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紫元!”
陳陽第一時間,就聽出了這紫符中的聲音,是聞紫元。
“玄陽,我這次可能真的要完了,唉,劉元基這坑貨,坑死我了。”
“我如果真的掛了,你也被急着來給我收屍,先去一趟元山,替我看看我女人的墓有沒有被刨,如果被刨了,你就去找宗慕華,一定是他乾的。老陳,我這輩子沒怎麼求過人,但這事情我得求你。”
“讓我想想,還有什麼事情……嗯,對了,等你在江南站穩腳跟了,多多關照一下聞東來。我不喜歡他,但他畢竟是我兄長,也是孔林聞家最後的血脈,這份傳承不能斷了。”
“你替我告訴他,我這輩子沒有兒女子嗣,但下一代必須得有兩個接過這份傳承,這是我們聞家的規矩,你讓他趕緊造娃,別耽誤要事。”
“今天我能出意外,哪天他也能出意外,但出意外之前,得留下子嗣,不能讓聞家絕後。”
“你別覺得我使喚你又不給你報酬,到時候你把紫符給聞東來聽,他會給你好東西的,反正不會讓你白乾。”
“道士,救我,快點來救我啊!”
突然,紫符裡闖入劉元基的聲音。
他壓制着聲音,卻又充滿急切道:“趕緊來救我,不然我真的要掛了!老聞死了沒事,我不能死啊,世界還等着我拯救呢!”
“閉嘴!”
聞紫元罵了一句。
傳音內容,消失了。
陳陽看着紫符,一頭黑線。
孟子義聽的瞠目結舌。
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聞紫元?”
“不是。”
“他們現在……很危險?你要不要去救他們?可是聞紫元好像說,不讓你去,你們之間的感情,真好。”
孟子義有些羨慕。
陳陽嘴角扯動兩下,呵呵笑了兩聲。
不讓我去?
這話你也信?
他真不想讓劉元基開口,劉元基能開的了口?
他就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給自己傳音?
就這麼巧,劉元基把所有話說完,他才讓禿子閉嘴?
“媽的!”
“我欠你們的啊?”
陳陽心裡不爽,絲毫不顧忌,當着孟子義的面就罵了出來。
孟子義發懵,問道:“咋了?”
“沒事,你去忙你的。”
“哦。”
孟子義轉身走了,走一半纔想起來,自己是過來找他說明情況的。
這些妖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影響自己睡覺,總要去說一下吧?
於是他轉身又回去,卻看見陳陽臉色比剛剛還要陰沉,那雙眼睛充滿殺氣,簡直要殺人。
“沃日。”
孟子義腳步不停,從轉身變成了原地三百六十度轉一圈,直接離開。
陳陽回到屋子裡,拿出紙筆寫下幾個關鍵詞。
茅山關。
靈脩。
劉元基。
聞紫元。
快死了……
他們到底遇見什麼麻煩了?
一定是在山關內遇見了什麼麻煩。
聞紫元說,是被劉元基坑了,只能是因爲靈脩的身份。
但是關外,只有宗慕華一人知道劉元基靈脩的身份。
況且,宗慕華也不可能闖進山關去抓人。
畢竟距離他們約定的一個月,還沒到時間。
“坑死我了。”
惡狠狠地吐槽一句,劉元基和聞紫元要是在他面前,他絕對把兩人往死裡踹。
要死自己去死,回頭我給你們收屍。
現在半死不活的,還專門傳音告訴我,讓我去收屍體。
我特麼能狠下心不管?
我特麼怎麼就狠不下心呢!
還是得去一趟。
他檢查自己的東西,確定沒有漏掉的,便是出門找到方青染。
“老方,把那羣弟子都喊過來這裡集合。”
“哦。”
半個小時後,接近一千人來到道觀外。
這麼多人穿着統一的道服,整齊劃一站在道觀外,引來遊客們紛紛側目。
其中不少人,鼻青臉腫,衣服也多出撕扯。
都是被這些妖給弄的。
他們心裡簡直鬱悶死了。
一聲招呼不打,說夜襲就夜襲,安穩覺都不讓人睡。
不過他們也算是明白。
陳陽嘴上不說,但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來了陵山,就要做好一切準備。
所謂的打磨,不僅僅是安排修行計劃,安心修行就可以的。
而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一羣妖包圍住,然後二話不說把你打得鼻青臉腫。
你還沒處說理去。
畢竟這就是打磨的其中一個計劃。
他們只能自己主動地去修行,去努力,去提升實力。
等到實力強大了,再碰見這些妖,就可以反敗爲勝,把他們踩在腳下了。
當然,他們也可以抱團。
但總不能天天抱團,總會有單獨一人的時候。
一旦落單,就等着被收拾吧。
“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準備,十分鐘後下山,我在山腳下等你們。”
說完,陳陽轉身走進道觀。
衆人一頭問號,也不知道陳玄陽又要做什麼。
但是也沒人問,陳陽要說,早就說了。
不說,問了也沒用。
他們沒什麼好收拾的,三倆結伴就向着山下走去。
月林追上去問:“你去哪裡?”
