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午飯,大家坐在河岸邊,天南海北的聊着天。
開始時,氣氛還挺不錯。
聊着聊着,便是聊到了死去的幾人。
“雲深才25歲,來之前,他還說回去的時候路過嘉峪關,要去拍張照片。”他是雲深的師兄,雲禮。
衆人沉默。
25歲,正值大好年華,連人生的一半都還沒有走過去。
“我接個電話。”
雲禮忽然站起來,拿着手機走遠了。
過了會兒,他走回來,說道:“我師門來人了,雲巖,雲非,跟我走。”
而後對其他人道:“你們慢慢聊,我先過去。”
他們剛走,杜長恆的手機也響起來。
接了電話,他拍拍屁股站起來:“我師門也來了,走吧。”
他們一走,其他人也不繼續坐了。
紛紛起身,跟了過去。
路上遇見這裡的原住民,對方十分友善的對他們微笑,打着招呼。
屠龍第三天,陳陽醒來前一天,軍部便是將原住民送了回來。
說送不太確切,應該說是他們很主動。
主動到上萬人都跑來縣城,不讓進都不行。
祈福降雨的事情,陳陽還不清楚現在鬧的究竟有多大,影響有多廣。
畢竟他的手機早沒電了。
最近幾天,這裡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跑出去的消息,村民們每天茶餘飯後都在聊着。
但也僅限於聊天吹牛,他們也沒有太多閒暇時間。
大家忙着種樹種菜,好不容易有了水,原本的荒山也覆蓋了一層青綠,他們生怕這幅好光景匆匆就要別過。
上面也撥了款項,專門用來改善當地的環境。
“道長。”
傅穎跑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女生,是顏清。
“道長。”顏清喊了一聲,看着他坐在輪椅上,張着小嘴:“道長,你怎麼了?”
說着眼睛就有些紅。
陳陽腦袋上冒出三條黑線,擠出笑容道:“這兩天爬山太累了,明天就能走路了。”
“這樣嗎?我還以爲…”
顏清抹了抹眼角,她已經聽傅穎說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聽完後,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龍?
蛟?
被道長屠了?
要不是傅穎表情認真,語氣嚴肅,她真以爲傅穎在跟自己開玩笑。
而且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那一幕,但從傅穎轉述聽來,依舊能夠身臨其境的感覺到那種驚心動魄。
“你們還沒回去?”陳陽問道。
傅穎道:“就要回了,孟教授那邊已經結束了,明早就回去。晚點可能會有很多記者過來,我過來和你說一聲。”
“記者?”陳陽扭頭看着玄真。
玄真道:“來好幾趟了,被軍部趕出去了。湊熱鬧也看看時間,這當口,誰有心思給他們採訪?一個個也是真不怕拍到什麼不該拍的東西。”
陳陽問:“赤龍的事情……”
玄真道:“不少人看見了,也有人拍了視頻,網上傳的挺火的。這種事情不用管,沒人信的。”
UFO都隔三差五有人拍到,拍條龍算什麼?
而且除了龍,還拍到了一個會飛的人。
不僅拍到人和龍,還拍到人把龍屠了。
劍氣縱橫三千里,一劍屠龍。
視頻拍的那叫一個完整。
網上傳的也很火熱。
關鍵是,沒人信。
實在是拍到的東西太多了,多到就算是真的,都讓人覺得那是假的。
又是龍,又是人,又是屠龍。
你咋不拍個白日飛昇呢?
不過視頻依舊傳的火熱,畢竟合成技術這麼吊,比電影還好看的視頻,可不多見。
“嚴導呢?”陳陽問道。
傅穎道:“生病了。”
“嚴重嗎?”
“發燒,吃不下飯,三天瘦了六斤。”
陳陽從袖子裡摸出一根黃瓜:“把黃瓜拿過去給他吃了,病好了讓他自己回去。”
傅穎看着他手裡的黃瓜,腦門全是問號。
發燒,和黃瓜有什麼關係?
她還是把黃瓜拿了過去。
人羣裡,有幾雙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陳陽忽然感覺後背有點發涼。
半個小時後,他們來到臨時營地。
院子里人很多,和尚道士都有。
陳陽看見幾個熟悉的人影。
常道觀的黎正華,天師府的張金科。
他曾在鬼谷洞見過此人,當時隨天師府掌門張繼先同來,與他有一面之緣。
兩個道觀還來了不少弟子,院子裡放着三口棺材。
僧人那邊正在念經,道士這邊則是沒什麼人說話。
張金科站在棺材旁,看着躺在裡面的雲深,眉目緊擰着不說話。
“金科道長,正華真人。”玄真走過來:“節哀。”
兩人對他點頭,嗯了一聲。
張金科看着陳陽,說道:“是你屠的龍?”
“是。”
“多謝。”
張金科忽然行了一禮,說道:“下週天師府舉辦交流會,請玄陽住持與諸位一定前去。”
“一定。”陳陽點頭。
那些道士,有人答應,有人不應。
“這種時候舉辦交流會,我沒心思去。”
“金科道長,你的徒弟屍骨未寒,現在舉辦交流會,我想問一句,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很不客氣的質問。
張金科說道:“既然是交流會,當然用來交流。這次西北赤龍,各位都是參與者,想必領略了赤龍的厲害。這一次,有幾位真人與玄陽住持出手屠龍。但以後再遇見這種危險,各位怎麼辦?是坐以待斃?還是等着別人來救?”
“能救你們的只有你們自己。”
“交流,真正的交流!這就是這次交流會的主旨。”
張金科忽然提高了音量。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聽出了一些什麼。
先前說不去的,也有些動搖了。
陳陽靈活的將輪椅轉了一圈,面對衆人道:“有些話金科道長不方便說,那就我來說。”
“大家可還記得,來這裡的第二天,我們推測山上有蛟,我師兄給各大道觀打電話,請求各位真人前來,卻被拒絕的事情?”
衆人點頭,張金科看他一眼,沒有打斷。
陳陽繼續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長輩太無情?”
“我來告訴你們,不是他們無情,而是他們不知情。”
“崆峒山南臺無名道觀南崖真人,是他,他告訴各大道觀,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沒有確定,不用派人過去。”
“是,這是我們的猜測,但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我們敢說這種話嗎?”
“因爲他南崖一句話,我道門損失一位真人,一位弟子!”
“交流會,南崖真人也去,我問各位,你們去不去?”
衆人得知竟然還有這一層事情,一個個都氣憤的捏起了拳頭。
大聲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