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長安,籠罩在茫茫的暑氣之。
長安地處黃河流域關平原部,南依秦嶺,北臨渭河,虎踞龍盤,天下形勝。屬於暖溫帶半溼潤的季風氣候區,四季分明,氣候溫和。
是如此的風水寶地,對生命是自然的饋贈,感受是無與倫的,每一個生命都要感謝天的厚與。但是,對於皇帝來說,每一年冬天即將到來的寒冷,還是無法忍受的。
唐玄宗李隆基有理由享受,當時,唐朝擁有人口5200萬,達到了幾千年來有記載歷史的頂峰,國富民強,成爲世界最偉大的國家。
李隆基即位之初,曾經下令將皇宮內的珠寶燒燬殆盡,整頓吏治,因此開創了“開元之治”。在他的治理之下,大唐朝廷富裕的程度無法想象,因此,他要開始享受了。
下午,濃烈的暑氣消散了一些,數十輛雕樑畫棟的馬車,在數千千牛衛禁軍的護衛下,離開了大明宮,穿過實行交通管制的朱雀大街,向東出了清明門,迤邐奔行在通往驪山的官道。
驪山是秦嶺北側的一個支脈,東西綿延20餘公里,最高海拔1256米,遠望山勢如同一匹駿馬,故名驪山。
驪山溫泉噴涌,形成了溫潤的小氣候,風景秀麗多姿。好地方是有人惦記的,自三千多年前的西周開始,這裡成爲帝王遊樂的寶地。從那以後,這裡一直是遊覽勝地,曾營建過許多離宮別墅,吸引着各代遊人,當然都是有錢人,沒有普通百姓什麼事兒。
車隊踏着寂靜,在茫茫的林海行進了50裡,來到了驪山腳下。
平直的大道到了盡頭,一條蜿蜒山的石板路呈現在車隊的面前。
楊釗跳下了先導車,恭敬的來到了一輛8匹駿馬拉着的華麗的馬車前,跪倒啓奏道“陛下,驪山到了。”
歲月是最好的雕刻家,僅僅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楊釗已經完美蛻變了。虢國夫人的枕頭風強勁有力,李隆基在百忙召見了他,被他的乖巧機靈所吸引,當即龍顏大悅,任命他爲金吾兵曹參軍。
金吾兵曹參軍是一個護衛皇宮的官職,級別不高,權力不小。從此,楊釗便可以隨供奉官隨便出入禁。
楊釗自由的出入宮內,能夠經常的接近楊貴妃,小心翼翼地侍奉李隆基,投其所好;在朝廷,則千方百計巴結權臣,在李林甫面前,乖得像一隻貓咪。
李隆基屬於老頑童,玩心很重,很喜歡開pay,酒喝足了以後,一定要賭博的,當然,作爲一把手,他不能親自下場賭博,而是看着別人賭。這有了表演的意味了,需要裁判和記分員。楊釗掌管樗蒲簿,也是賭博輸贏勝負的記分簿。
樗蒲從外國傳入,出現於漢末盛行於唐代的一種棋類遊戲。博戲用於擲採的投子最初是用樗木製成,故稱樗蒲。一組五枚,用木頭斫成的擲具,都是兩頭圓銳,間平廣,像壓扁的杏仁。每一枚擲具都有正反兩面,一面塗黑,一面塗白。
對博時雙方先輪流投擲擲得的箸正反數,有梟、盧、雉、犢、塞之分。擲出五子皆黑,名叫“盧”,是最高的採。所以,遊戲者在擲“五木”時往往喊叫希望得到“盧”,即所謂的“呼盧”。後來,人們把“呼盧”泛稱爲賭博,即出此典故。
楊釗腦袋活泛,運算快捷,對從來也不會搞亂了順序和分數。因此,李隆基對他很欣賞,乾脆讓他擔任了度支郎。
度支郎是戶部尚書的副手,可不是誰都能幹的,純粹的技術官僚,掌管全國財賦的統計與支調。
在這個位置,楊釗開動腦筋理財,大展拳腳,調配有方,國庫府庫充盈。朝廷的日子突然變得寬裕起來,因此,李隆基極爲欣賞,又讓他擔任了監察御史,兼任侍御史。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他便身兼15職,“黨政工青齊抓共管”,成爲了朝廷說一不二的重臣。
李隆基在太監的服侍下下了車,楊貴妃也下了車。
楊釗伏地不起,啓奏道“陛下、貴妃娘娘,軟轎已經在路口等候,請陛下和貴妃娘娘登轎。”
李隆基向遠處看去,暮色緊壓着山巒,遠山近壑在暮靄若隱若現,展現了柔美的色彩。
李隆基的心情好極了,笑着對楊玉環說道“愛妃,閒來無事,陪着朕爬山如何?”
