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得超乎尋常,行走在密林之間,這是雷烈對這片森林最大的感受。和如今所在的這片林區相比,他之前所經過的那片就連野豬都有小山大小的區域,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小人國:高有三丈的蘑菇,堪比百年大樹的野草,水牛大小的野兔,就連在草叢中游蕩的螞蟻,體型也足堪比擬小號的狼狗。在這樣的地方,他和蕩決兩人簡直就是所有生靈絕佳的攻擊目標,要不是雷烈隨時隨地都在散放着威壓,一路走來不知道會經歷多少無謂的戰鬥。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蕩決問道,只看雷烈那一副目的明確的樣子,說什麼她也絕不相信對方只是誤打誤撞纔來到這麼一個地方。
叢林里路不好走,左右藉助兩人之間的聯繫可以感知到外界一切,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通過雷烈這個座標降臨天荒,蕩決索性躲在了自己的空間裡偷懶,只用精神力和雷烈交流。
“天機不可泄露,”雷烈卻賣起了關子,“你只要知道,這裡對你我都有好處就是了。”
蕩決對這種故作神秘的做派嗤之以鼻,過了片刻,卻又忍不住問道:“那天……之後,你好像突然多了很多秘密,身體似乎也有了不少的改變,究竟出了什麼事?”
知夫莫若妻,雷烈有事,或者可以瞞得住別人,卻絕對騙不過蕩決,尤其是他不滅罡身的變化,蕩決就算沒用精神力量掃描,也照樣可以發現前後的不同,憋到現在才發問,已經算是相當有耐性了。
“那天什麼之後啊?”雷烈有意戲謔地說着,引得蕩決一陣不依不饒地嬌嗔,這才一斂笑容:“其實也沒什麼,那天我偶有所感,先是和空間裡遊蕩的先天風靈氣契合,引動風靈入體,讓不滅罡身更進一步,接着又進入了頓悟之境,結果靈魂出竅,卻和某個強大的存在相遇,與之達成了一些協議。不過協議的具體內容,我現在暫時沒辦法告訴你,抱歉。”
他和蕩決同生共死,不知經歷過多少艱險,彼此間可說無話不談,但那天遇到的兩個對象,不管是蕩空還是後來的那個聲音的主人,都是目前絕對不可告人的存在,就連最爲親近的愛人也不例外,雷烈這一聲抱歉,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你不說,當然有自己的道理。”蕩決嫣然一笑,“阿烈,我信你。”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蘊含着無限的信任與柔情。
停了一下,接着說道:“變異靈氣當中,以魂靈氣最爲難找,其次就是風靈氣,,我本來以爲得等到你有脫離這個世界的能力之後,纔有可能在其他初生的世界裡獲得,沒想到居然從混沌空間裡得到了,阿爹留下的這份禮物,還真是了不起呢。”言下滿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所謂的風靈氣,並不是空氣流動所產生,要想在風裡尋找,絕對是緣木求魚。風主溝通變幻,鼓動推移,雖然脫胎於先天五行,風靈氣卻是天地萬物演化的動力,只有在世界初成,演化萬物時才存在,等到世界穩固後就會分散融合於萬物。
雷烈的不滅罡身五行俱全,卻惟獨缺乏能夠幫助五行演進的動力,只能形成簡單的循環,而無法變爲真正完整的體系,從混沌空間裡得到的那一絲先天風靈氣,剛好彌補了這一不足,之前罡身發生的變化,全都是這風靈氣的作用。如今的不滅罡身,雖然還算不上完整,卻隱然已經是一個遊離於天荒之外的小世界的雛形。
戰神境強者號稱體內自成天地,收則可以從中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和精氣,發則可以在體外形成受自己掌控的領域,但比起雷烈形成的小世界來,在先天上就差了不止一籌。
兩者能夠提供的力量多少尚在其次,最重要的還在普適性上:戰神境強者的領域,必須依附於所在的空間,在自己誕生的世界還好說,一旦進入到別的世界,勢必會受到不同法則的壓制,十成的力量,最多發揮出七成。小世界則不然,這是一個完全自給自足的存在,只要不與所在大世界的根本法則相對抗,就絕不會受到影響。如果把領域比作一座小島,小世界就是一塊大陸,甚至是一刻星球,兩者在本質上就有差別。
伊人情深,雷烈心中涌起一股熱流,正準備說話,突然神色一動,“就是這裡了。”說話間,身上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如同排山倒海般洶涌而出。
不滅罡身再度演變後,雷烈的實力已然今非昔比,威壓過處,就連那些頭腦簡單,好鬥成性的獸類都要逃避,此時全力發動,方圓數十里之內,就連空氣都彷彿在瞬間凝固,所有處於這一範圍內的生靈,實力強一些的趴伏在地,瑟瑟發抖,實力差一些的,乾脆就被嚇得昏了過去。
“吼!”驚天動地的怒吼在林間響起,颶風般的聲浪席捲而過,草木搖動,沙飛石走,吼聲中蘊含的意志威能與雷烈發出的無形威壓重重撞擊在一處,頓時引發了一場精神力量的驚天巨浪,百里之內的生靈,全都被捲入巨浪之中,當場被毀滅神志,變成了白癡。
“你果然是在這裡。”雷烈縱聲大笑道:“來吧,決一勝負,看誰纔是這片叢林的主宰。”說話間,擡手打出一股摧山填海的掌力,勢若風雷,落向前面的林間空地。
“你該死!”雷霆般的怒吼震動天地,一道耀眼的白光在同時從空地中升起,而後化作一道匹練,轉眼就把襲來的掌力絞了個支離破碎,而後直奔雷烈急衝而至。白光未至,雷烈周圍的空間已然劇烈地扭曲變形,猶如一張張猛獸的巨口,向着他吞噬而來。
“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嗎?”雷烈輕蔑地狂笑着,土黃色的光芒驟然從身上升起,而後迅速凝結爲一副厚實的鎧甲,牢牢護住了全身,空間的扭曲到了鎧甲外面,就如同遇到難以逾越的天塹,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下一刻,白光重重地轟擊到了鎧甲上,在上面蕩起陣陣漣漪,爆起漫天光雨,卻依然未能損傷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