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不行,今文住持當年眼神不太好,要不你回頭幫我問問今文住持還收不收徒,我給他介紹個,免費的。”
“那是玄陽?嘖,厲害。”
“就是有點優柔寡斷,都殺了兩個,最後一個拖着不殺是什麼毛病?”
“你看明北跟那人,哪個能贏?我覺得五五開,那男人是蔣談秋,嘉慶年間,他祖宗跟馮克善是拜把子兄弟,馮克善你知道吧?北腿戳腳門那位大宗師。聽說顧家老頭對他有恩,要不然花再多錢也請不來這尊大神。”
“港島能出一個蔣談秋,多不容易啊,死了真是可惜。”
“正芳道長一手劍法是越來越純熟了,頗有幾分當年劍仙李雲舒的風采啊。”
“明九道長……他給人按摩呢?”
玄真凝視玄玉,耳邊一直是他嘮叨,最後忍無可忍道:“閉嘴!”
“這不是無聊麼。”
聞紫元無奈的攤了攤手:“對了,南疆那老和尚的孫女,你有沒有興趣?我聽人說,長得真俊俏。”
“玄妙觀也來人了?”
看見妙法,聞紫元的臉一下子沉了,先前的嘻哈笑容全然不見。
“就他一個?玄妙觀那老畜生沒來?”
玄真蹙眉道:“你別亂來。”
聞紫元仿若未聞,徑步朝着妙法走去。
玄真攔住他:“你們的恩怨,別牽扯到這裡,你動手,別怪我跟你不客氣。你想賺錢,就好好賺錢,別在這惹麻煩。”
“撒開。”
聞紫元甩開他的手,臉越來越陰,直接衝到了妙法面前。
也不管什麼偷襲可恥,側面一把抓住妙法的胳膊,擡手就抽。
“啪!”
耳光聲格外清脆。
妙法被抽的有點懵。
他反應過來了,可還是沒躲開。
看清是聞紫元,妙法眉毛倒豎,正要動手,聞紫元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兩巴掌把妙法嘴角都抽出血,腦袋嗡嗡的。
“你師傅沒跟你說,沒事別亂出門嗎?玄妙觀的,我見一次打一次。”
丟開妙法的胳膊,聞紫元大搖大擺的就走了,也不進老宅去看什麼了。
“聞紫元,你想死!”
妙法一個年輕人,哪受得了這個羞辱。
當衆被扇兩個耳光,他修的那點心境,這會兒全破功了。
他衝過去就要跟他動手,聞紫元忽的轉身,一腳蹬出去。
妙法一拳砸出,砸在他鞋底,力量不如人,被踹的退了好幾步。
“你再喊,我把你嘴給抽爛。”
聞紫元指着他,像個地痞無賴。
“你這個神經病!”妙法氣的臉都紅了,繼續又衝了上去。
聞紫元抖了下肩膀,也不走了:“千里送嘴巴子,不打你都對不起你。”
“回去!”
玄真漆黑着臉,一把抓住妙法後衣領,向後一拉。
然後走到聞紫元面前,抓他衣領。
聞紫元伸手去拍,沒拍動,臉色微微一變,就覺領口一緊,身子被提起來半截。
“啪!”
“啪!”
玄真左右開弓,連着兩個大嘴巴子。
沒怎麼留力氣,聞紫元有些耳鳴。
“我說的話當耳旁風?這不是你搗亂的地方,再他媽胡來,我就地埋了你!”
玄真把他提到眼前,幾乎鼻尖碰鼻尖,眼神兇戾的說出這句話,一揚手臂,把他丟了出去。
顧子瑛三人看見,心裡愈發絕望。
看見聞紫元輕鬆的抽着妙法耳光,他們很開心,以爲聞紫元要大殺四方。
結果下一秒,聞紫元就變成了那個被抽耳光的人。
“咔!”
玄真轉身走到玄玉這邊,先一拳砸在對方肩上,將對方膝蓋砸的跪在地上,然後閃電般掐住男人脖子。
然後指着玄玉面前體力消耗嚴重的男人:“殺了他。”
玄玉有些發呆。
師兄他不是吐血了嗎?
“磨蹭什麼?到底行不行?”玄真低喝。
“行!”
玄玉咬牙。
沒了兩人的纏鬥,他肩上壓力豁然消失。
尋準了一個機會,繞到男人身後,一膝蓋頂在男人後腰,右手繞到男人下巴,左手按住男人後腦。
就在他要扭斷男人脖子時,又猶豫了。
就是這一猶豫,男人腰上發力,繞了個後空翻,凌空一腳踩在他背上,把他踹的幾米遠。
“咔!”
玄真扭斷手裡這男人的脖子,隨手丟在地上。
從玄玉手裡逃脫的男人剛一落地,玄真已經站在他面前,抓住他左手,一記手刀砍在他肘部,用它手裡的匕首,捅進他自己的脖子。
“噗!”
玄真放開手,男人倒地捂住鮮血狂噴的脖子做無力掙扎。
玄玉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我……”
“沒事。”玄真走向陳陽。
陳陽還在跟這人纏鬥。
“嘭!”
他將對方摔了出去,正好落在玄真腳下。
男人要起身,被玄真踩住動不了。
“師兄……”
玄真問:“爲什麼不殺他?”
他指着地上兩具屍體:“你手裡見了血,不是怕,那是爲什麼?”
“我……”
玄真指着腳下的男人,看向玄玉:“行不行?”
玄玉知道他在問什麼,嘴脣囁喏,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玄真踩斷男人手腳,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過來。”
玄玉蹲下來,玄真遞給他匕首:“拿着。”
“我……”
“拿着!”
炸雷一般的在他耳邊響起。
玄玉抓住了匕首。
玄真撥開男人凌亂擋在脖子上的衣服,將染了血和泥污的脖子露出來:“這裡,捅進去。”
“師兄……”
“噗!”
玄玉還沒把話說出來,玄真已經握住他的手,匕首捅進了男人的脖子。
玄玉張着嘴,忘記自己剛剛要說什麼。
他看着鮮血從匕首劃開的口子裡汩汩的涌出來,他突然發覺,自己之前說的行,好像真的不行。
他想轉頭挪開視線,玄真扳正他的腦袋:“看着!”
“師兄……”
玄玉聲音微顫,幾乎要哭出來。
陳陽看着這一幕,什麼話也沒說。
等男人徹底死去,玄真才放開手,隨意把鮮血在身上擦了擦。
站起來,看着陳陽:“覺得殺不殺他,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是不是?”
“這是一羣亡命之徒,爲了錢就能殺人的東西。今天他們能來這裡,救一個早就該死的老妖怪,不把人命當命。明天就能去你家裡,找你親戚朋友的麻煩。你對他仁慈,他會對你仁慈?”
“不是什麼人都是人。”
丟下這句話,沒去管跪坐在地上,嘴裡喃喃“我殺了人”的玄玉,也沒管是不是能想的通的陳陽,玄真朝着明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