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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鏘鏘鏘鏘鏘鏘……!”清越而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傳來,如同千百把刀劍在同時相互撞擊交手,聖器長劍如同砧板上的鐵具,被化身重錘的長刀不斷地敲打着,每一次碰撞,身體都會有短暫的失控,進而向地面落下一分。待到這成串的撞擊結束之後,聖器長劍距離地面已經不足一尺,劍身更是不停地顫抖着,發出隱隱的嗡鳴聲,一如人在遭受了重擊之後,體力和元氣大損,再也無力站穩身形。
“你居然也是……”聖器又驚又怒,更帶着一絲隱隱的驚駭,卻沒能把話說完——就在他恢復之前,雷烈化身的長刀已然如沉雷般再度劈下,看起來簡簡單單,沒有半點的花俏,聖器卻硬是躲閃不開,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了這一記攻擊。
“鏘!”這一次,兩者之間的碰撞只有一下,然而就在這一下之中,雷烈卻是蘊含了至少數百重的勁力,這些勁力先是如針鋒般衝破聖器長劍的防禦,接着猶如海中的怒潮般綿綿不絕地長驅直入,從內部轟擊着,破壞着聖器的結構。重重勁力的撕扯衝撞下,強度不下於最上等天兵的聖器的身軀篩糠般抖動着,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斷裂開來,這一擊,已經讓他的內部出現了若干裂痕,受到了不小的暗傷。
聖器的身體結構和普通生靈不同,強度雖然遠在後者之上,受到傷害後的恢復能力卻比不上那些血肉之軀,要麼只能在漫長的歲月中一點點修復,要麼就要用無數珍稀的材料進行彌補,這柄聖器長劍已然達到碎空境,實力遠超其他同類,但也因此而使得傷勢的癒合變得更加艱難,此時受到的傷害,少說也要幾萬年纔有可能恢復如初。然而與來自心靈的巨大壓力相比,身體上受到的創傷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聖器無同胞,這是幾乎所有對這一類存在有所瞭解的人公認的鐵則。聖器們想要進化,必須要吞噬無數珍稀材料,花費無數的時間,難度絕對比同級大能大十倍,而相比之下,如果有同等層次,甚至是高上一籌的同類能融入自身,便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甚至使其一步登天,直接晉升到更高的境界。對所有的聖器而言,那些與自己相同出身的存在絕對不是盟友和夥伴,而是不共戴天的對頭,一旦兩者相遇,最終必定只能有一個存活下來。
聖器長劍能夠走到今天,也沒少幹這種勾當,曾幾何時,聆聽着那些被他吞噬的聖器在最終毀滅前發出的淒厲嚎叫,感知着他們發自內心的絕望,是他除了提升實力之外最大的享受。然而此時,他卻充分感受到了那些受害者們的恐懼:只有聖器才能在人形和兵刃間轉化,在他看來,化作長刀的雷烈無疑是比自己更加強大的聖器,這樣一來,對方在見到他時的那種熱切便有了充分的解釋——正如他曾經做過的一樣,對手已經把他當做了絕佳的補品。
“放過我,我把所有的寶藏都給你!”形神俱滅的可怕前景讓聖器的鬥志直線下降,他的身形急速後退,試圖拉開與對手之間的距離,同時大叫道:“我收集了一百多億年的寶藏,不下於一個世界出產的寶藏,全都是你的,只要你放過我!”
不是他貪生怕死,作爲人人覬覦的聖器,他能夠走到今天,付出的代價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更是要經歷重重心境的考驗,論起心志之堅定,碎空境的大能者裡面也是少有人及。然而聖器之間的相互吞噬實在是太過恐怖,直到最後一刻被徹底毀滅之前,被吞噬的一方的神志會始終保持清醒,換句話說,受到吞噬的聖器將會清楚地感受到整個過程,那種被一點點吃掉的感覺,足以讓膽量最大,最無畏的人心膽具寒。
“破障斬!”回答他的是雷烈狂猛無情的攻勢,長刀彷彿打破了時空的侷限,在同一刻分別出現在原地和聖器的面前,雷電般的刀光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軌跡,又一次落在了聖器長劍之上。無與倫比的快捷,無與倫比的沉猛,再加上對對方關鍵的弱點的洞若觀火,這便是破障斬的全部特色,看起來與其他八招相比毫無特殊之處,然而隨着境界的提升和刀法的完善,這一招已經成爲雷烈最大的殺手鐗之一,一擊之下,就算碎空境巔峰的防禦也會被一舉擊破。
“轟!”耀眼的強光在聖器和長刀接觸的一刻迸現,剎那間便籠罩了整個競技場,強勁的能量餘波化作滾滾颶風,在競技場之內呼嘯席捲。存亡關頭,前者再也顧不得保存實力,體內積累了上百億年的能量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如同摧毀世界的滔天洪水般洶涌而出,卻根本擋不住力量集中於一點的長刀,只僵持了片刻便被從當中破開,下一刻,刀鋒般的勁氣衝入了聖器內部,摧枯拉朽般長驅直入,肆無忌憚地毀滅着沿途遇到的一切。
“啊!”聖器大叫着,聲音中恐懼的成分多過痛苦——雷烈的刀鋒射出的勁氣,正好擊中了他最關鍵也是最薄弱的部位,只是這一下,就讓他的內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結構失去了彼此間的聯繫,百分之七十的結構功能大爲受損,更有一半的結構就此崩潰,再也無法發揮作用。這樣的傷害,在普通生靈身上足以使之失去戰鬥力,對聖器來說卻還算不得致命傷——修煉了百多億年,怎麼也有幾手保命的底牌。
“爆!”聖器狂吼着,本體倏然在聲音響起的同時爆炸開來,強大的能量流到處激盪,化作一場比先前還要狂野可怕的怒潮,就連化身長刀的雷烈也不得不暫避其鋒。而就在這怒潮肆虐之際,一柄和聖器一模一樣,體型卻要小上一多半的劍形光影已經悄然飛出,卻在瞬息間融入暴走的能量之內,再也不見半點蹤影。下一刻,不等雷烈從能量潮中掙脫出來,劍形光影已然出現在長刀的後方,倏然間化作一條光帶,如同捕食的巨蟒般牢牢纏在了長刀上。
“想要吞噬我?”辛辛苦苦修煉多年的能量一朝盡喪,聖器心中的憤怒和恐懼已經壓倒了理智,語氣中隱隱帶着一絲狂暴:“來吧,看看我們誰能最終活下來,連天接地,反哺萬物!”
