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蘭陵雲傾見到他們立即從高高的椅子上歡快地跳了下來,朝着蘭陵北畫跑去,用力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叔.......你不生氣了嗎?咦——母妃呢?”
蘭陵雲傾張望着,沒瞧見納蘭天姿跟他們一道過來,眼裡滿滿的都是失落,而之前的笑容還停留在臉上。懶
他問,“叔,你還在生母妃的氣嗎?”
蘭陵北畫笑了開來,伸手撫着他一頭梳得很好看的頭髮。
“天姿在這裡呢!”
納蘭天姿從進來水泱殿的時候,就感覺到姬雲泱的目光朝她望了過來,帶着一重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反正,也差不多是沒好事就是了!
三人齊齊地朝他行了禮,姬雲泱輕輕地說道,“都起身吧!今日過來,你們便也不要拘束.......”
他突然一笑,又說,“想讓你們拘束,怕也拘束不了吧!皇叔,你說是吧!”
蘭陵北畫笑了笑,扶着納蘭天姿起身,他道,“皇上真是喜歡開玩笑!”
於是一羣人入了座。
蘭陵雲傾這才認出納蘭天姿,笑着從蘭陵北畫的懷裡不安分地爬到了納蘭天姿的懷裡,露出燦爛的一笑。
“母妃,你怎麼穿成這樣子了?傾兒都要認不出來了!”蟲
姬雲泱見她一身俊俏男裝打扮的樣子,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道,“天姿,看來你是埋怨我沒有給你準備好宮裝嗎?穿成這樣,虧你還敢進宮。”
她一身月白色長袍裁剪合身,一頭烏黑的青絲高高地束起,整張清麗小巧的臉看起來更爲清瘦了許多,那雙剪水一般的大眼睛卻是異常的靈動。
做男裝打扮的她確實是個俊秀出塵的少年!
怪不得當時都說那個助容軒打退北寧國敵君的小納蘭,長得如此地好看。
而後他朝着一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行了禮退了下去,很快的數名宮女便端了膳食過來一一擺好。
“我敢進宮,那也是皇上邀請來的!不如.......此時皇上讓我出宮如何?”
什麼宮宴,什麼陪皇上用膳,她真一點興致都沒有,還不如此時出了宮上江水顏的天姿酒樓大吃一頓。
不過這纔想起,今日已經是除夕了。
江水顏體貼員工,早在三天前就讓關了酒樓,打算等到過了初三這才繼續營業。
反正天姿酒樓新客不斷,常客依舊,只要開業,每一天所賺到的錢那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出來的。
“你纔剛剛進來就想着要出去?我這皇宮就讓你覺得那麼難熬是嗎?”
姬雲泱笑着問道,在她的面前,他還是習慣於用我自稱,而非朕。
就如他不喜歡聽到她喊他一聲皇上,寧願她喊上一聲姬雲泱,他自然不會奢望此時的她能把姓字省去,喊他一聲雲泱了。
納蘭天姿撇了撇脣,瞥了一眼桌子上豐富的飯菜,也不等姬雲泱先動筷子,伸手拿了筷子開始夾菜往嘴裡送。
宮裡什麼都不好,飯菜倒還是不錯的。
“天姿野慣了,皇上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蘭陵北畫端了一杯宮女剛倒下的酒輕嚐了一口,滿嘴裡皆是酒香。
“強人所難......”
姬雲泱卻是笑了起來,目光帶着幾分邪魅朝着納蘭天姿望去,若不是兩人坐的有些遠了,他一定伸手去拉她的手,非禮一番。
帶着幾分得意,他朝着蘭陵北畫望去,緩緩地問道:“天姿沒有告訴你,她被我留在宮內的那三日裡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嗎?”
姬雲泱笑着,立即瞧見對面的三人臉色皆是一片慘白陰翳。
唯有坐在納蘭天姿旁邊的蘭陵雲傾,還很用興致地把玩着從她那裡拿來的一把杏花扇,煽着風,冷得小傢伙都要打噴嚏了。
這個男人想要害死她嗎?