“茅山關。”陳陽道:“這段時間我和他們都不在山上,有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如果有人來找麻煩,別怵,聯繫周翀和葉庭,請他們解決。”
“你要帶他們去山關?”
“嗯。”
“歷練?”
“算是吧。”
“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不會。”陳陽道:“我帶着他們去,就會帶他們平安回來,去時多少人,回來也是多少人。”
月林道:“無我他們去嗎?”
“不去。”
“你一個人……”
“沒事的。”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月林走開了,陳陽則是走到大殿前,擡頭望着面前的牌匾,也不顧周遭香客的目光,縱身一跳,高高躍起,將牌匾摘了下來。
靠近他的遊客張大嘴巴,明顯是一個“握草”的口型。
這尼瑪,得有三四米吧?
就這麼輕輕一跳?
一個年輕人激動道:“國家籃球隊有希望了!”
陳陽已經抱着牌匾回到後院,趁着沒人將牌匾收進袖子裡。
然後從後院出來,向山下走去。
這次去的是茅山關,雖然去過一趟,也沒發生什麼危險。
但他可是見識過太白山關的危險。
鬼知道劉元基他們,是不是和山關裡的放逐者撞面了。
或者,是跟那裡面的大妖扯上了?
總之,帶着有利無害。
真的碰見解決不了的麻煩,他不信大仙不幫忙。
十分鐘後。
陳陽在山下等到了衆人。
十輛麪包車,裝不下這麼多人。
於是麪包車和出租車同行,載滿這近一千人,向着茅山關出發。
此刻。
茅山關外。
蘇嵩四人正在與茅山道場的護法執事交涉。
“陳會長讓我帶他們過來的,麻煩把大門打開放行。”
護法執事看他一眼,心裡笑了一聲。
陳陽和蘇嵩四人關係不和,世人皆知,可現在蘇嵩這四名副會長,卻這麼聽話。
看來最後還是陳陽佔據上風啊。
“進去吧。”
護法執事將大門打開。
蘇嵩四人面無表情,目送他們進去後,懸着的心才悄然鬆懈下來。
“多謝。”
道一聲謝,蘇嵩四人轉身離去。
下午一點半。
陳陽一行人,抵達茅山。
突然多出來了快一千人,還都是道士,頓時就吸引了茅山的遊客。
有人問:“陳會長,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陳陽道:“去茅山關。”
“啊?”
大家都愣住了。
瘋了吧!
他們纔來幾天啊?
