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季成已經廢了，蘇凱也不能讓他拜入陵山道觀。
既然是廢人，那就安心的做一個廢人。
因爲一個廢人，讓九霄宮心裡不愉快，得不償失。
蘇家也不會爲了一個廢人，與九霄宮站在對立面。
靈書望着季成，心裡微微有些氣憤。
寧願廢掉一身道行，也要加入陵山道院。
九霄宮就讓你如此的厭惡嗎？
我親自來請你回去，這份誠意你也不接受嗎？
季成的行爲，更加從側面襯托出他的無用。
“龐鬆泉！”
“陳無我！”
“方青染！”
陳陽連續喊出三人的名字。
三人走上前，靜靜看他。
陳陽冷眼看着蘇凱：“你三人身爲陵山道觀掛名真人，今日道院收徒，若有人搗亂，知道該怎麼做嗎？”
陳無我詢問：“趕走？”
陳陽道：“有人亂說話，就掌嘴，讓他說不出話！有人搗亂，就打斷雙腿，丟下山！”
“懂了。”
陳無我點頭，目光不善的盯着蘇凱。
龐鬆泉揉着拳頭，只要蘇凱再敢說半句廢話，他第一個衝上去。
他對這個季成感官還不錯。
他和自己一樣，不喜歡欠別人的。
就這份性格，他覺得自己以後就得好好的關照他。
蘇凱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冷笑道：“陳玄陽是吧？我今天把話撂在這裡，你敢收他，我……”
“掌嘴！”陳陽一聲輕喝。
陳無我剛要動，龐鬆泉已經像一頭猛虎般的衝了上去，速度奇快。
蘇凱心中一驚，下意識擡手後撤，卻感覺衣領一緊，雙腳騰空了。
“啪！”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他只覺眼前的世界一瞬間模糊，天旋地轉。
龐鬆泉拎着雙眼失神的蘇凱，面無表情道：“我龐鬆泉發誓，你說一個字，我就抽你一巴掌。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完手一甩，將蘇凱甩了出去。
蘇凱就像破布娃娃似的在地上滾了兩圈。
沒有人上前阻攔。
陳無我嘴角抽搐道：“你特麼又亂髮誓。”
而那邊，季成已經舉香拜下。
陳陽道：“今日起，你便是我門中弟子，是我陳玄陽二師弟，玄字輩，道號玄成。”
“元一，元行，帶你們師叔入觀歇息。”
老黑和大灰走過來，大灰人形而立，攙扶着玄成。
老黑則是用身體拱着他的身體，替他將身上的力量都擔在自己的身上，減輕他的壓力。
蘇凱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憤怒的瞪着龐鬆泉。
他不敢說話。
道士和尚，不能亂髮誓。
這臭道士，居然發這種讓人吐血的誓。
如果自己真的說話，他毫不懷疑，這傻逼道士絕對會上來抽自己耳光。
最讓他蛋疼的是，自己打不過這道士。
靈書見大局已定，無法更改，鐵青着臉轉身就走。
那些道長們，遲疑了一下，也離開了。
蘇凱正要走，卻被婦女拉住：“你害了我兒子，都是你害的我兒子！”
蘇凱不耐煩的甩開她，剛想說話，又想起龐鬆泉發的誓，猶豫了下還是沒說話。
婦女卻一直扯着他不肯鬆手。
蘇凱忍無可忍，用力一甩，把她甩的後退好幾步，差點栽倒。
“這是季成的選擇，跟我沒關係！”
“你有不滿，去找奶奶。”
他轉身就要走，卻聽得身後風聲掠動，眼前不知何時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看着面前的龐鬆泉，蘇凱嘴角抽搐了一下：“你……”
“二十一個字。”
龐鬆泉嚴肅認真的說道。
蘇凱心裡簡直握草了，拔腿就要跑，龐鬆泉一伸手就把他抓住，左右開弓啪啪啪。
婦女和男人看着被暴打的蘇凱，並未上前勸阻。
男人走上去：“玄陽道長，能不能讓我進去？”
陳陽道：“他需要休息，兩位改天再來吧。”
婦女抹着眼淚道：“都是你，我兒子才變成這樣！”
陳陽懶得和她說話，轉身走進道觀。
婦女還要衝上去，被男人拉住了。
“還沒鬧夠嗎？”
“我鬧什麼了？我兒子傷了，我要進去！”
“過幾天再來，先回去。”
男人強行把她帶走了。
蘇凱被打的全程閉嘴，一個字都沒說。
等到龐鬆泉鬆開他，幾秒鐘的時間一張臉就高高的腫起。
他很想撂一句狠話，又沒這個能力。
憤怒的瞪了一眼龐鬆泉，快速的向着山下走去。
“這都什麼人啊。”
陳無我搖搖頭：“玄陽腦子也不好使，明明能阻止，卻就是不阻止，真搞不清楚他怎麼想的。”
道觀，廂房裡。
玄成躺在牀上，還是有些虛弱。
陳陽正在替他把脈，檢查身體。
龐鬆泉幾人走進來，看見這一幕。
陳無我道：“你還會看病呢？”
陳陽沒搭理他。
月林道：“我幫他看看吧。”
他的醫術不說比得上師傅，住持，但也比得上一般的醫生。
陳陽仔細的把脈，過了一會兒，站起來道：“道觀有藥房嗎？”
“有。”
“我要去抓點藥，帶我過去。”
月林遲疑着道：“我幫他先看看吧……”
陳陽道：“傷了筋骨，丹田廢了，真氣散了。誰看都是一樣的。”
旋即一笑：“你看看吧，我們也好交流一下。”
他剛剛已經用了醫術，替他全身檢查一遍，也有了相應的解決之法。
不過月林一片好心，他也不好拒絕。
幾分鐘後，月林道：“丹田的確廢了，恐怕……”
陳無我問：“恐怕什麼？”
月林看了一眼玄成，搖搖頭，沒有說。
玄成道：“說吧，沒關係。”
月林嘆氣道：“恐怕以後不能繼續修行了。”
他那兩刀，直接傷了根本。
月林也是佩服他，自己對自己都能下手這麼狠。
不能修行。
玄成眼神暗淡。
出手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會面臨怎樣的結局。
但他依舊沒有任何猶豫。
他既然離開九霄宮，就要將以前的一切都撇除的乾乾淨淨。
代價很大，但他不後悔。
“師傅曾傳給我一紙築基藥方，丹田廢了也可以重新溫養，少則一週，多則一月，你就可以重新修行。”
陳陽淡淡的說道。
屋子裡的人都是一愣。
月林皺眉道：“你真有把握？”
他雖然醫術水平有限，但也知道，玄成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恢復。
不管醫術高低，都不可能讓一個廢人恢復正常。
如果他在安慰玄成，月林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種希望，不如不要。
“真的嗎？”玄成期待的看向他。
“我說了，以後的你，會成爲除了陵山道院之外的江南第一人，你一個人，就是一個九霄宮。”
陳陽一笑：“信我嗎？”
玄成猶豫了幾秒，點頭道：“信。”
“那就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