她只覺得心底一陣惱怒,那三日裡她與姬雲泱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wωω¸тTk án¸℃o 當然被強.吻了幾下不算,那又不是她願意或是她主動的。
容軒捏着筷子,幾乎差點就折了手裡的筷子,卻也無法在此時爲她說些什麼話,只能將目光移到了蘭陵北畫的身上。
他不能去觸怒了這個皇帝的天威,否則只會給納蘭天姿帶來麻煩。
蘭陵北畫的右手不動聲色地往下探去,一寸寸地靠近,握上了納蘭天姿的手。
目光陰冷地朝着姬雲泱望去,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道,“那三日裡,我清楚你與天姿清清白白!皇上,萬萬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你皇叔我開不起!”
什麼玩笑都成,惟獨不能拿他的女人來當玩笑!
納蘭天姿反握上蘭陵北畫的手,本來一早心情大好,進了宮後,成了多雲。
此時,多雲轉龍捲風了!
她憤怒地把手裡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一點都不去忌憚他是皇上,是這個天下權勢最高的人,是人間的帝王!
筷子拍得用力甚至有一支飛落在地上,那一聲響很大,在一旁伺候的宮女與太監皆都嚇了一跳。
玩扇子玩得起勁的蘭陵雲傾嚇了一跳,手裡的杏花扇立即掉落在地上,小小的脣一張,眉頭一皺。
“哇——”
地一聲大哭出來。
納蘭天姿起身,朝着姬雲泱指去。
“姬雲泱,我警告你,別胡說八道,我與你清.白得很!”
她的聲音很大,包括之前拍桌子特別有氣勢,外頭的侍衛包括隱藏在水泱宮的暗衛匆忙現了身,手中已經亮出了刀子。
姬雲泱冷冷地朝着他們瞥去,又冷冷而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滾——”
原本大哭的蘭陵雲傾也因這一聲嚇得停止了哭聲。
一切恢復之前的模樣。
他並沒有因爲納蘭天姿放肆而生氣,反而一笑,朝着旁邊的宮女說道,“還不快去再備一份筷子!”
“遵命!”
宮女立即又拿了一副新的筷子在納蘭天姿的面前擺好,拾起落在地上的還有桌子上的那支,退了下去。
“誰讓你拍那麼用力的?”
蘭陵北畫也站起了身,將納蘭天姿的右手抓了過來,細細看了下,果然掌心一片發紅。
“很疼吧?”他問,聲音裡帶着溫柔。
“這飯我還吃不下了!”
她心情極爲陰翳,扯了扯脣,看着眼前的姬雲泱,見他眸子裡一片深沉的黑,正朝她望來,帶着不甘。
最後目光落在她被蘭陵北畫抓在手裡的那一隻手上。
“天姿!別衝動!”
容軒將納蘭天姿拉回了位置上,多少次他與她說過了,此時的姬雲泱再不是那個爲了她住在他們容將軍府裡的姬雲泱了。
他是皇上,是九五之尊!
至少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
容軒起身,單膝下跪。
“皇上恕罪,天姿性情不好,是微臣教導無方!微臣甘願受罰!”
“容將軍你起身,此事與你無關!”
知道自己再這麼下去,納蘭天姿必走無疑。
而他今日本只是想叫她過來陪她吃一頓飯,但是清楚蘭陵北畫必定不會讓她進宮,只得全部都叫來了。
無非是爲了見她,何必再把她氣走呢?
上一回她逃跑的事情,這舊帳也還未算清楚呢!
“你雖貴爲皇帝,可別太過分了!”
她彎身從地上拾起掉落下去的杏花扇,唰地一聲動作從容自如地揮開了扇面,露出那扇面上的圖案。
剛剛動了怒,又加上這大殿裡燒着好幾只暖爐,她只覺得一陣燥熱。
“天姿,我們走吧!”
