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沉淪了吧,就這樣淪入魔道了吧,不然還能怎樣?這世間還有得選擇嗎!
羅鼎天站在血池之外,突然輕輕笑了下,帶着邪惡的笑意,整個人也像是癲狂一般,再也顧不得什麼,縱身躍進了左邊的秘道內。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十多年前。
只是當他望見那一尊黑靈神像時,腳步卻是頓了一下,然後駐足在那裡,好像看到這一尊石像,便能回憶起無數往事,那些時光,一一都在腦海裡迴盪。
腦海中有那麼一道白色身影,在這尊石像面前跪了下來,然後輕輕地叩首,那時候的羅鼎天就站在她的身後,只是一臉的疑惑。
“幽冥聖王,萬世尊神,聖教六十八代弟子冰雨誠心叩拜……”
眼前又閃過一幕,是一面古老的鏡子掉了下來,然後冰雨緩緩拾起,只是在石像面前,突然亮起了白色光幕,緩緩地浮現出古老的文字來。
聖明靈鏡,緣若修塵微妙玄通,神魔規避天清地濁,生死閻羅那個站在身後的年少男子,突然輕輕地問道:“這是什麼?”
“你不是一向對我們魔教疾惡如仇嗎?怎麼現在反倒偷看?”
“你,你別胡說,我纔沒看你們這些邪魔歪道!”
“行啦,少裝作一副正道的樣子,既然你看了就是看了。”
“你,你說什麼?”
……
那些回憶突然在腦海裡散去,又呈現出另一幕畫面,只是羅鼎天神色複雜,看上去臉色並不太好,隱隱的有傷痛之意,就是想起這些往事,讓他的心更痛了一分。不知道怎麼,他突然覺得好冷,全身都冷,連他手中握着的古劍軒轅,也傳來陣陣的陰寒之氣,如置身於冰窖當中!
面對這麼一尊石像,他突然深深地低頭下來,或許不得不承認,他看着這尊石像,卻是有着幾分的親切感,只是因爲他身懷噬魂珠,乃是當年幽冥聖王的至寶之物,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都是上天冥冥之中就註定的麼?
羅鼎天突然產生了一絲恨意,似來自噬魂珠的戾氣,他突然變得無比邪惡,若不是強硬剋制住自己,若不是爲了取出魑魅鬼斧,他早就一掌拍散面前這尊石像,他恨,深深地恨,恨自己得到了噬魂珠,更恨幽冥聖王鍛造了這個至兇之物,若不是因爲噬魂珠,或許羅鼎天的人生就會不一樣!至少不用這麼一生流離!
他暗暗地咬了咬牙,從懷中取出乾坤鎖,只見一絲白光在手心浮現,面前的那尊黑靈神像便是被吸進了乾坤鎖當中。
羅鼎天再度望了一眼這裡面的石壁,然後走出了秘道,祭起古劍軒轅如直衝巔峰,飛出那洞府之外。
如今他已得到了兩尊石像,便決計趕回幽冥派內,一來是爲了去寒冰石室中看看冰雨,二來就是爲了暗中查探秘道所在,好找到傳說中的第三尊石像。
想想這段時日以來,他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回去白雲山了,也就是三個多月沒有去寒冰石室看過冰雨了。
羅鼎天飛回了白雲山,來到幽冥派之內,三個多月沒有回來,總覺得這裡的一切有着些許的變化,或者說是因爲這十多年的過往,整座幽冥派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變的更加的富有氣勢,壯闊,門下的弟子數
不勝數,如今這天下只有幽冥派是獨一的聖教了。
冷旋風是幽冥派宗主,可謂是獨領風騷。
十年前,寒冰石室坍塌,冷旋風派人精心建造了一個新的寒冰石室,地址還是在那條幽靜的小道旁,平時沒什麼人打擾,也顯得清靜,現在寒冰石室有些闊氣,裡面的一副冰棺,更是罕見之物,而冰雨的身體就安放在那裡。
羅鼎天正是向着這條小道里走去,一路上他沒有遇見任何一個人,也沒有看見黑衣女子,或許黑衣女子此刻就在那寒冰石室裡,一個人陪着冰雨吧。
終於,羅鼎天很快就來到了寒冰石室的門外,轉動邊上的一個機關,厚厚的石門便是打開,羅鼎天輕輕地走了進去。
只是在些許光亮的地方,他突然看見冰棺前方站着一道身影,卻不是那黑衣女子。
正是許久不見的九尾妖狐,小狐!
小狐知道有人進來寒冰石室,便是轉過身子,看到是羅鼎天,微微笑了一下,道:“你終於肯來這裡看冰雨了?”
她的語氣,彷彿帶着一絲質問。
羅鼎天漸漸走了過去,來到冰棺的身旁,和小狐站在一起,過了半晌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狐輕笑一聲,道:“是冷宗主讓我有空的話,就進來多看看冰雨的,最近這段時日,你青姨和老鬼他們挺忙的,因此沒人來寒冰石室,冷宗主見我清閒了些,所以就讓我過來陪陪冰雨,我整日閒悠,自然就答應了。”
羅鼎天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這段時間,謝謝你過來幫我照顧冰雨了。”
小狐淡然地笑了下,然後輕嘆一聲,道:“你說這世上男子可真是狠心啊,一去就是三個多月不回來看自己心愛之人,也不知你這三個多月是幹什麼大事去了?”
