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停下轉身的腳步,微笑着走向他:“要我打坐?”
今然道:“對啊,一千塊呢。”
陳陽從袖子裡拿出一疊鈔票:“這裡是一千塊,你給我表演個倒立拉稀。”
“……”今然愣了兩秒鐘,說道:“你侮辱我?”
陳陽道:“你也知道這是侮辱?看來你腦子沒壞。”
今然道:“好大的脾氣啊,又不是我要你打坐,是我粉絲要你打坐的。”
陳陽道:“哪位粉絲?讓他過來找我,我當着他面給他表演。”
“你這人…”今然生氣,瞅了一眼彈幕,發現屏幕上飄過一艘艘火箭,並留言:“我有的是錢,我今天就要看他打坐。”
今然樂了,直接把手機轉給他看:“你看,我粉絲都打賞了一萬多塊了,你不打坐,太說不過去了。”
陳陽看了屏幕一眼,又盯着今然看了兩秒,接着掃過一旁的玄微子和紫微,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這個今然,是傻帽?
他不知道這麼做會讓自己很生氣?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一個正常人絕對不會去做的舉動。
但他偏偏就是做了。
這很古怪。
更古怪的是,他做這一切,玄微子和紫微都沒有出聲阻止。
就好像,是故意來找自己麻煩的。
問題是,陳陽不認識他們。
陳陽對着攝像頭說道:“你儘管砸錢,有多少砸多少,砸的傾家蕩產最好。貧道打坐,你也配看?”
說完轉身就走。
今然有些意外,與紫微兩位對視一眼,露出一抹遺憾的表情。
玄微子走上去:“實在是抱歉,今然剛剛玩這個,不是很懂。畢竟粉絲也是花了錢,他有這個要求也是正常的,希望你能理解。”
陳陽把手裡的錢丟在他腳下:“把衣服脫光,這些錢你拿走。”
玄微子表情一僵:“玄陽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陽目光逼視着他:“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來找我麻煩,但千萬別覺得直播對着我,我就會有所忌憚。這裡是常道觀,明天是正芳道長送別法會,我不會動手。你們最好趕在送別法會之前從我眼前消失,不然下山的路,你們得趴着回去。”
丟下這句話,陳陽直接走了。
劉元基十分遺憾,居然沒打起來。
他走過去,拍着玄微子的肩膀:“你們不行啊,這怎麼能激怒他呢?我要是你,就直接問候他爸媽,真的,信我,你問候他爸媽,他絕對上來就給你一拳頭。”
“你是誰?”玄微子擰眉看他。
劉元基淡淡一笑:“怒佛金剛,劉元基!”
玄微子:“???”
“看,被我的名字的鎮住了。”劉元基得意的看着其他人。
其他人一臉無語。
鎮住你妹,你這名字誰特麼認識。
還怒佛金剛呢,跟這三個道士的道號也是有的一拼。
杜長恆喊來一個弟子接待玄微子三人,帶陳陽他們熟悉了晚上休息的地方。
“今天來的人多,道觀留宿的地方不大,所以得四個人住一屋。”
“你們是自己分配?還是我來分配?”
“隨便吧。”大家對這些不是很在意。
和誰住都是住,也不可能躺下來男人就變成女人。
“對了,聞紫元今天中午離開了。”杜長恆忽然說道。
陳陽問:“他來過這裡?”
“嗯,前兩天就過來了,爲師叔守了兩夜。”杜長恆點頭,又加了一句:“他人挺不錯的。”
劉元基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杜啊,真的,做人得有點心眼,你這麼白癡,我很爲你擔心。”
“你罵誰白癡?”
“哦不是,是單純,嘴快不小心說真話了。”
“你……”
陳陽道:“他怎麼不等明天再走?”
杜長恆道:“他說有點事情,得先走。其實都無所謂,只是一個儀式,他心意到了就夠了。”
“他是擔心碰見玄陽,就走不掉了。”劉元基嘆氣道:“你真是個白……單純的大男孩。”
杜長恆狠狠瞪他一眼。
晚飯很簡單,吃飯的時候陳陽看見了其他人。
玄真和玄玉也來了。
玄真看上去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好像很累的樣子。
大家相互打着招呼。
吃完飯,雨停了。
玄真回屋去休息了。
大家來到平常早起習武的大院,青石地上雨水漂浮,墨青色的傍晚將常道觀襯托的美如一幅水墨畫。
陳陽沒在人羣裡看見今然三人,應該是跑哪兒去躲着玩了。
“師兄怎麼了?”陳陽問道。
玄玉道:“事情多,天天忙的腳不着地。”
陳陽哦了一聲,估計還在處理屠龍之後的事情。
“那三個道士,是故意來找你麻煩的。”
仁平擺弄着一根樹枝,說道。
“我知道。”陳陽道:“我就是好奇,誰讓他們來的。”
仁平道:“我問了師傅,師傅對他們三人沒有印象,應該真是散修。”
陳陽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劉元基道:“我其實更好奇,你怎麼能忍住的?換成我,他們已經躺在殯儀館了。”
“呵呵。”這傢伙除了一張嘴,陳陽真不知道他還有啥。
這時,正國道長從長廊處走來。
道士們紛紛起身打着招呼。
正國道長對他們報以微笑,陳陽看出,他的笑容十分勉強。
他走到陳陽面前,稽首道:“玄陽住持,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向長廊,向着前方的小亭走去。
正國道長遲遲不開口,陳陽問:“道長有話跟我說?”
“是有些事情……”正國道長道:“我…我想借你身上一些東西。”
陳陽問:“什麼東西?”
正國說:“龍血,龍肉,只要與龍蛟相關,什麼都行。”
陳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心裡涌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情緒。
“正芳走了。”正國沒有察覺陳陽的情緒變化,他兩眼茫然,空洞的望着前方,行屍走肉一般:“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隨她一起去。明明可以不發生的事情,我明明可以阻止的……”
“道長,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陳陽的情緒微微緩解,正國要這些東西,似乎…有着什麼目的。
這讓他心裡稍微不那麼的抗拒了。
“不,有關!”
“我去了,她不會死的,死也是我死。”
“掌門師兄以爲那裡只有蛟,沒有龍,誰能想到啊?誰能想的到啊?”
陳陽道:“道長,你要龍血……”
正國吸了一下鼻子,擠出笑容道:“我修行到了瓶頸,辟穀多年,也無法築基,我想借龍血一用。”
“築基?”陳陽皺眉:“道長,你…”
“借我,我劉正國欠你一份恩情。隨時可償還。”
“道長……”
“借我,好嗎?”
劉正國目光哀求,語氣近乎卑微,讓陳陽說不出拒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