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村口的槍聲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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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自家兄弟,而且又跟王文樑是雙生仔,王文棟邊開門邊罵道:“文樑你這痞子,丟盡咱們王家與讀書人的臉面……怎麼是你……你們?”

開門後,他發現並不是他弟弟,而且還不止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他們正是黃小明、陳立鬆與林三才。

得知山下有黃大明等三拔人守在路口,陳立鬆就帶着黃小明與林三才從林間捕獵小道穿跋而出,很快就到了王家寨。黃小明要找王文棟,本來陳立鬆與林三才要回陳莊,但又放心不下黃小明,於是便陪着來見王文棟了。

黃小明問道:“文樑兄又惹文棟兄生氣了?”

“快進屋,快進屋!真是氣死我了!他……小明兄,趕快進屋來!好久未見,今晚你我暢談一宿,詩書風月、山水酒歌,隨時奉陪!除了國事!”

王文棟看到黃小明身後還有兩個人,趕緊收住說落他弟弟的話而改了話題。自家兄弟要當漢奸的事,怎麼能在外人跟前說呢?

最後一句的“除了國事”,道出了王文棟當前的心境:嘴裡不談國事,實則心憂天下。

看來,黃小明與王文棟之前沒少聊家國大事。

不過,今晚黃小明來找他聊的,並無關風月,也非國事,卻是家事。

“文棟兄,今晚無法與你分享詩書歲月、山水酒歌了,你應當也聽說過我爺爺與我堂哥黃大建之事了吧?”

黃小明想找王文棟談的自然是他爺爺黃仁貴與他哥黃大建葬禮的事。

“對不住,對不住。那個天殺的李飛腳,今日竟帶了人搶了我爺爺!現今黨國這般形勢,匪類如此猖獗,小日本竟要通知我等各莊各寨奉糧送丁!哎!世道艱難,國難山河碎……”

“文棟兄,此事並非李飛腳所爲。”

……

小日本二藤三郎正站在鎮公所的碉樓上,注意着陳天福他們與刀峽上的動向,忽然發現刀峽上有人手舉火把,正朝着陳天福等人埋伏的路口方向下來。

原來,陳立鬆他們三人下山不久,李朝山也沒有進李飛腳的山寨。

他仍然與李飛腳三句對不上兩語,二人一言不合,李朝山就帶着他的李家寨子弟下山來了。

李朝山隊伍的實力,看上去就很彪悍。

看到刀峽上的異動,身邊的士兵問二藤三郎道:“匪賊は山を降りましたか(土匪下山來了嗎?)?”

二藤三郎並沒回他話,而是抽出指揮刀,向碉樓底下喊道:“集合する!集合する!”

他下了碉樓,讓鬼子兵迅速前往村口。

陳天福、黃大明與趙大富當然也看到有人舉着火把從刀峽下來。

“李……”趙大富驚叫了起來。

他知道下山的人是李家寨的李朝山,但不敢說出他的名字,因爲他擔心自己一說出來,陳天福等人就會盤問他在刀峽上看到的細節,搞不好弄巧成拙暴露自己借刀殺人的陰謀,所以只喊了一個“李”字就閉了嘴。

陳天福與黃大明聽他喊了個“李”字,想到的自然是李飛腳。

陳天福問陳榮道:“李飛腳?難道他們今晚要搞大動作嗎?”

他心中清楚,這兩天刀風鎮所謂“李飛腳襲擊了各村寨族長”,完全是他與陳榮所爲。陳榮心中一寒:莫非自己冒充李飛腳的所作所爲已被李飛腳知曉?

“咋辦?”

“啥咋辦?”

“我們這麼多人對付陳立鬆與林三才兩個綽綽有餘,但對付李飛腳這羣土匪,卻不敢說。”

在陳天福、陳榮、黃大明等人的眼中,刀峽的土匪並不一定可怕,可怕的只有李飛腳一人。

撇開智商不說,論武功實力,李飛腳在刀風鎮是公認的拳腳第一。李飛腳帶了刀峽弟兄讓黃大明全家跪在宅子天井之中的事件,雖然黃大明拼命壓着不讓傳出去,事實上整個刀風鎮的人可能都知曉了。

黃大明湊過來問道:“那怎麼辦?我們要避其鋒芒嗎?”

他心中打的小算盤自然是:就算林三才也在這隊伍中,他與趙大富即使先對林三才開槍,關鍵是大家打得過這羣人嗎?

“笑話!這打擊匪類之事,該由黃隊長以及黃隊長您所養的警備隊負責吧?”

黃大明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接話。

趙大富在山上目睹了李朝山與李飛腳的緊張對峙,雖然沒看到結局,卻對李家寨民團服從李朝山號令的陣勢佩服不已,擔心與李朝山幹上之後,自己可能深陷其中了。

他提議道:“我覺得黃隊長說得有道理,應該避……避鋒芒。”

黃大明問道:“撤吧?”

陳天福反問道:“你想撤?”

“要不,留下來……吧。”黃大明被陳天福這麼一句反句,趕緊改口。

在皎潔的月色之下,二藤三郎的隊伍轉眼就到了村口。

這些鬼子兵面色蒼白,而且所穿軍服在月色照映之下看上去卻是白森森的,他們又儘量不發出聲音,動作極其迅速,看上去與鬼魅無異!

此時夜已深,除了趙大富之外,埋伏在路口之人雖是打手或警察卻都是些鄉野山夫,見過了陳簡風等人死狀,又一聲不吭地埋伏在命案之地,最怕遇見了不祥之物,便立即像一窩馬蜂被鬼子的出現攪了一棍,紛紛驚呼出聲:“有鬼!”

山上下來的是一羣“壞慫的李飛腳們”,現在又見到這些小鬼子,陳天福搞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時懵了。

二藤三郎遠遠地喊了過來:“不準撤!”

“對!不準退縮!”趙大富以爲現在自己就是田邊了。

陳天福罵趙大富道:“你閉嘴!好好等着,給我埋伏好了,這纔是你的本分!”

鬼子兵已到了跟前,趙大富更不敢說話了。

說漢話說得很溜的二藤三郎問道:“你們的,怎麼這麼膽小?”

……

李朝山正從刀峽下來,山林的風聲靜了,鳥兒也睡了,立即看到路口異常。

“大家小心,別再往下走了!聽我說!弟兄們,底下路口有埋伏,而且是狗日的鬼子!大家給我打!”

他說完,擡手往路口就是一槍!

隨着“砰”地一聲,李家寨衆人紛紛朝路口鬼子兵隊伍開火!

“你們也給我打!”

陳天福自然也迅速指揮衆人向山上反擊。

有幾個鬼子兵沒來得及躲開,被李朝山他們打來的子彈打中了!

“八嘎!”二藤三郎怒火沖天,指揮鬼子反擊。

一時間,陳莊村口槍聲大作,打碎了山村夏夜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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