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來過數次,對於地形也清楚,又見着分佈圖上的佈置,想要找個人也不算是難事。
山上搭着的帳篷裡,找了好幾間都沒有見着人。
納蘭天姿能去的地方不多,但是之前住的帳篷裡並沒有她,蘭陵北畫與藍傾城乾脆分頭去找,嗅着一股藥味,裡面似乎有些動靜。懶
蘭陵北畫進了帳篷,見到一名不到三十長得秀氣的男子,正在給傷員包紮。
他二話不說將扇子擋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只要他微微一使力,必死無疑!
蘭陵北畫問道,“小納蘭在哪兒?”
他知道她的性子,與玲瓏細密的心思,一定不會說出她的真名。
時大夫看着抵在他脖子上的那一把玉製扇骨的紙扇,眼裡無驚無懼,毫無波瀾。
“你是納蘭姑娘的什麼人?”
納蘭姑娘,她的身份暴露了!
“她在哪兒?否則,本王定要了你們的命,讓你們永不超生!”蘭陵北畫再次問道。
難道他便是.......
時大夫看着眼前的男子,穿的並非盔甲,只一身華美水藍色長袍,那容顏美麗妖嬈,目光嫵媚張揚,足可用一句豔冠天下來形容。
這麼風華絕代的男子,又自稱本王,莫非便是蘭陵國的璃王,蘭陵北畫!蟲
那麼小納蘭的身份,也不簡單!
時大夫笑了起來,“人,總有一死,今日容將軍帶領過來的兵馬,只怕我們這裡的傷亡要慘重了,你想知道納蘭姑娘的下落,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但是你得放了這些人!”
蘭陵北畫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十幾名傷員,目光一冷,點頭。
“好,還不快說!”
“納蘭姑娘在最後面的空地上,只怕傷勢慘重,你們貿然將她帶出去,怕性命不保!”
他的天姿傷勢慘重......
還會性命不保......
蘭陵北畫瞬間有些失神,將扇子一轉,朝着最後面的空地上跑去。
時大夫嘆了一聲,拿起藥箱子,也跟着離去。
此時藍傾城已經比蘭陵北畫早一步找到了納蘭天姿,看着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納蘭天姿,渾身的傷,垂着臉。
不過才數日不見,怎麼消瘦成這個樣子!
他不知道當蘭陵北畫看到她這一副樣子,該是怎麼心疼。
“王妃......”
藍傾城輕喊了一聲。
喊的可是她?
納蘭天姿擡頭見着的是朝她走來的藍傾城微微露出一笑,虛弱地低喃着。
“傾城,你們可算是來了,北畫呢.......”
藍傾城舉劍劃開了她身上的繩子,又劈開了手叫上的鏈子,一失去那些鏈子繩索的束縛,她的身子一軟,就要摔下,藍傾城立即上前將她的身子擁在了懷裡。
只是輕輕一碰,懷裡的人兒忍不住痛呼出聲,那些皮開肉綻的地方,只要輕輕一碰,立即疼得她死去活來。
“王妃,你忍着,璃王馬上就上!”
藍傾城擡頭張望着,果然看到了一道水藍色的身影迅速地朝着他們這邊飛掠而來。
落地之後,果然是蘭陵北畫。
看着被藍傾城抱在懷裡的渾身是傷的納蘭天姿,蘭陵北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身上的傷,細瘦的身子。
“她渾身是傷,你抱着的時候輕一點。”
藍傾城立即說道,之前他儘管放了很輕的動作去抱她,還是弄疼了她。
知道此時並不是追究質問的時候,蘭陵北畫顫抖着雙手輕輕地接過她的身子。
見她在自己的懷裡疼得滿臉都是汗水,蒼白得沒有血色,就連脣上也都是被咬出來的傷口與鮮血。
“天姿,誰敢傷你,我一個都不放過!沒事了,我再也不會讓他人傷害你了!”
聽到他的聲音,納蘭天姿這才緩緩地張開了雙眼,虛弱地笑着。
“北畫.......我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北畫,大哥打過來了是嗎?”
蘭陵北畫點頭,“是的,他們打上來了,這一場仗我們會贏的,天姿,你別說話了,別管這些,我帶你走,立即帶找去找大夫,不會讓你有事的!”
納蘭天姿點頭,忍住襲來的睡意,有些話不說出來,她怕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北畫......放過時大夫,他是好人,是他救了我,殺了北千暮,爲我報仇,爲我們的孩子報仇......今生遇上你,我不後悔,可惜......不能跟你成親了......”
她的手垂了下來,睜開的雙眼,緩緩地閉上。
“天姿,天姿.......”
他們有孩子了嗎?
藍傾城見情況不對勁,幾步上前,伸手探在納蘭天姿的鼻端,探得到還有微弱的氣息,這才鬆了口氣。
“璃王,王妃沒事,只是撐不住昏過去了!但若不及時醫治,怕有性命之危!”
“藍傾城,馬上回常安城裡找最好的大夫!”
