石即便對她而言,也是個不小的數字。
其實,這林思奇自小便生長在水雲宗,一心沉浸在修煉當中,幾乎沒有外出,自然不知水雲宗在南越國的超然地位。在南越國,水雲宗要讓一家族生,便生,要讓一個家族死,便死,要不然秦永昌又怎會忍下這屈辱。
林思奇雖然有些驕縱,但卻非不明事理之輩,她沒有去接遞過來的儲物袋:“無功不受祿,秦家主還是收回去吧!”
“秦某冒犯了仙子,仙子手下是理所當然的,若是不收,秦某心中難安啊!”秦永昌見林思奇不要,心中暗暗焦急,對方若是接受了靈石,此事就算了結了,表示林思奇原諒了自己的冒犯,即使她回去講,對方長輩也不好說什麼。可若是不接受,對方長輩便有藉口來懲戒自己。
“我說過了不用,而且我也不缺靈石。”
僵持了幾息,秦永昌只好收起儲物袋。
可隨即,他卻做出一個更令人震驚的動作來,只見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天靈,硬生生將自己的魂魄分離出一絲。他臉色蒼白、嘴角溢血,有些艱難地指引着那如同幽靈小魚般的魂魄,飛到林思奇跟前:“侵擾了仙子,秦某難辭其咎。秦某願奉仙子爲主,是生是死,全憑仙子一念之間!”
薛文瑞一臉震驚,他震驚水雲宗的震懾力,更震驚秦永昌的果敢。只要林思奇收了這縷魂魄,秦永昌的小命便交到了對方手中,只要林思奇一個意念,便能讓他魂飛魄散。
當然,若是林思奇將秦永昌收爲己用,秦家也等於攀上了水雲宗的高枝,而且憑藉林思奇不俗的身份,秦家只怕會因禍得福。
同時薛文瑞也在羨慕,若是自己有一個築基後期的保鏢,各種靈晶境妖獸的肉軀豈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林思奇也是面露震驚,她第一次出來歷練,從未想到自己手中的令牌有這般威力,竟然能讓一位築基後期的修士俯首稱奴。只是,自己在門派也不缺使喚之人,收個男僕人更是不倫不類,雖然對方是築基後期修爲,可這種貨色在水雲宗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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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得自己不收點東西,對方就不罷休的樣子,她想了想,說道:“多謝秦家主美意,我暫時不需要僕人,你還是給我靈石吧!”
秦永昌面露一絲惋惜,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大好機會,對方收下靈石,只是爲秦家化解了一個危機,若是收下自己的一縷魂魄,那便是給了秦家一次騰飛的機會。
當然,秦永昌此舉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不論對方收與不收,都讓對方明白了自己的誠服之心,明白了自己認錯的決心和勇氣。即便對方師長知道了,也不會再將秦家怎麼樣。
秦永昌急忙將儲物袋遞了過去,林思奇也不查看,直接收了起來。既然暴露了身份,在這兒也不能繼續歷練下去,她只好準備換個地方。
“告辭!”林思奇略一拱手,轉身離去。秦永昌自然不敢再搗鬼。
薛文瑞倒也沒有趁機把神念轉移到秦永昌身上,而是等到林思奇走遠,便將其直接散去。畢竟秦永昌修爲高過自己太多,若是被對方發覺,直接抹殺了那道神念,自己的神念肯定會受傷。
見到林思奇遠去,秦永昌轉過身來,來到兒子隕落的地方,一臉悽慘:“兒啊!不是爲父不幫你報仇!實在是你惹了不該惹之人,爲父要替整個秦家着想,希望你能諒解爲父。”
秦永昌環視四周,地上氣息混亂,除了林思奇外,還瀰漫着其他修士的氣息。看來對方應該是一隻狩獵隊伍,自己兒子跟上了這支隊伍,趁着這支隊伍與駱狼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再趁機打劫,只是沒想到碰上了林思奇這種怪胎。
身爲新鹿鎮的主人,三家子弟都經常這樣幹,他也沒有阻止過自己幾個兒子,可沒想卻因此遭來了橫禍。
“俊兒,你放心!剩下的那幾人,爲父一定會把他們盡數抓住,斬殺於你的墳前,爲你祭奠!”秦永昌咬牙切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