蘭陵北畫拉上了她的手,二話不說便將納蘭天姿給拉了出去,只是才走幾步,幾名侍衛衝了上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蘭陵北畫回頭,朝着姬雲泱笑了笑。
“雲泱,你我叔侄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兵戎相見!
“我也不願意,但是.......皇叔,天姿你不能帶走,她將我是蘭陵國的皇后!”
終於把這話說出來吧!蘭陵北畫笑了笑,眉眼微彎藏着嫵媚。
“皇上,這世間女子,你想立誰爲皇后都可以,惟獨納蘭天姿不成!”
想讓她當皇后,那也要看她願意不願意當!
納蘭天姿鬆開了蘭陵北畫的手,冷冷一笑,不顧容軒的暗示。
她道:“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什麼皇后不皇后的?怎麼?前幾日不是想讓我當妃子當小老婆,怎麼現在就想扶正了?嘖——”
她還不想當什麼皇后呢!
志向沒那麼遠大。
“原來當時你介意這個!”
姬雲泱笑了笑,她起身朝他走去,想要拉住她的另一隻手,蘭陵北畫已經將她往懷裡一帶,躲開了對方的狼爪。
“皇上,別對她動手動腳的。”
納蘭天姿離開了蘭陵北畫的懷裡,看着那一羣持刀的侍衛勾起一笑。
“今日誰敢阻止我走出這裡,我可不手下留情!”
她縱身躍起,白袍翩然,如驚鴻一般,手持杏花扇如利器一般揮開了最前面的兩名侍衛,長腿一伸輕身旋轉又是踹開了兩人。
姬雲泱見她如此大膽,竟然不將他一國之君放在眼裡,他看着在與侍衛打在一起的她,心裡又驚又怒。
“不許傷她分毫!否則朕誅了你們的九族!”
聽聞此話,數十名侍衛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卻再沒人上前糾纏。
納蘭天姿得了空隙,施展輕功持着杏花扇離開了現場。
容軒這才鬆了口氣,俊雅的容顏帶着幾分陰沉,眼裡滿是擔憂,這丫頭又闖禍了。
“皇上,末將回去後,定好好嚴懲天姿!她少來宮內,對於宮裡的規矩不熟悉,性子又直,怕要得罪了人,末將這就找她。”
“去吧!”
姬雲泱點了點頭。
蘭陵北畫見人都已散去,也不將那數十名侍衛與暗衛放在眼裡,幾步上前握緊了拳頭朝着姬雲泱的臉揍了上去。
“砰——”
姬雲泱一時躲閃不過,生生地接了一拳後退了幾步,右臉上立即一陣痛楚。
他眉頭一皺,眼裡帶着冷冽的憤怒,伸手撫着被揍過的地方,怒道:“你打我臉!蘭陵北畫,你好大的膽子!”
晚上的宮宴他還要出席呢!
怎麼見人。
“我打的就是你的臉!”
他揚了揚拳頭,大有再揍他一拳的架勢。
“皇叔,我可不是當時的四皇子,不是當時的雲王,而是皇上......”
未等姬雲泱說完,蘭陵北畫就接了話。
“是!你是皇上,是九五之尊,身份已經遠遠在我之上,但是我要你明白一個事實,納蘭天姿這輩子只能註定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妃,雲泱,我什麼都能給你,惟獨她不行!”
“是麼?”
他冷冷一笑,覺得自己這一拳也不能白白給捱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突然朝他飛擲而去。
見他輕易閃過了杯子的攻擊,便抽出了腰上的軟劍,朝着外邊的侍衛喊道,“把小皇子先帶下去!”
等一下的場面只怕太血腥,蘭陵雲傾年紀還小就怕他接受不了這樣的場面。
立即有一名侍衛上前想要帶走蘭陵雲傾,只不過蘭陵雲傾搖了搖頭,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水。
“不要,皇兄,叔,傾兒要母妃.......”
“沒聽到嗎?帶下去!”
這一回姬雲泱真正的動怒了!