“如果你們信任得我,就讓我爲她瞧瞧吧!這個時候帶她到常安城裡,就怕納蘭姑娘的身子可能會撐不過去!我是這裡的大夫,時大夫。”
她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他清楚得很,之前也爲把她醫治過,身上的傷,他也比較清楚。
在他們緊急的時候,時大夫出現了,身上帶着他的藥箱子。
時大夫!
可是納蘭天姿所說的不殺之人? Wшw★ тt kǎn★ ¢ ○
還救過她?
此時別無他選,蘭陵北畫只得點頭。
無人的帳篷內,蘭陵北畫將納蘭天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牀.榻.上。
看着渾身上下都是傷的她,不過才短短几日不見,她怎麼就成這樣了!
臉上都是傷,手上也滿滿的都是傷勢。
時大夫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一隻盒子,盒子裡面安然地躺着一顆與指甲蓋差不多大的藥。
聽着山下劇烈的聲響,他又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才把藥丸拿起就要喂納蘭天姿吃下。
蘭陵北畫立即阻止,“你這是做什麼?”
“我是一個大夫,並不害人!這顆藥我珍藏多年,一直捨不得用,如今爲了保她一命,就給她吃了吧!這藥珍貴得很,雖然不能起死回生,但至少可以暫時保她的小命。”
知道他們不相信他,時大夫也不生氣。
畢竟此時他與他們是兩個國家的人,而山下,正是兩國交戰,這一回必定是死傷無數。
頓了一會,時大夫又說:“納蘭姑娘剛剛失去孩子,身子本就虛弱,傷心過度兼怒火攻心,又受了不少的苦,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至少她的忍受能力已經超乎他的想象。
蘭陵北畫雖然不曾給人醫治過,但是對於醫理多少也懂得些,對於藥也算是精通。
他拿起時大夫手裡的藥丸,嗅了嗅,竟然有天山雪蓮的味道,還有靈芝等一些名貴藥材的味道,這才點頭。
只是這顆藥這麼大,如何喂她吃下?
蘭陵北畫乾脆把藥放在嘴裡咬碎了,這才用嘴把藥渡到她的嘴裡。
接過藍傾城遞來的水又喂她喝了幾口,這才又說道,“時大夫,麻煩你把拿一些外傷的藥過來,本王給她上藥!”
時大夫見她身上的傷也只好點頭,轉身去準備草藥。
身上的傷口,被鞭子揮下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全都皮開肉綻。
蘭陵北畫給她敷藥的時候,幾乎是顫抖着雙手,心裡疼得抽搐,他們怎麼忍心如此對待一個女人?
他悔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除了身上好幾處鞭傷,她的左手臂還有兩處還在淌血的傷口。
是被利器所刺,傷口極深,幾乎可見骨頭。
她到底受了多少的折磨,一團怒火在他的心中沸騰燃燒,蘭陵北畫仔細地檢查了她全身上下的傷口。
見所有的傷都上了藥,這纔拿出一套藍傾城給找來的衣袍給她穿上。
他握上她冰涼的小手,苦澀一笑。
“天姿,傷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但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知道嗎?我一定,一定親手殺了北千暮!”
當日他們救他一命,他卻不懂得報恩,反而將她傷得這般的深。
兩個多時辰後,藍傾城來報。
“璃王,我軍大勝!”
一旁的時大夫聽到這個消息,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也罷,兩軍交戰,總有傷亡與輸贏,他不過是個大夫,阻擋不了戰爭的。
只是看着那些新鮮的生命一條條逝去,身爲大夫的他,總是覺得不忍。
我軍大勝,這一回勝仗本在意料之中!
沒過多久容軒帶着羅寒進來,容軒看着安靜躺在牀.上的納蘭天姿,卻見她臉色蒼白,清瘦了許多,手腕上可見到的地方,纏上了紗布。
“璃王,天姿怎麼了?”
不知道她的傷勢如何,容軒不敢上前碰她,就怕碰着了她的傷。
只是那臉上的傷,像是用鞭子抽過的,她到底在這裡受了什麼樣的罪!
容軒小心翼翼地握上她的手,“天姿,天姿,大哥來看救你了!天姿,我們把仗打完了,大哥帶你回將軍府,你讓你再受傷害了!”
“她傷得不輕,大哥,北千暮,死了嗎?”
“他們戰敗,北千暮見大勢已去,受了輕傷,不過逃了!獨孤子逸也受了重傷,不過在他倒下的時候,告訴末將,小納蘭在這。”
當時,他就知道他所說的小納蘭就一定是納蘭天姿!
正因爲如此,所以容軒饒他一命,沒將他擄走,生死隨他去了!
反正他們大勢已去,一個戰敗如此的將軍,估計回去也只有領罪的份!
“逃了!逃了好!本王必定親自殺了他!”
蘭陵北畫眼裡滿是殺意,敢殺害他的孩子,傷了他的女人,他必定要他不得好死!
