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修士難得遇到“前輩高人”,本盼望對方指點一下自己的修煉,可薛文瑞對修煉一無所知,而且他也不想浪費時間,說了幾句客氣話便把他們打發了。
顧家見到薛文瑞僅僅只言片語,便震懾住了二十多名仙長,心中的驚駭宛如驚濤駭浪。特別是顧老爺子和大公子,他們沒想到自己路上“撿來”的這麼仙人如此不凡,甚至能讓十大家族供養的仙人彷彿老鼠見了貓一般。
顧家上下都在心中暗暗高興,有了這樣一位仙人作爲依靠,顧家想不發達都難啊。全家上下看着薛文瑞的眼光更是充滿了敬畏和炙熱。
當晚,顧府爲薛文瑞舉辦了隆重的宴會,薛文瑞也沒有推卻。儘管修士可以辟穀,可因爲小時候生活太過艱苦的原因,薛文瑞對美食還是頗爲留戀的。
顧府不但準備了豐盛的酒菜,還準備了豐富的節目,有凡間戲曲、雜耍等,整個顧府熱熱鬧鬧,彷彿過節一般。
酒桌上,薛文瑞向大公子顧興華問詢了幾次採購靈藥的情景,還有這些日子來顧家的變化。當得知顧家因爲購買靈藥而崛起之時,薛文瑞心中覺得好笑,修士舉手投足間,竟然能影響到一個家族的興衰。
好在京都城的散修都忌憚薛文瑞,沒有對顧興華出手,也沒有對顧家出手。若是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倒會讓薛文瑞覺得心中不安。
閒談之餘,顧老爺子也將京都城的一些趣事,撿了些講給薛文瑞聽。京都城數千萬凡人,各種稀奇古怪之事也數不勝數。
比如,顧老爺子救講道一件事,引起了薛文瑞的興趣。
京都城有一處大宅子,名叫“曹宅”,原來是朝中一品大員曹光弟的府邸。可在數十年,曹府上下數百口人在家中莫名其妙就全成了乾屍,包括那名一品大員曹光弟,這事一時間震驚朝野。
朝廷立即請坐鎮的築基修士前去查看,可整個曹宅除了陰氣森然之外,並沒有什麼異狀,那築基修士只好將陰氣驅散了事。
可那陰氣驅散之後,不出幾個月,又會慢慢凝聚起來,那築基修士去了幾次,弄得煩了,索性撒手不管了,因爲他發現那陰氣並不會散溢掉曹宅之外來。
後來,有幾名低階修士不服氣,也去嘗試了一番,可陰氣未被驅散,他們自己卻因爲陰氣入體,回去療傷了數個月才恢復過來。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修士去嘗試了,曹宅也成了棄宅,沒有人敢在那裡居住。後來,陸續有不少乞丐住在裡面,可這些乞丐無一不變成一副骷髏,最後被那些陰氣吸盡身上血肉,悽慘死去。
所以,幾年過去,曹宅徹底成了荒廢之地,連乞丐也不願意去那裡。甚至連曹宅附近的人家,也逐漸搬離。
可就在兩年前,又有一名女乞丐帶着兩個小乞丐搬進了曹宅,有好多好心人勸她,可那女得竟然倔得很,就是不聽。
不過那女的也似乎不是愚鈍之輩,她沒有住進曹宅裡面,而是在曹家的大門旁用木板擋出一個小木屋來,這裡的陰氣比起曹宅裡邊要少了許多。
而且,這女乞丐在乞討之時,還不時撿一些破碎的佛像、硃砂、雄黃、乾枯的桃木樹,等等驅邪克陰之物,放在小木屋的四周。
如此一來,這女乞丐三人雖然已經形似枯槁,可總算熬下了兩年。
可就在一個月前,有一名小乞丐,終於抵擋不住陰氣侵襲,撒手西去。
女乞丐爲了安葬小乞丐,在京都城上演了一處“賣身葬孩”的人間慘劇。只是她賣的並非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乞丐。
只是另一個乞丐雖然只有七八歲,雙目看着也很有靈氣,還是個男孩子。可他畢竟在曹宅呆了兩年,那些凡人害怕他身上肯定帶着“不乾淨”的東西,沒有人願意買。
後來還是一名靈氣境的散修,看着那女乞丐很是可憐,扔了一錠銀子,幫他們度過了一個難關。
薛文瑞對此事有些好奇。一則是關於那曹宅的陰氣,在空間裂縫中,他與魔族有過深入接觸,可說是南越國南域對魔族最瞭解的低階修士之一。
他聽着顧老爺子的描述,感覺這“陰氣”可能不是陰氣,而是他所遇到過的魔氣,若只是陰氣,並不能夠如此迅速地吞噬生人血肉和陽氣。
那鎮守皇宮的築基修士只怕是沒有遇到過魔族,沒見過魔氣,所以將魔氣和陰氣混爲一談。而且見到也沒有什麼鬼怪出來作惡,所以就草草了事,也未上報。
再則,他對那名女乞丐很好奇,那名從那名女乞丐的舉止上看,對方應該不是個癡傻之人,可她爲什麼要住到那個曹宅去找死呢?既然曹宅附近的人都已搬離,相比旁邊空着的房屋也有不少。
“難道她有什麼企圖?又或者她不是人,而是鬼?”薛文瑞想起,水如煙曾經說過,魔族有很大一部分來源就是鬼魂。鬼魂遇到陰冷之處,便能汲取陰氣凝神自身,魂魄便不會散去,並且能慢慢開始修煉,雖然此種修煉是最原始的,速度極慢。
薛文瑞決定,有時間得去這曹宅看看,去看看那魔氣到底從何而來,是否是有魔修潛藏此處。順手也當做個好事,救那女乞丐一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顧家的二公子顧興遠,卻從酒桌跑到了臺上,向薛文瑞拱手說道:“尊敬的薛仙師,興遠不才,閒暇之餘喜好丹青水墨,在此獻醜,作畫兩幅,爲薛仙師喝酒助興!”
說罷,他一揮手,便有下人將早已準備的物什送上。
“作畫?”薛文瑞不禁停下了手中的酒杯,他自小雖有習文,可對琴棋書畫無一通曉,不過想來這顧興遠既然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潑墨作畫,想來應該非常不凡才是。但即便作畫水平不凡,爲何要作畫兩幅,這不是耽誤大家喝酒的功夫麼?薛文瑞不禁心生好奇。
可隨即他便明白了怎麼回事,顧興遠的左右兩邊居然並排放着兩張桌子,桌子上各有一套紙硯和筆墨。
然後,那顧興遠兩腿微張,左右手各拿起一支毛筆,沾上墨汁,左眼看左邊,右眼看右邊,開始作起畫來。
“一心兩用!”薛文瑞心中震撼,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