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飛聽得申屠赫剛這番言語,心中感激,突然眼前一黑,雙腿發軟,直欲倒地,幸好韓靈兒在旁攙扶,但關雲飛勞碌奔波,加之身負重傷,此刻已然體力不支,雙眼緊閉,失去知覺,韓靈兒大驚,大呼道:“雲飛……雲飛……”
但饒是韓靈兒如何呼喊,也不見關雲飛擡頭,申屠赫剛見此,急忙喚衆鏢師上前,一起將關雲飛扶入內堂。
到得內堂之中,申屠赫剛命人將關雲飛安頓在牀上,瞧着昏迷不醒的關雲飛,臉現憂色,皺眉道:“關少俠旅途勞頓,在少室山上身負重傷,又快馬加鞭行了千里之地,此番一路勞累,終於傷勢加重,情況危急,倘若不及早施救,恐有性命之憂……”
韓靈兒突然跪下,苦苦哀求道:“前輩一定要救救雲飛……一定要救救他……”
申屠赫剛見之情真意切,心中不忍,他也敬佩關雲飛,此刻有這麼一個絕好機會,救了關雲飛也便是爲武林保全了一個少年英雄,他心中如此想,口中言道:“姑娘放心,關少俠乃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少年英雄,我申屠家做的便是義薄雲天之舉,今日關少俠有難,我們絕不會撒手不管,姑娘但可放心,我即刻派人去附近的藥鋪取些跌打損傷的藥,好在關少俠內功精湛,身上皆是些皮肉傷,加以時日調息,必會生龍活虎的。”
韓靈兒聽得此言,頓時放下心來,坐到牀邊,悉心照顧着關雲飛。
申屠赫剛命手下鏢師去附近藥鋪取藥,不久,藥已取來,韓靈兒親自煎藥,手搖薄扇,均勻爐火,細調慢煎,每日早晚服侍,與關雲飛寸步不離,悉心照料,身子已然瘦了一圈。
關雲飛見到韓靈兒這般爲他操勞,很是心疼,七日之後,關雲飛全身傷口大部分已癒合,韓靈兒滿心歡喜,這七日的苦工總算沒有白費。
這一日夜晚,關雲飛躺在牀上,韓靈兒坐在牀沿,只聽韓靈兒幽幽說道:“雲飛……這些天我每日擔驚受怕,時刻記掛着你的傷勢,倘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如何獨自偷活於世……好在天眷有情人,你的傷並無大礙,七天來每日服藥,現如今終於好了大半。”
關雲飛撫摸着韓靈兒的秀髮,柔聲說道:“靈兒……我知道這些天你爲我操勞,若是你受傷了,我也會如此。只盼着日後我們兩個再也不會受傷,那樣便不用如此擔憂如此操勞了……”
韓靈兒在關雲飛的輕揉秀髮之下,滿是柔情蜜意,柔聲說道:“只怕只有我們遠離這個江湖,方纔能夠安然無事,江湖中打打殺殺,刀劍無眼,受傷便是難免的。魏忠賢武功卓絕,以刀劍月三人之力,尚且不是他的對手,雲飛……難道我們還要與他鬥下去麼?”
關雲飛眼神之中顯出一絲堅定之色,斬釘截鐵地道:“一定要!江湖難免有廝殺,不流血的江湖那便不是真正的江湖,魏忠賢殺人不眨眼,害人無數,手上沾滿着鮮血,我們若不將他除掉,他必然會禍害其他人,到時候只怕會有更多人無辜慘死!爲了天下正道,爲了江湖正義,我不會放棄!殺不了魏忠賢,只能證明我的刀法不精,待日後鑽研刀法,悟出一套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刀法,那便是魏忠賢的死期了!”
韓靈兒見他斬釘截鐵滿臉自信的樣子,不忍違揹他意願,只是輕輕道:“只要你做什麼事,我便跟着你做,縱然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陪你一起闖,只是雲飛……你要答應我日後遇上危險之時,倘若迴天無力無法扭轉乾坤,你可得轉變思維,不可倔強到底,否則我會失去你……傷心一輩子……”
關雲飛見她真情流露,心中忽感一陣熱氣,全身血液沸騰,忽然在她額頭之上輕輕一吻,韓靈兒滿臉生暈,心中卻是歡喜得緊。
正當此時,忽聽門外有人敲門,二人驚覺,當此之際,任憑他二人有諸般柔情舉動,也只好作罷,韓靈兒起身開門,但瞧門外正是立着一位俏麗少女,此人正是申屠舒婷,申屠舒婷微微笑道:“我來看看關少俠傷勢如何。”
韓靈兒請她入內,申屠舒婷瞧着關雲飛,見他臉上紅潤,早已不似先前的蒼白,喜道:“看來關少俠大病痊癒,也多虧了靈兒妹妹這七日裡的悉心照顧,要不是靈兒妹妹日夜操勞,寸步不離地守在你的身邊,關少俠也定然不會好的如此之快……”
關雲飛道:“多謝申屠姑娘關懷,關某能夠起死回生,也多虧了義薄鏢局收留,倘若不是申屠前輩仗義相助,我也不會有今日,說不定早已死在了荒郊野外。”
申屠舒婷瞧着韓靈兒,笑嘻嘻道:“也不見得啊。倘若遇不上我們申屠家,靈兒妹妹也定然會千方百計地找尋住宿之地,她可不會讓你這麼就死了,我說的可對?”
她眼光瞧着韓靈兒,韓靈兒頓時臉上又泛起紅暈,幽幽道:“申屠姐姐來此,除了探望雲飛,可還有事?”
申屠舒婷道:“對了,還真是有事,我爹爹最近接了一趟鏢,這鏢非比往日,路途艱辛,再加上關少俠在此盤留數日,故而遲遲不得動身……”
說到此,關雲飛心知自己在此養傷耽誤了鏢局的日常押鏢,急忙道:“都怪我,倘若不是我留宿在此,也不會耽誤了鏢局的行鏢。”
申屠舒婷急道:“不……不是……爹爹和我均無此意,或許是我不會說話,就算關少俠不來我們鏢局,爹爹也會晚些再行押鏢。這趟鏢的鏢物你猜猜是什麼?”
關雲飛一臉狐疑,不知此鏢究竟是何等重要?只聽申屠舒婷道:“接的乃是當朝奸臣武林大魔頭魏忠賢與滿人勾結的罪證!”
此言說罷,關雲飛和韓靈兒俱都一驚,萬然想不到魏忠賢竟然會與滿洲韃子勾結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