“物”字出口的同時,光帶在空中搖盪着的尾部突然分成了無數更加細小的絲線,恍如大樹的根部,深深扎進了周圍的空間。與此同時,堅硬如針鋒的遊絲從光帶上彈出,探入到長刀的內部,強大的引力隨之沿着這些遊絲傳出,撕扯着,吞食着長刀的能量。
這記殺手鐗是聖器進入迷境上千次得到的收穫之一,當初他只是破空境之時,就用這一招硬生生耗死了一個煉空境的對手,如今以命搏命之下,全力施展出來,威力比之當初強大了何止數百倍。此時的聖器,如同寄生在大樹上的藤蔓,貪婪地吸食着宿主的生命力,卻沒有將之化作自身養分,而是變成了一條高效的通道,把吸收的能量通過光帶尾部的根系,直接導入到身邊的空間。
這是一種把自身和天地萬物聯結爲一體的功法,從某種意義上講,也可以說是一種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功法——從尾部導出的,不僅有對手的能量,還有施術者自身的力量。以能量反哺萬物,則可以獲得天地萬物的支持,這其實已經涉及到秩序法則之下最神秘的因果律,在某種特殊的作用下,所有得到反哺的事物:周圍的空氣,牆壁,天頂,地面,甚至空間本身,全都會成爲光帶引力的來源,成爲功法施展的動力,從而使之變得更加難以抵擋。
這門功法一旦施展,只有兩個結果,要麼雙方耗盡所有的力量,最終同歸於盡,要麼其中一方形神俱滅,而另外一方元氣大傷。在這競技場中,除非能擊殺對手,否則沒有任何的退路,聖器很清楚這一點,也從沒奢望迷境會對自己網開一面,這一刻,他的心裡只有兩個念頭——盡最大可能給對手以重創,哪怕無法將之擊殺,也要使之傷及根本,以便在接下來的廝殺中,讓別人替他報仇,以及,耗盡自己的身體,絕不給對方留下半點可以吞噬的材料。
“不自量力的笨蛋,你真以爲能和我同歸於盡?”感受着作用在身上的引力,雷烈不屑地嗤笑着,化作長刀的身體突然在空中急速震盪起來,這震盪同時作用在刀身的表面和內部,甚至引發了整個空間的強烈波動。強大的震盪波作用下,先是探入到刀身之內的遊絲變成了粉碎,緊接着,牢牢纏繞長刀的光帶也開始出現道道裂痕。“破障斬!”雷烈低喝道,耀眼的刀光隨即綻放開來,如同千萬把鋼刀,同時切割着光帶。
雷烈自創的九招刀法裡,破障斬無疑是最能體現刀魂變第四層特點的,其威力與其他刀招相比或者並非最強,卻總是能找到對手最要害的弱點,不管面對的有無實體都是如此。聖器的本體已毀,此時剩下的只是一個能量聚合體,原本就在強烈的震盪下變得極不穩定,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無盡的刀光從其體內不斷掠過,只是一剎那,蟒蛇一樣的光帶便四分五裂,化作漫天的光雨飛散,片刻的時間已經完全消散在空間之內,那一股引力隨之消失。
——如果這聖器知道自己面對的對手體內居然有一個世界的話,恐怕絕對不會採取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哪怕是剛成型的世界,蘊含的能量也至少是碎空境大能的十幾倍以上,別說他殘破的能量之體,就算是完好無缺的時候,就算是雷烈任由他盡情施展,最終的結果也只能是他形神俱滅而雷烈僅僅傷及皮毛,更不用說,在擰成一股繩的世界之力面前,他根本不可能束縛得住自己的對手。知己不知彼,聖器這一仗,敗得一點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