羅鼎天卻是平淡道:“想必青姨都跟你說了吧?這段時日我都在洛陽城遊蕩,沉醉於酒意當中,沒想到等我救醒之後,才知道一轉眼又過去了數月,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冰雨。”
小狐凝視着他,又嘆了一口氣,道:“那你這三月來,竟是喝酒去了嗎?可有找到什麼如何救治冰雨的辦法沒有?”
小狐這麼輕輕一問,羅鼎天便是立刻想起了關於魑魅鬼斧之事,對於小狐,他是沒必要有什麼隱瞞的,便道:“就在前幾日,我又遇見十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算命先生,不過這算命先生頗爲古怪,但我想對我卻是沒有敵意的,是他告訴我還有一線希望能夠喚醒冰雨的魂魄。”“哦?是什麼辦法?”小狐有些急切地問道。
羅鼎天便把和連滄海見面的整個事件都說了一遍,沒有半點的隱瞞,小狐聽的入神,時不時皺起眉頭,因爲以他在世上活了三千年之久,卻也是從未聽過那什麼亡沼山的。
“你說在幽冥派內,肯定藏有一個秘道,而那第三尊石像,就是在那秘道之內的?”小狐有些驚訝道。
羅鼎天點了點頭,道:“不錯,對了,你在幽冥派也有十年的時間裡,對這裡或許比我還熟悉,你可發現有什麼秘道嗎?”
小狐一愣,卻是道:“這整座白雲山大的讓人暈頭轉向,我去過的地方倒是沒有見過你說的秘道,而且你也知道,冷宗主有好幾處地方是下
令不能去的,我們又怎麼知道這秘道究竟藏於何處,既是秘道,肯定是隱匿之地,冷宗主又豈會讓人輕易發現?”
羅鼎天覺得小狐的這一番話也算是有道理,看來關於秘道的事,只有他暗中查探,方能找到這第三尊石像。
突然,小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羅鼎天輕聲說道:“今日你這樣一問,我反倒想起了一件事,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十年前老酋長在這寒冰石室施展招魂術的時候嗎?那時候石室即將坍陷,你祭起軒轅帶着冰雨飛了出去,後來青姨和老鬼也帶着冷旋風離開寒冰石室,只有我一人看見老酋長被壓在巨石之下,記得那時,我剛要帶老酋長逃出去,可是不小心撇了石壁一眼,發現這石壁好像有另一道暗門,裡面有些深紅光線,不過那時候情況危及,我還哪裡顧及這些,於是帶着老酋長走出寒冰石室了。今日想想這件事,確實覺得有些古怪。”
“這寒冰石室裡怎麼會有暗門?你確定你看清楚了嗎?”羅鼎天帶着疑惑問道。
小狐走到右方最角落的石壁,指着這石壁,說道:“十年前我看到的暗門,就是在這面石壁上,可是如今寒冰石室已經重新修建了,這裡自然便跟以前不一樣了。”
羅鼎天看了一眼,道:“或許當時亂石紛飛,你不小心看錯了吧。”
小狐也只能緩緩地點頭,可能那時確實看走了眼,不過她神色一動,忽然道:“還有一件事,你不覺得有些古怪嗎?”
她一邊回憶起十年前的事,一邊細細地說道:“當時除了我與老鬼二人都守護在石室外面,你們俱都在寒冰石室裡面幫忙老酋長一起護法,說起來這件事十年了,我還沒向你問清楚,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青姨爲何突然走出寒冰石室,還有你身後的軒轅,爲何一直震顫不止?”羅鼎天凝神思量,道:“這事我也不知道爲何,只是當時我在寒冰石室裡,軒轅突然劇烈震顫,就連我體內的噬魂珠,都產生奇異反應,大家想必是跟老前輩施展的招魂術有很大的牽連,於是我只有退出寒冰石室,纔不影響老酋長施法救冰雨,可是後來我纔沒有想到,原來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小狐仔細想了一遍,道:“我看此事大有蹊蹺,冷宗主爲何只讓你和青姨二人出去,而不讓段譽出去,我看其中必定有一番原委,再說這個段譽,我看絕不是尋常人士,從我剛來到幽冥派的時候,我就覺得此人身份一定不凡,好像跟我們南疆,也有莫大的關係。”
羅鼎天越想越覺得頭暈轉向,關於段譽的事,他以前從不在乎,因此問了一聲:“你爲何會有這般想法?”
“你仔細想想,先不說這段譽究竟是何身份,就是十年前的事,也是大有古怪,那時候寒冰石室坍陷,逃出來的人只有我,老酋長,青姨,老鬼,冷宗主,還有就是你,可偏偏就是沒有段譽這個人,那爲何後來不久的幾日,我們竟在雲嵐閣重新看見了段譽?
難道這段譽有如此神通,是在最後幾日逃命出來的嗎?那他又是如何逃出來的?當時寒冰石室坍塌,只有外面一個出口,可是這段譽,偏偏沒死反而活生生出現在雲嵐閣,再者我們那時進入寒冰石室,卻從未看見過段譽的身影,這個人最是神秘,如同消失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