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餘閒。
淡淡的語氣中蘊含的卻是強大的自信。
風天羽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認識到面前此人是個極爲強大的人族修士。
畢竟靈界太大了。
人族雖然也是靈界大族,擁有多位道尊,數以千計的玄尊級存在,但人族再強,勢力也無法插手到風族的地盤來。
風天羽也不可能熟知每一位人族強者的真實名號,頂多聽聞過一些名聲斐然的道尊,巔峰玄尊的道號。
不過對於強者的尊重,在萬族中卻是共通的道理。
見到青凰忽然召喚出餘閒的分念投影,他強壓着怒火,冷冷質問道:
“青凰,你想毀約?”
青凰退後一步,落後餘閒投影半個身位,面上頗有些如釋重負。
“你想要娶我沒問題,先問過我的男人吧。”
餘閒的投影自召喚而出後,眼神自呆滯變爲靈動,似乎在一瞬間有了神智。
聽到青凰的話,他皺了皺眉,看向風天羽。
“你小子居然敢和我搶女人,很勇啊。現在報上你的後臺背景,要是比不過我,那你可就遭老罪了哦。”
風天羽雖驚不慌。
有一句話叫做無知者無畏。
風天羽現在就大致處於這樣的狀態。
他知道餘閒很強,比他強大十倍百倍。
但他是風族聖子,與青凰成親,乃是家族大計,得到三位老祖的首肯。
也就是說他從來不是單打獨鬥,他背後站着三位老祖,三位在整個靈界中也稱得上強者的妖帝。
此人強歸強,但與三位老祖相比,想來還是要差上一籌的。
這其實很符合邏輯。
因爲如果此人真的強勢到連他們風族都不敢招惹,爲何青凰這個女人不一開始就亮出來,非得等到最後一步,好玩嗎?
顯然在青凰眼中,這是她最後的底牌,連她自己都沒有信心。
尤其是聽到餘閒看似囂張,實則服軟的問話,風天羽更加自信,不卑不亢道:
“好叫閣下知道,我乃風族聖子,風族一族三帝皆是我家老祖。”
“三大妖帝?”
餘閒“大驚失色”。
風天羽矜持的點點頭,不忘補充一句。
“我族巡風妖帝乃是上品妖帝。”
想來對方也該知難而退了。
不過是一個鳳凰血脈的女人罷了,對於風族來說是至寶,可對於其他強者來說,也就那樣子。
總不能爲了這麼一個女人,就得罪風族三位妖帝,其中還有一位上品妖帝吧。
青凰見此情形,神色不由一黯。
心想她也是昏了頭,餘閒再強勢,也是下界修士,修行方纔千年,怎麼能比得上人家靈界大族,動輒幾十萬年,上百萬年的積累。
如今能夠與其中一位匹敵,已經是天縱之才了。
但她想起餘閒當年與她分別之時,那副言之鑿鑿的模樣,總是不免抱有一絲幻想。
她正想說些什麼,就聽到餘閒那略顯興奮,甚至囂張的笑聲。
“妖帝?哈哈!!”
餘閒盯着風天羽,咧嘴露出惡劣至極的笑容,以至於讓青凰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纔是逼迫別人的壞人。
“區區妖帝!”
“你現在可以開始逃了。”
餘閒的氣勢一點點回收,化作一道堅實的壁壘護在青凰面前。
“如果你能夠讓我本體接下來的旅程玩得開心,或許你和你的全族還有活命的機會,據我所知,他的性格極爲惡劣,勝我十倍,你若是不能讓他滿意。
你會覺得就這麼死了多是一件幸事。”
“還有樹老。”
青凰忙叫道。
餘閒手掌一抓,空間當場破碎,禁錮樹老的囚籠整個被挖了過來,一同置於防禦圈中。
“樹老,一看這副架式就是你連累我家青凰了。”
樹老尷尬地擠出了乾笑。
風天羽見餘閒癲狂的表現,咬着牙道:
“虛張聲勢!”
但他的心頭卻是莫名蒙上了一層陰影。
好在他身上的壓力很快轉移。
因爲風族的一位妖帝來了。
今日乃是風族聖子與鳳凰血脈大婚,雙方子嗣可能關乎到風族下一任妖帝繼承人,自然不能輕視,有着一位妖帝親身到場作爲主婚人。
餘閒被召喚出來的氣勢太過驚人,將其驚動而來。
“出了什麼事?”
