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大青山,從……開始,到雪見獨自在大青山找到誰也沒有發現的他,然後是周家再次依靠大青山的蘑菇起家,都與這神秘莫測的大青山息息相關……還是莫去打擾這大青山了。周博帶領家人,鄭重的到大青山腳下,祭了三牲。他心裡默默禱告:“山神爺,從此以後,雪見和大青山,再也任何瓜葛……雪見和我,都會好好的!”
村裡人有樣學樣,這周家一直就是山神保佑的人家,以前保佑着二爺周尚義,現在保佑着周博。鄉親們跟着周家,不僅有驚無險的度過大災,而且生活眼看着比以前更紅火,於是大家紛紛的去磕頭,在這個越來越冷的季節,大家心裡因爲有了依仗,卻覺得,連秋風,都不再冷了。
“父親,您看!”書房的門直接被推開,白逸天興沖沖奔進來,看到表哥也在,白逸天只略點了下頭,無視白兼然的不滿,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物件,放到寬大的書桌上,這才斂衽行禮,低聲含笑道:“想來父親一定會喜歡的!”
“又從哪裡淘換了些新東西吧?”白兼然對兒子的眼光,表示敬謝不敏,
汪從寒看着表弟神采飛揚,也含笑點頭道:“左右是表弟的孝心!”說完,他將書本收起放於桌上,也走過來,眼光落在書桌上。
看起來像是一段比普通竹子要粗壯的兩截竹子,上半截是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山水畫,兩位鶴髮童顏的先生在傍山小屋裡促膝而坐,令人浮想聯翩;下半截則是鬆、竹、梅,一望便知是“歲寒三友”,意味深長。
“不過是隻筆筒,也值得……”白兼然有心罵兒子幾句,待拿到手裡把玩時,卻讓他面色一凝,待細細看來,這畫和筆筒竟連爲一體,並非刻畫而成,雖然些許顏色是後天而爲,但圖案本身,竟是長在上面的不成?掂掂手裡的重量和質感,卻又不是竹子,越發的像……,他扭頭對汪從寒道,“洌兒,你來瞅瞅。”
汪從寒見姨丈神情怪異,也湊過來細看,白兼然一臉鄭重的交與他,他拿在手裡掂了再掂,再了再看,也遲疑起來,“姨丈,莫不是……”
白逸天從進屋後就一直沒有機會開口說話,此時看見父親和表兄都如此上心,不由擡眼看去,見這二人俱是面色深沉,他這才哈哈一笑說:“不過是個筆筒,你們也不識得嗎?”
汪從寒也不禁失笑,自己的這個表弟,還真是不靠譜的很。
而白兼然,臉色越發不好,“從哪裡得來?”他皺眉問兒子。
白逸天興高采烈的說:“博哥兒來了,說父親這些日子辛苦過甚,所以鄉親們讓帶了些山貨野味皮子之類,又知道父親清高,所以他本人並未備禮,只一隻小小筆筒,希望父親不會拒絕,否則他回去無法跟鄉村們交待。”
又對錶兄說:“一會定讓雪見那兇丫頭給咱們料理了山貨吃,我家廚子,再做不出那種鮮味!”
白兼然看着這沒心沒肺的兒子,搖頭道:“天兒,你道這隻筆筒是什麼俗物凡品嗎?”
白逸天打個哈哈,“瞧父親說的,兒子自然看過,上面知交好友聚首代表父親和徐翁,下面歲寒三友代表父親品性高潔,雖然雕工一般般,但一望可知,博哥兒是用過心了。”
汪從寒見白兼然眉頭都要豎起來了,不由強定心神,忍不住嘆口氣:“雕工一般?你就沒看出來,這圖案,竟不是雕成,而是天然長成嗎?”
白逸天聞言,從他手裡搶過筆筒,上下的邊轉邊看,嘖嘖歎服地說:“表哥說得沒錯,真的是長成的,難爲博哥兒哪裡尋得如此的好竹!”
白兼然和汪從寒一臉的不可思議,二人一齊起身,汪從寒對姨丈微微一笑:“如果此物送與表弟,就相當於明珠暗投,又好比是,豬八戒吃了……”
“人蔘果!”
“人蔘果!”
二人齊齊說道。
白逸天聽故事只比周博略強,對三郎的手抄本也沒興趣,所以並不知道這二人在笑什麼,只擰眉道:“什麼豬?什麼果?我又說錯什麼嗎?”
白兼然中只嗯了一聲,揮揮手,沒有理他,率先出了書房。
果然,徐從安那個老傢伙,早就在客廳與周博聊着天,時不時的還有雪見清脆的笑聲傳出來。
聽見廳外傳來腳步聲,猜到是老友過來了,不等周博行禮,先搶過來,獻寶一樣,把手裡的東西交與老友,得瑟一番:“看,我新得的好物件!”