這跳躍也太大了。
這些人裡,有進入過山關經驗的,不超過十個。
就這十個,也只是在山關外圍轉悠。
深入過的,一個都沒有。
雖然山關外圍很安全,但這不能代表整個山關都是安全的。
相反,他們清楚的知道,山關到底有多麼的危險。
“陳會長,山關太危險了。”
“我們人雖然多,但道行一般,真的碰見放逐者或者大妖,一定有人會受傷。”
進入過山關的道士,開始提出意見。
雖然沒有明說不進去,但話裡話外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陳陽道:“這裡人多,先跟我進山。”
他帶着衆人直接錯開山路,從野路向着茅山關的方向走去。
幾公里後停下,陳陽轉身看向衆人,道:“你們都是個自道觀的天才,不然也沒機會被舉薦來陵山。”
“但天才和天才之間是有區別的。”
“必要的歷練,你們不能缺席。當然,今天這場歷練,你們可以選擇不參與。”
“我也實話告訴你們,今天不單單是歷練,我帶你們進入茅山關,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與我私人有關。”
“私事與你們無關,我自己獨行反而更安全,我帶上你們,就是給你們一次歷練的機會。”
“不願意進去的,向前一步,然後自己回陵山。”
“不要有心理壓力,我說了,這本來就是我的私事,只是順便帶你們進去歷練,我不強求你們一定進去。”
“進入山關,肯定會有危險,甚至是生命危險。”
“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今天進入山關多少人,我都會安全的帶回來。”
“現在,告訴我你們的選擇。”
陳陽說完就看着他們,等待他們的選擇。
沒有人後悔。
陳陽感到很欣慰。
一個人,天賦不行後期可以靠資源來填補。
但若是缺了膽識和對成爲強者的渴望,那是什麼都彌補不了的。
“陳會長,能說一下,你的私事是什麼嗎?”王子騰問道。
“進山關告訴你們。”
他們快步趕向茅山關。
一個半小時後,抵達山關之外。
浩浩蕩蕩的人羣,百米之外就能聽見整齊的腳步聲。
茅山道場的護法執事,以及其他道觀、佛門和一些勢力的人,也都側目看過來。
當他們看見接近一千道士的時候,都露出驚訝之色。
道門這是要幹什麼?
就連護法執事,也一臉茫然。
“陳會長,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護法執事走上來問道。
陳陽道:“帶他們進去歷練。”
“去山關歷練?”
護法執事大驚:“這太危險了!”
陳陽道:“有我在,沒事。”
“可是……”
“開門。”
“陳會長……”
“開門。”
“這事情我得和道場說一下。”護法執事做不了這個主。
這裡是山關,不是普通的旅遊景點。
這麼多人進去,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就是大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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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壓不住的大事故。
他陳玄陽的會長位子,都要被撤掉。
甚至還要將他除名。
這都是輕的。
“我是不是江南道協的會長?”
“是,但是……”
“開門。”
“陳會長,你別讓我爲難。”
“你不開,我自己開了。”
“我……”
“這裡距離道場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你趕過去之前,我們已經進去了。”
護法執事被堵的啞口無言。
陳陽是鐵了心要進去。
誰都攔不住。
可是,這個門,他絕對不能開。
不是怕擔責。
而是爲這些弟子的安全考慮。
陳陽就一個人,他的安全,執事不擔心。
但也只有一個陳玄陽,不是個個都是陳玄陽。
他保證不了這麼多人的安全。
“陳會長,你是會長,也得遵守規矩,道場半個月開一次,你要進去,也得等時間到才行。你今天安排了幾個人進去,我已經是特別處理了,可你現在又要帶這麼多人……”
“我什麼時候安排人進去了?”
“啊?”護法執事道:“就今天上午啊,蘇嵩四位會長親自帶人過來,說是你同意的。”
陳陽臉色一黑:“進去的是誰?”
“不清楚。”
“不清楚你就放人?”
“他們是副會長,而且傳的是你的口諭……難道不是?”護法執事總算反應過來了。
蘇嵩四人,似乎,假借了陳陽的名義。
那……進去的那六個人,是誰?
他們爲何要進去?
護法執事忽然感到,事情,似乎有點嚴重了。
“畜生東西,沒經過我的同意,擅自帶人進入山關!”
陳陽眼睛微微眯起,他不知道蘇嵩爲什麼要這麼做。
但在這個關口,突然進入山關,而且還不惜假借自己的名義。
他很難不將此事,與劉元基聯想到一起。
恐怕,劉元基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雖然他想不到,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但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後那個結果,就是事實。
“道友高姓大名?”陳陽忽然問道。
護法執事道:“龍池。”
陳陽點點頭,從袖中取出紙筆,虛空謄寫,迅速寫完之後,將紙張摺疊,而後將這信交給龍池:“麻煩龍池道長,將這封信,替我轉送陵山道觀方青染真人。”
“陳會長……”
“此事關係江南道門,更關係到茅山關安危,以及……一位靈脩是否能落入我道門!”
“請務必將這封信送去。”
看着陳陽嚴肅的眼神,以及嚴肅的語氣,龍池執事預感到,事情,似乎真的很嚴重。
他又看向這一千道士,猶豫道:“可是……”
“我是江南道協的會長,我不會胡亂行事,龍池道友不必擔心。”
說完,陳陽直接推開山關大門。
一縷陽光從門內斜射出來,照在他身上,將背影拖拽的很長。
“諸位隨我進山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