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舒柔輕聲問道。
陳陽道:“常道觀的弟子,杜長恆。”
“他好像不喜歡你。”
“我也不喜歡他。”
“有矛盾?”
陳陽忽然停下,盯着她看了兩秒,忽然一笑:“你似乎也不喜歡貧道。”
舒柔淡淡道:“至少在這裡,我們是一路人。”
她轉移話題道:“發現了嗎?顧家的房子,是村子裡最好的。”
經她一說,陳陽發現還真是這樣。
其他村民的房子,大多是平房,偶爾也有幾個二層小樓。
但和顧青山家的房子相比,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這不是房子,而是小宅院。
兩層樓高,兩邊並排展開,足足有九間開門。
院子也相當的大。
而且,房子的建築,完全是仿古建築,院門是兩扇硃紅漆的大門,門上有獅頭銅環。
門兩旁立着兩隻麒麟石雕,門檻下面七級臺階。
宅子外面也不是黃泥爛路,而是青條石鋪就。
單獨看,這完全是大戶人家。
與其他村民的房子相比,這座宅子,越發顯得不一般。
看這房子,磚瓦齊全,牆壁也沒有脫落,應該是隔段時間就會修繕。
顧青山生前很有錢?
兩扇大門敞開着,陳陽看見院子有許多人,還看見了常道觀另外三個弟子,以及乾元觀的幾個弟子。
都是熟面孔。
對方也看見他了。
常道觀的弟子皺皺眉,明顯對他穿着道服感到不滿。
乾元觀有兩個弟子走了出來。
“玄陽住持。”兩人稽首。
仁寧道:“道長,沒人告訴你,進村不要穿道服嗎?”
陳陽搖頭,剛要開口,跟過來的杜長恆道:“讓他過來的人估計是想看他出醜,這些東西都不說。”
而後便是走進了大門。
陳陽道:“我對這裡的情況不是很瞭解,可以跟我說說嗎?”
“不瞭解?”仁寧和仁宇對視一眼,感到很奇怪。
仁宇性子就直接的多,問道:“是誰讓你過來的?”
陳陽道:“相關部門的人。”
“他什麼都沒說?”
“說了,但不多。”
仁宇道:“這件事情是我們乾元觀當年沒處理乾淨,這次不應該讓你們過來。但你們既然來了,我也不讓你們走。但是有些事情,師傅沒讓說,我不好跟你說。”
仁寧一旁補充道:“道長見諒。”
陳陽搖搖頭:“沒事,你們能解決就行,就當我是過來湊熱鬧的吧。”
不好說就不說,他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大的好奇心。
舔着臉的求人家說,這事陳陽幹不出來。
他就是有點不開心,崔光輝同志幹事,似乎有點不靠譜。
“這位是?”仁寧看向舒柔。
舒柔道:“法醫。”
“法醫?”兩人一愕。
一羣道士中間,混入一個法醫,這感覺,太違和了。
舒柔向裡面看了一眼,問道:“可以跟死者家屬商量一下,讓我驗屍嗎?另外我可能需要解剖。”
仁寧苦笑道:“你在開玩笑嗎?你要知道,越是偏遠的村子,民風越彪悍。你最好不要有這個念頭,也別對人家說出來,要不然很可能會被打的。”
舒柔皺眉道:“不驗屍,怎麼能確定死因?”
仁寧道:“警察已經檢查過了,就是腦袋磕在石頭上死的。”
“他們不專業。”
“專業也沒用,他們不會讓你碰屍體的。”
陳陽忽然問:“超度了嗎?”
“超度?”仁宇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道長,您也是一觀住持,難道不懂頭七之後再超度?”
陳陽蹙着眉,擡頭望着面前的房樑。
又看看門兩邊的麒麟石像。
他有種感覺,說不上來到底怎麼回事,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房樑上,沒有什麼晦氣,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可是……
“進去吧。”舒柔沒再提驗屍的要求。
踏進門檻那一刻,陳陽心裡的感覺越來越濃郁。
這種感覺,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不自在。
他想問問仁寧幾人有沒有這種感覺,可看他們的表情,估計是沒有的。
“系統,這屋子是不是不對勁?”
“不知道。”
“……”陳陽放棄了。
不過雖然沒從系統這得到什麼肯定的答案,但就是系統這不給答案的答案,讓他更加確定,這屋子絕對有問題。
陳陽一出現,再一次的,院子裡所有的村民都看了過來。
陳陽直接無視,他想靠近棺材,但剛靠近,就被一個村民攔住。
“你幹什麼?”村民問道。
陳陽隨手取出一炷香:“上香。”
村民這才讓開。
陳陽點燃線香,想趁機看看棺材裡的情況,奈何脖子太短,棺材放的又不矮,什麼都看不見。
上完香後,陳陽退到一旁,望着跪在供桌旁,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顧磊?”這男人應該就是顧磊。
顧磊五官生的很端莊,白白淨淨,比城裡人還要城裡人。
他跪在地上,有人上香他就燒紙,說一聲謝謝。
他身後坐着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頭髮已經花白,一直在哭。
那應該是他的媽媽。
院子裡有一顆老槐樹,與屋子的佈局倒是很對稱。
明明風水極佳,但陳陽就是覺得不對。
這時候,有幾個村民走了進來。
他們進來後,向着陳陽幾人看了一眼,走到顧磊母親身旁,附耳說了幾句話。
顧母聽完,立刻向着陳陽幾人看了一眼,眼裡滿是怒意。
年輕人走後,顧母站起來,走向他們。
“幾位道長,請跟我進來。”顧母說道。
這話是對常道觀,乾元觀,以及陳陽一起說的。
說完後就轉身進了屋。
他們也沒想太多,就跟了進去。
屋子光線很暗,傢俱大多是木頭的。
屋子幾個房間都坐着人,其中一個房間坐着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男孩手裡抱着一條大黃狗。
這也是村子的習俗,俗稱鎮靈。
小男孩無聊的逗着大黃狗,大黃狗也聽話,不亂叫也不咬人,隨便小男孩怎麼玩它。
“他二孃,你帶豆豆他們先出去。”
幾個村民站起來,牽着小男孩準備走,顧母一下子拉住他,指着屋子裡一個老式的梳妝檯,顫聲道:“這,這盆熱水是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