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領導的人,大多有一副不錯的口才。
而且還很擅長搞關係。
馮亥生就是這樣的人。
他跟陵山幾個道觀住持的關係,都很不錯。
陳陽,是他沒料到的。
誰想得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道觀,居然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一下子擁有這麼大的名聲?
又是上億的基金會,又是中獎的億萬富翁。
他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鬱悶的一夜沒睡着。
他安慰自己,不打不相識。
他相信以自己的口才,一定能跟陳陽成爲忘年交。
說完這些話後,他用一雙充滿誠摯的眼睛,望着陳陽。
“你要貧道,給錢?”陳陽問道。
馮亥生道:“不是給錢,是舉辦端午法會,需要你的支持。也不只是你,陵山市的所有道觀,都出了錢。畢竟,我們同屬道協,這種活動,有能者多擔嗎。”
陳陽道:“馮副會長,你看了陵山道觀發的微博了嗎?”
“沒看,怎麼了?”馮亥生口是心非道。
陳陽道:“那你看一下吧。”
馮亥生硬着頭皮,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假裝驚訝道:“呀,你也要舉辦端午法會?”
“不要舉辦了,咱們聯合舉辦吧。”
陳陽笑呵呵道:“還是不用了,微博已經發出去了,不能取消。”
馮亥生道:“這有什麼不好的?沒關係,回頭我讓道協發個微博說一下。”
陳陽搖頭:“貧道說了,不取消。”
馮亥生還是擠着笑容,問道:“那,我剛剛說的這些事情,你看……”
“道協的出發點非常好,這一點,貧道是支持的。”
“但一百多萬,恕貧道無能爲力。”
陳陽道:“三萬吧,待會馮副會長將賬號留下,貧道轉過去。”
聞言,馮亥生臉色直接就陰了。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玄陽,我們之間,可能有一些矛盾。如果以前我的行爲,讓你生氣,我這裡向你道歉。但這一次,我的確是爲了陵山道教的發展,並非爲個人。”
“如果只是缺三兩萬,我自己就出了這個錢。”
“一百多萬,我沒辦法,所以我上門找你。如果你覺得我態度不夠,那麼,我求你。”
“我求求你,可以嗎?”
馮亥生把姿態擺的極低,低聲下氣。
陳陽還是搖頭:“馮副會長,你我之間是有矛盾,但貧道不是公私不明的人。”
“你舉辦端午法會,貧道是參加不了的,但貧道依舊願意拿出三萬塊。”
“你覺得三萬塊少了,貧道也沒辦法,畢竟,貧道不是什麼有錢人……”
這句話直接刺痛了馮亥生,他冷笑道:“你不是什麼有錢人?”
“手底下掌控一個上億的基金會,玄陽住持,你可真是謙虛啊!”
“還有那個彭強,只要你一句話,他能不給你錢?”
“說到底,你是怨我得罪過你。”
“玄陽,有句老話說的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馮亥生大小是一個道協的副會長,今天在這裡低聲下氣的求你,你一點面子不給我。”
“我現在只是市道協的副會長,但你能說我就爬不到會長的位置?就擠不進省道協?”
陳陽擡了擡眼皮:“馮副會長,威脅貧道?”
“威脅談不上,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做事別太絕。”馮亥生心裡氣憤。
他覺得自己姿態擺的這麼低,就算自己再得罪過他,也該過去了。
而且,他有這樣幾重身份,一百多萬,對他來說算什麼?
不給就算了,還偏偏拿出三萬塊,這不是膈應人嗎?
“呵呵。”陳陽也是冷笑:“且不說貧道有沒有這個錢,就是有,捐不捐,還得看你的臉色了?”
“要不是你爲了宣揚道門,這三萬塊,貧道都不會給。”
“既然你嫌錢少,那這三萬塊貧道也不拿了。”
馮亥生點頭,站起來道:“今天的事情,我馮亥生記住了。玄陽住持,如今我有需要,你不幫我,他日你有需求的時候,別怪我馮亥生不講情面。”
丟下這句在陳陽聽來沒有任何力度的話,馮亥生帶着一股鬱氣,離開了道觀。
“真是個奇葩。”
陳陽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人。
太自我爲中心,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有錢就該給你?
清風觀也有錢,不也纔給了十萬塊。
真把自己當冤大頭了,一個二個全特麼過來找自己要錢。
講真的,他出發點如果不是宣揚道門,從他表露出要錢那一刻,陳陽直接就攆人了。
現在在看他說的那些話,陳陽不禁有些懷疑。
這傢伙到底是不是爲了宣揚道門?
馮亥生的確是爲了宣揚道門。
但根本目的,卻還是爲了自己的仕途。
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績。
這次的端午法會辦好了,他馮亥生的名字就能出現在上面的視野裡。
而且他聽見一些消息,張顯山這個會長做不了太久,他可能要去別的地方任職。
到時候憑藉端午法會帶來的影響力,他可以接任張顯山的會長。
運氣好一點,說不定能入哪位大人物的法眼,平步青雲都不是問題。
關鍵點,是端午法會得能夠辦起來。
辦不起來,一切都免談。
“咚咚咚。”
陳陽過去開門,門外是一個戴眼鏡,很儒雅的中年人,身旁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二位上香嗎?”
中年人微笑:“你是玄陽住持?”
“是貧道。”
“你好,玄陽住持,我叫黃谷裡,陵山區區長。這位是陳禕,我的秘書。”
陳陽稍顯詫異:“你好,黃區長,裡面請。”
進入後院,陳禕看見大灰和老黑,嚇的向後退了兩步。
黃區長淡定多了,問道:“這是…”
“這是貧道的弟子,元一,元行。”陳陽介紹道。
“弟子?”陳禕覺得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黃區長哦了一聲,對大灰和老黑打了聲招呼,然後對秘書咳嗽一聲,讓他別這麼大驚小怪,很不禮貌。
這種情況,出現在別的地方,他會震驚。
但來之前,他就瞭解過陵山道觀,也只是好奇,並不會很驚訝。
陳陽端上兩杯茶水來,坐下後問道:“黃區長,找貧道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