母妃、母妃的,豈不是成了他的長輩了?
他介意得要死!
侍衛怕得罪了姬雲泱也不管此時蘭陵雲傾正準備大哭,一手捂着他的小嘴,抱着他小小的身子蘭陵雲傾被抱走了。
姬雲泱又說:“就是朕喪命於此,誰都不許插手,違者殺無赦!”
“是!”
外邊的侍衛齊齊地應了聲。
蘭陵北畫清楚今日必定要好好打上一回,他揮開了扇子,扇面上的桃花栩栩如生。
見姬雲泱手持軟劍,朝他刺來,他偏身躲過,摺扇旋轉朝他攻擊而去。
蘭陵北畫並不因爲姬雲泱是皇上的身份,而有所退讓,姬雲泱也不因蘭陵北畫是他皇叔而手下留情。
兩人實力相當,一時間分不出勝負,兩人在殿內打得難分難捨。
桌子上能砸的也一併被拿來當武器,四處狼籍,但也吃了對方不少的虧。
納蘭天姿高高坐在宮殿頂端,舒服地躺着,臉上蓋着一把扇子,扇面上的那一枝伸出牆外的杏花嬌豔生姿。
帶着幾分悠閒晃着腿,當容軒找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麼一副德行。
忍不住無奈一笑,“這麼涼的天氣,你也不怕躺着着涼了,快起來。”
納
蘭天姿睜開了雙眼,慵懶地從扇骨縫裡朝着聲音的來源望去。
“大哥,我煩躁!”
容軒在她的身邊坐下,拿起她臉上的杏花扇勾起一笑。
他道:“是很棘手啊!皇上竟然有意想讓你當皇后,這是我們容家的榮幸,但是......大哥不願意讓你爲難,只要你開開心心的就夠了,朝廷裡的大臣許多都想攀上這一門親事,將自己的女兒嫁入宮中,我卻希望你遠離那個是非之地,自古以來入了那深深後宮的娘娘,哪個是真的開心過了?”
“還是大哥最好了!那皇后的位置我還不稀罕呢!”
她撇了下脣,覺得這麼躺久了,背下的瓦片硌得她背疼,便坐起了身,朝着容軒的懷裡靠去。
“快給我揉揉,我這背硌到了瓦片。”
容軒忍不住失笑,還真的擡手揉捏着她的背。
“別說不稀罕,把皇上惹怒了,對你也沒有好處,你就是不懂得圓滑,幸好皇上還真的挺寵你的,一般人,只怕腦袋都掉上百個了。”
剛剛她拍桌子叫囂的時候,確實把他嚇了一跳,幸好姬雲泱並沒有怪罪下來。
他的動作輕柔,被拿捏着倒是舒服得很,她這才露出一笑。
“要圓滑也可以,只是我這性子忍耐不來!大哥,你出來了,那北畫怎麼辦?”
“你放心,璃王的身份,也並非一般的王爺,不論怎麼樣,皇上還是要敬重他三分。我只是擔心.......擔心璃王衝動了!”
“哎——”
她嘆了一聲,總覺得姬雲泱當不上皇帝他們操心,姬雲泱當上了皇帝他們還是操心!
“放心,璃王雖然看起來任性,但是凡事還是有分寸的。”
“如果......大哥,如果他們兩人打起來誰贏?”
她問,心裡有些不安,畢竟蘭陵北畫還想着找姬雲泱算帳呢!
她被無故帶回宮內囚禁三日,那三日蘭陵北畫受了不少的折騰,必定不會輕易放過,再說他向來是有仇必報。
“......這個嘛!皇上的功夫高強,記得有一次皇上被追殺,三十六名武功高強的死士也沒有傷他分毫!而璃王這人又是深藏不露,兩人若是打起來旗鼓相當吧!只怕誰都佔不了便宜,但是......”
容軒突然露出一笑,帶着幾分神秘,問道,“天姿,你知道爲什麼璃王喜歡以桃花扇當武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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