來者是個體態頎長的青年男子,氣質瀟灑,像自由的風。
站在風天羽身邊更像他的哥哥。
這年頭,老祖也喜歡當帥哥,用老頭形象示人的反而很少。
比如昊天道尊,極有可能活過了兩個量劫,卻還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一點都不顯老態。
他名風良,在風族三祖中排名第二。
此刻見到餘閒佈下的防禦圈,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
雖然此刻的餘閒只是一道分念,蘊含的力量不足餘閒本體的萬一,但位格擺在這兒,加上餘閒需要別人給個面子,自然要主動透露些虛實。
如此種種,足以讓風良看清楚一點真相。
風天羽見到老祖,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就不慌了,趕忙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合盤托出,並未增減,只不過着重加強了餘閒剛纔囂張的語氣。
尤其是區區妖帝幾個字,聲調咬得格外重。
但他沒想到自家老祖呼吸驀然一滯,而後朝餘閒語氣頗爲客氣地說道:
“在下風良,乃是風族之祖,真靈火鳳的血脈後裔,此番無意間驚擾閣下現身,實在抱歉。”
“此番可能是一樁誤會,待在下調查清楚後,一定給閣下一個滿意的交待。”
得罪了人不要死犟。
當犟種會死人的。
風良活了上百萬年,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自由隨性,被人吹捧,養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性子,但其實礙於靈界高層的惡劣環境,他對於伏低做小也不陌生。
因此當他隱約間察覺到對方的真實身份,他就老老實實跪了。
對方哪怕是人族號稱第一玄尊的元靈玄尊當面,他也不會這麼客氣。
難不成人族修士還能打到風族領地不成。
就算真來了,羣妖環伺,人族玄尊異地作戰,又能討得了幾分好處。
衆所周知,不管是人族道尊還是妖族真靈,亦或者是其他異族的始祖,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會露面的。
所以玄尊就是普通情況下靈界的最高戰力。
大家處於同一個水平線,雖然有高有低,但也不至於真的怕了誰。
可他面前這位卻是疑似一位人族道尊的神念化身。
“良祖,他想搶我老婆啊!青凰乃是鳳凰精血點化,只要我能與她孕育出後代,必然能成一代妖帝,甚至極盡蛻變,化作真靈,之身,到時候我們風族便是真正的真靈一族了!”
風天羽見自家靠山低頭,面露不可置信之色,一時間口不擇言。
實在是他與青凰結合後的好處太大了。
他們的後代一出生就註定要受到全族矚目,而他們愛屋及烏,自然也能得到極大好處,甚至一窺妖帝之境。
他名爲聖子,但風族那一代沒個世子。可一代代下來,聖子換了一茬又一茬,風族也就三位妖帝。
利令智昏,如此巨大的好處,他又怎肯輕易放棄。
“放肆!”
風良雙眼一瞪,氣勢當即壓倒風天羽。
“我說話你也敢插嘴!”
啪!
一巴掌過去,風天羽空中轉體三百六,一口牙全都飛了出去,顆顆帶血。
他趴在地上,劇烈的痛苦讓他迅速清醒過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貌似招惹了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只不過巨大的利益矇蔽了他的雙眼,以致於連察言觀色都忘記了。
他連忙跪在地上,朝着老祖告罪。
“天羽一時失智,老祖賜我一掌,令天羽幡然悔悟,求老祖懲罰。”
風良對於這個聖子其實頗爲滿意,否則也不會親自爲其主持婚禮。
他這一巴掌,不是在打他,而是在救他。
好在風天羽醒悟及時,這一巴掌沒有白捱打。
可一直看戲的餘閒語氣依舊惡劣,甚至還有些嗤笑。
“一巴掌可解不了奪妻之恨。”
見風良還要說話,餘閒伸手一攔。
“既然你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便知我不過區區一念,根本無法左右本體想法。所以求我並沒有作用。”
風良神情苦澀。
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遊離在鳳巢之外的鳳凰血脈,居然背後還有這麼一尊大靠山。
他甚至內心還有些抱怨。
有這麼大的靠山,早點說啊。
他們保管恭恭敬敬地送其出境,還搞什麼婚禮,嫌棄自己活得太長嘛。
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親眼見過她的靠山之前,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妖尊和人族道尊扯上什麼親密關係。
人妖相戀很是悽美,但終歸是極少數。
更多的還是坐騎和護山靈獸的關係。
他哪裡知道餘道尊年紀輕輕,需求旺盛,只要化作人形,對種族根本不太挑。
“青姑娘。”
風良的目光看向青凰,頗有些懇求的味道。
青凰此刻滿腦子都是漿糊。
她都要準備委身求全,怎麼故事發展一下子讓她看不懂了。
妖尊境界的風族聖子見了餘閒的分身依舊狂妄,反而妖帝境界的風族老祖來了,卻是姿態低到塵土裡去。
她來到風族之後,曾想要依仗自身實力,救樹老出去。
但當她就要成功之時,這位風老祖只是隔空看了她一眼,就讓她沸騰的血脈沉寂,無窮的壓力如山落下,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若不是他沒有殺心,再隨便補上一下,就足以將她鎮殺。
那時候的風老祖,眼神是多麼的高深莫測,不可捉摸,就像天邊卷積的層雲,看似柔和,卻不知蘊含了多麼強橫的力量。
可現在,這眼神多像一個無辜的弱者。
青凰不由得看向餘閒,帶着幾分不自覺的拘謹。
“餘閒,你現在到底有多強?”