難得見到蘭陵北畫眼裡的殺意,容軒深知北千暮罪該萬死。
下一回碰到,他也要爲納蘭天姿算這一筆賬。
這一回,他們將此處的傷員全都押了回去。
時大夫對納蘭天姿有救命之恩,雖然是北寧國的人,蘭陵北畫對他也還算是客氣,便也連他也一併押了回去。
此時已經獲得大勝,北寧國所有的營地已經剿滅了乾淨,他們帶兵十數萬出來侵略常安城,此時也就一個北千暮逃走,獨孤子逸生死不明。
回到了容軒的軍營處,他們打算先自己小慶祝一番再凱旋而歸,畢竟此時想要回去,一路上顛簸,對於納蘭天姿的傷勢不利。
他們打算等她醒來了,把傷養好些再走。
軍營裡的弟兄並沒有人反對,畢竟這一次能夠順利打了勝仗殲滅了敵人的侵略,大部分都是靠納蘭天姿的功勞。
是她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取得敵軍分佈圖,還研製了火藥。
否則這一仗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完成!
而當他們知道納蘭天姿是個女子的時候,上萬兄弟也吃了一驚,也對她越來越是敬重。
外面因爲打了勝仗正在狂歡,容軒因爲是帶領他們的大將軍不得不去參與。
蘭陵北畫連自己的生辰都懶得去參與了,這樣的事情更是不會去參與,再說他也沒那個心情。
從回來到現在,他就一直守在納蘭天姿的身邊,握着她發涼的手,絲毫不敢離開片刻,就怕她再也不肯醒來。
“天姿,你從昨天睡到現在了,還不醒來,睡夠了吧!”
溼熱的汗巾輕輕地擦拭着她光潔的額頭,她消瘦的臉上之前還隱約可以見到幾個巴掌印痕,此時已經消失了,但是看起來特別清瘦。
清瘦得讓他心疼。
蘭陵北畫從沒有這麼心急過一個人,上一回她被皇后所害,消失了那半個月,他也是如此焦急,這一回也是。
“天姿,你快醒來吧,等你好些,我們就回去,往後一定會把放在眼皮底下,你走到哪兒,我就跟在哪兒!”
他在她的臉上輕輕地吻着,有一種冰涼的液體從他的臉上滑下落在了她的臉上。
“天姿......以後我都不與你吵架了,只要是你的意見,你就是對的,我一定服從好不好!你醒來看看我可以嗎?”
蘭陵北畫眼裡帶着淚水,心疼得不能自己。
若不是她有傷在身,他多想將她抱在懷裡,又在她冰涼的手上親吻了幾下。
他就這麼盯着她看,多希望可以立即醒來。
藍傾城端來了碗湯,放到他的面前。
“璃王,多少喝
點吧,可別倒下了,到時候王妃見您憔悴的樣子,豈不是要心疼,時大夫說了她會醒來的,只是太疲憊了才昏睡這麼久。”
蘭陵北畫瞥了一眼,本想說沒胃口的,但是想着納蘭天姿醒來若是見他不吃不喝的,一定會難過。
這才接過了碗,將碗裡的雞湯喝完,把碗遞給了藍傾城。
又吩咐道:“你再去準備點雞湯吧,興許天姿就要醒來了,她若醒來肯定想要吃點東西。”
“是!屬下馬上去準備!”
藍傾城見他終於喝了些,這才鬆了口氣,看了手裡的碗,忍不住有些後悔,他剛剛真應該端一隻大碗過來,讓他一次喝多一些。
從昨天回來到現在,他就這麼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陪在納蘭天姿的身邊。
他的目光繼續投放在納蘭天姿的身上,而後突然覺得手裡微微有些動靜。
蘭陵北畫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被他輕輕握在手裡的納蘭天姿的小手。
蒼白無血色,玉指纖細修長,突然她的無名指似乎微微地動了下。
他神色一喜,喚道,“天姿,你是不是要醒來了?天姿,天姿,天姿.......”
睫毛微微一顫,呼吸也比剛纔加重了些,而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好一會才找到了焦點,景物逐漸清晰起來。
見到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她張了張嘴,聲音還未發出,滾燙的淚水已經從她的眼角溢了出來,流到了髮絲裡。
“北、北畫.......”
“不哭,不哭了.......見到你哭,我好難受!”
蘭陵北畫見她終於肯醒來了,心裡一喜,輕碰着她的臉,繞過受傷的地方,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你終於醒來了,哪兒不舒服,告訴我!”
他不禁放柔了聲音,靠近她受傷的脣,輕輕柔柔地覆上,親吻了幾下。
“我沒有死對不對?”她問,見着這裡面的景色。
想了想,這纔想起這帳篷裡不是蘭陵北畫住的那帳篷嗎?
那麼她是回來了?
“傻瓜,不許你瞎說!你......我們都要好好的,知道嗎?”
蘭陵北畫輕捏了下她的鼻子,見她醒來,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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