楊玉環酷愛舞蹈,經常騎馬,身體強健,不在乎山路,但她知道李隆基的身體大不如前了,因此說道“臣妾當然可以,不過,山路尚有六裡,往走很累,臣妾恐怕累了陛下。”
李隆基笑着說道“朕是馬的天子,老當益壯,難道愛妃是嫌朕老了不成?”
楊玉環故作嬌嗔的說道“陛下真會拿臣妾開心,既然陛下堅持,臣妾唯有聽命纔是。”
李隆基很高興,回頭對楊釗說道“愛卿,起來吧,地涼。朕與爾等一起爬山。”
楊釗答應了一聲,馬爬起來,吩咐太監宮女照顧皇和貴妃,要小心着,兩個照顧一個,不要弄出事。然後,他招呼禁軍大將陳元禮,安排健壯的軍士,扛着軟轎在後面遠遠跟着。
爬了3裡地,來到了驪山半山腰“斑虎石”處,李隆基有些累了,太監搬過交椅,讓他坐下休息。
李隆基不會知道,在他坐的地方,是一千多年後的兵諫亭的位置,和他一樣地位的老蔣在這裡被張學良給抓了。
休息了一會兒,暮色更濃了,黑暗籠罩着山巒,山風也有些涼了。李隆基沒有心情爬山了,於是,幾十架軟轎擡着李隆基和貴妃娘娘等人,向西直山峰,很快到達了“晚照亭”。
李隆基和貴妃等人下了軟轎,他站在亭的北側,整個華清宮近在眼前,一目瞭然。
李隆基是一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很看重華清池的風景,在這裡建造了華清宮。
經過了一千多年來各個朝代的積累,驪山已經很厚重,華清宮更爲驪山增添了華麗的色彩。華清宮是一個巨大的宮殿羣落,環山建造,飛檐翹角、紅牆綠瓦氣象萬千。
華清宮的心建築是飛霜殿,是李隆基的愛巢寢殿。
在每年的深秋到春季,李隆基都偕楊貴妃沐浴華清池,他們住在這座充滿神秘色彩的飛霜殿。
據說,在冬天,這裡經常漫天飛雪,冷空氣來襲,羣山萬壑一片蒼茫,蒼蒼茫茫,有如童話世界。但由於華清宮有地下溫泉,使地表溫度較高,熱氣升,化雪爲霜,有一種幻的景色。古人並不缺乏浪漫的細胞,觸景生情,故稱“飛霜殿”。
因爲楊釗第一次來到華清池,李隆基擔任了義務講解員,指着不遠處的山峰說道“愛卿可知,西繡嶺第三峰建有老君殿。那裡的景緻極佳,朕去過兩次。以後,愛卿可到那裡看看,學一學老子的養生之法。”
老君即老子,老君殿爲驪山著名道教官觀。
老子即爲道教之祖,被西方哲學界稱爲“辯證法始祖”,在西方,老子《道德經》的印刷量僅次於《聖經》,至今仍被奉爲神明。李淵在建立唐朝之後,總覺得帝位來的不正,需要一個有名的祖宗頂雷,因此,親自追認老子爲李家始祖。
楊釗摸不準李隆基此話的用意,但絕不是閒話那麼簡單,因此“唯唯”稱是。
李隆基繼續說道“愛卿,這裡的山水秀麗,可看的景緻很多,由老君殿轉往東,到西繡嶺第二峰的‘老母殿’。此殿是爲歷史傳說的女蝸而建的。再往東便到西繡嶺第一峰的烽火臺。歷史‘烽火戲諸侯,一笑失天下’的典故發生在這裡。”
李隆基博學多才,楊釗是知道的。但作爲皇帝,他如此教誨,可是頗有深意的,因爲他很看重楊釗,然而,楊釗過於機靈了,年紀輕輕承擔了很多要職,這一點讓他擔心。因此,讓他學學老子的修身養性,同時,以烽火戲諸侯的典故提醒他,爲人不要太得意了。
楊釗機敏過人,一點透,心裡“咯噔”一聲,馬躬身回答道“臣楊釗,謹記陛下的教誨,修身養性,爲臣子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