顯而易見,這是一把酒壺。壺身上,一仙人把酒問月,悠然自得。讓白兼然注意的是,這圖案,也是天然生成。他回頭和汪從寒對視一眼,這酒壺,和那筆筒不同,很明顯看得出來,是由四個形狀各異的葫蘆拼裝出壺嘴、壺身、壺柄和壺底。
掂掂重量,再聞聞氣味,果然,自己的那個筆筒,竟然和這個相同,也是葫蘆!
這個時候,汪從寒看向周博的眼神,不由深了許多。
周博面無表情地待這幾人鑑定完畢,纔過來不慌不忙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見過白大人。”
雪見也緊隨其後,然後神態柔順的站在那兒,靜靜看着大家。
汪從寒眼尖,看到這二人腰間垂下的佩件,是形狀相似的兩個極小的葫蘆,不細看很難發現,這小小的葫蘆,竟是綰挽成結,圓轉柔婉,全無拗屈痕跡,竟然也是天然生成!
葫蘆與“福祿”諧音,又有多子多孫的寓意,因此自古以來就受人喜愛。葫蘆保存時間越長,色澤越紅潤,經常用手摸,表面會出現光澤呢!這幾個同時現身白府的怪異葫蘆,還有些澀意,想來是新長成不久。但是,有長成這樣的葫蘆嗎?
而白逸天恐怕沒想到雪見也有這樣安靜的時候,愣了半晌,似乎沒有回過神。
是不是自己受地震影響所以神識不清?雪見永遠應該是張牙舞爪的纔對,白逸天定定神,很認真的問道:“博哥兒,這是你新買的丫頭?長得倒與貴府那個兇丫頭像得很。”
男人們都在客廳聊天,雪見認命的熟門熟路的進了白家廚房。
先把排骨焯水,去除血沫,清洗乾淨。然後把帶來的葫蘆和玉米切塊,薑切片,蔥切斷兒。接着在砂鍋內加適量清水,放入排骨和玉米,再放入姜和蔥,大火煮開後,撇去表面的浮沫,馬上轉小火煲上。
接下來,雪見又麻利的先將洗淨、切好的五花肉放到鍋中煮一下,燒掉血絲和腥味,燒開以後,撈去浮沫,倒幹水;再放入清水、梅菜開始煮,煮了大約至水快乾的時候,就差不多了。這時候她將煮好的梅乾菜盛到碗中,放入少許的鹽、酒和紅糖,開始蒸着。
因爲白逸天說過縣令大人對鴨血很感興趣,周博自是帶了不少過來,於是雪見用蔥油將自家帶的酸菜、野山椒炒上味,加泡菜汁下鴨血小火燒入味,略略勾芡即成,簡單而可口,定會讓縣令大人愛不釋口。
幾乎是馬不停蹄的,新鮮的菜心擇了一大盆子,新鮮的香菇洗淨撕成小塊,香蔥四棵切段,生薑指頭大一塊切碎末,鍋內下入少許油,燒熱下入青菜心煸炒,然後下入香菇同炒,加入酒、鹽、香油,旺火急炒,放點水。待青菜出水後,一道明亮爽口的香菇菜心就出鍋了。
洗淨自家帶來的蒜苗、辣椒,蒜苗切去頭尾,切成丁,辣椒去蒂和籽,切成丁;姜去皮切成絲,蒜頭拍扁去衣剁蓉。雪見暗自吐槽,尼瑪,這是自帶廚房嗎?有沒有什麼外掛之類,自帶空間有僕人若干?想歸想,手下絲毫不敢耽誤,既然不好意思像使喚家裡的周媽杜媽一樣使喚白家人,那麼就只能自己辛苦了。
把鴨胗洗淨放入沸水,加酒焯一下,撈起瀝乾水。換鍋開水,加鹽,放入蒜苗和辣椒燙一下,也撈出瀝乾水。這時候,再放入鴨胗大火煮半柱香的時間撈出攤涼,先在鴨胗上橫切幾刀,再豎切成片。這時候鍋內添上油,爆香薑絲和蒜蓉,倒入一碗鴨胗湯,加鹽、白糖、酒、芝麻油、醋、辣油,一起拌勻煮沸,熄火攤涼。最後將切好的鴨胗片放入碗裡,倒入飛過水的蒜苗和辣椒丁,倒入攤涼的調味汁拌勻,蒜苗拌鴨胗,就火辣辣華麗麗的出場了。
竈上的梅乾菜燒肉,這時候火候剛剛好。
那邊的葫蘆排骨湯也差不多了,加入葫蘆塊,繼續煲半個時辰,出鍋時再放鹽和胡椒粉調味,待大家吃到一半時端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