餘閒靠在樹老的囚籠上,輕聲笑道:
“妖尊見我如高山,不可高攀,妖帝見我卻如烈陽,不敢直視。你如此的冰雪聰明,難道還未能猜到?”
青凰苦笑:“看來我的運氣的確不錯。只不過你一下子飛得太高了。”
“如果我求你爲我尋找真靈鳳凰,恐怕遠勝我這數百年的跋涉苦尋吧。”
“但你是驕傲的鳳凰,又怎麼會主動低頭?”
餘閒輕輕頜首道:“而且你知道,本體一向喜歡被動。你不說,他就絕不會主動提。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如果是在數百年前分別之時,你主動請求,他會幫你。
他其實並不在乎你到底是青凰還是青鳳。
畢竟他膚淺得很,只喜歡好看的。
你主動一點,他就半推半就了。
不過現在嘛,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只是一道數百年前被留下的念頭。
誰知道他這麼多年又找了多少女人,對你本就不多的感情又剩下幾分。
但我已經感覺到了,他離我們越來越近,速度很快。
他應該是在乎你的。
他來……臥槽!”
青凰正要說話,就見面前的餘閒如同氣泡般炸開,化作一團幻光,一隻白皙的手掌握拳伸出,還有罵罵咧咧的聲音。
“瑪德,區區分念也敢誹謗本體!”
正是感知到自己留給青凰的保命玉符啓動,跨越空間趕來的餘閒。
“咳咳,你修行時間很長,應該知道有時候分身啊,分唸啊,離開本體久了就容易開啓自己的智慧,所以有時候他們的話不一定是本體的意思。”
被點破渣男心思的他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見到餘閒本體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就過來了,青凰不禁眸中含情,俏臉微紅,想起剛纔分念所言。
他是在乎你的。
但得主動啊。
如今的餘閒可不再是人間界的無名小卒。
莫說她身上的鳳凰血脈,就是當年留下精血的真靈鳳凰,此刻見了餘閒怕也是要平輩論交。
她若是再扭捏下去,恐怕就如分念所說,餘閒可不是一個長情的人,他只會找更多的女人,而不是等待某某。
“可我當真了怎麼辦?”
青凰抓住餘閒的手,眼中波光流轉,好似山澗中流動的泉水,清澈動人。
“你這麼強大,就算想要對我做些什麼,我也是反抗不了的,只能乖乖從了你。”
餘閒緊緊抓住青凰的手,可臉上卻是義正言辭道:
“都說是誹謗了,我是正人君子,哪裡能搞強迫弱女子的事情。”
青凰附在餘閒耳邊,吐氣如蘭,像是回到了當年她涅槃重生,化形青鳳,興致勃勃找上餘閒的那一晚。
“那就換我來強迫你好不好。”
餘閒頓時笑了。
“我從小就經受社會長期教導,原則上是不會違背婦女意願的。”
說罷。
他抱起青凰,已然消失在現場。
只留下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風天羽,面沉如水的風良,還有“誰來管管我”的樹老,以及外界被餘閒分念氣勢震懾,不知發生了何事的風族族人及其附庸勢力。
他們舉目望向氣勢中心,見久久沒有人出面主持,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良祖?”
風天羽呆滯擡頭。
風良卻沒搭理他,而是一臉笑容地走到樹老的囚牢面前,手掐一訣,便去了束縛。
“青兄,你我當日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他們要對你出手,我一直是不同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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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沒有看錯自己,還是那個廢物,沒有一絲絲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