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下了,何靈珊給我去買住院期間需要用的東西,我一個人呆在病房裡,無聊的很,開了電視,壓根看不進去。我想去找凌倩,那個該死的女人把我害的那麼慘,出來了還要在醫院躺,和在裡面坐牢其實沒有什麼實質區別。
護士給我吊點滴,那點滴大概有催眠的作用吧,我睡着了,連何靈珊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清楚,反正睜開眼發現已經天黑,何靈珊則坐在牀邊看雜誌。
“靈珊姐,你點了?”
“六點多,我已經叫了飯。”何靈珊放下雜誌,從包裡拿出一塊電池說,“電池幫你買了,還是有電的,哦,還有一個充電器。”
我把手機遞給她,剛裝好就有人敲門送來兩個飯、兩個湯,營養搭配很好。
吃完飯,我說:“你回去睡覺吧,我自己在醫院就好。”
“會走啦,我打過電話給寧凝,她下班過來,到了我就走,然後明天再來。”
鬱悶,竟然告訴寧凝,不是讓她擔心嗎?不過不告訴更擔心,估計寧凝也知道我進看守所,她在擎天集團工作那麼久,人脈是有的,會有人告訴她。
八點多,寧凝果然來了,何靈珊功成身退,寧凝送她出去,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回一包香菸說:“我不知道這個對你來說好不好。”
我笑着說:“廢話,當然好,何靈珊趁我睡着了把我的煙偷了!”
“那是爲你好。”
“你也是,趕緊過來。”吃完飯就想抽菸,就跟看了毛片想做愛一樣。
寧凝把煙遞給我,並幫我點燃:“在裡面很辛苦吧?”
“是,也不是,說殘酷比較貼切,完全沒有人權可言,比豬狗都不如。”
“凌總……她。”寧凝猶豫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遞給我,“她……剛剛經過我上班的地方,讓我帶給你的。”
我拿過來看了一眼,凌倩,哈哈,一百萬。
她小什麼意思?打一棒槌再給一隻棗子?去死吧,果斷的撕爛。
對於我撕爛了支票,寧凝沒有多少驚訝的表情,彷彿知道我一定會撕爛一般。其實……老實說吧,撕的時候確實是挺爽,不過撕完後轉而一想,是我應得的,不是嗎?凌倩是應該補償給我,我還真是個白癡啊!
不過,不要有不要的好,要了就顯得低她一等,況且我不覺得一百萬能撫平創傷。令我感到吃驚的是,凌倩竟然有這個舉動,如果她真是個冷血無情的人,那管我死活?想着想着,我就越想見到凌倩,或者打電話問問她到底爲什麼害我,我可一直幫她,過橋抽板如此不道義?
“在想什麼呢?”看我久久不說話,寧凝問,聲音很溫柔。
我回過神說:“沒什麼,隨便想想,要不你先回去,你明天還得上班呢!”
寧凝搖頭:“請了兩天假,我陪你到天亮。”
“這樣不太好,而且我想你明天早上再過來,讓何靈珊好好休息。”
寧凝沒有說話,她注視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陳熙,你是不是想出去?”
輪到我不說話了,因爲我確實想出去,如果明天何靈珊過來,肯定死活不同意,如果是寧凝過來的話,寧凝是不會阻止我的。
“好吧!”寧凝幫我整理好被子,又倒了一杯水,纔拿起包包往外走。
“寧凝,再見!”
“嗯,明天見!”寧凝臉紅了一下,沒有走出去,反而走回頭在我臉蛋親了親。
我都有點兒臉紅耳赤,而且她親完轉身走的剎那,看着她那性感得一塌糊塗的臀部,我還有點兒莫名的衝動。哎,寧凝多好一個女人,我這一年都不知道走什麼狗屎運,反覆遇到那麼多好女人,凌微、何靈珊、寧凝,當然亦同時遇到了許多不好的女人,葉玲瓏、何小影、寧清,以及一個疑似不好的女人,凌倩。
由於睡了一下午,很難再睡着,一直看電視,到三四點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我知道期間有護士進來過,卻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不想睜開眼看。等到睜開眼看,已經是早上,肚子餓的呱呱大叫,幸好寧凝來很早,帶着白粥和包子,和我一起吃,然後悄悄和我離開醫院,先回我家,我得回去洗澡、換衣服。
洗完澡出來,剛準備和寧凝出門,何靈珊一個電話打進來,嚇我一身冷汗,我幾乎顫抖着接聽的:“靈……珊……姐。”
“嗯,吃早餐沒有?”何靈珊聲音顯得很慵懶。
“吃了,寧凝買來的,有她陪着我,你今天好好休息吧,不用來了。”
“嗯,好吧,我掛了啊!”
電話掛斷,我立刻鬆了一口氣,還以爲何靈珊去了醫院發現我不在呢!
和寧凝一起離開我家,直奔擎天集團。
當然,我並沒有和寧凝一起上公司,畢竟我是去找凌倩算賬的,期間無法預測會發生些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爲了不連累寧凝,我只能把她安排在對面馬路的一個咖啡廳裡等。
我進了電梯,按了關門鍵,門關到一半,突然看見凌倩那個衰神從另一道電梯裡走了出來,疾步走向停車場的方向。我想都沒有多想,迅速按二層的按鍵,一出電梯就從消防樓梯衝下停車場。
我上班第一天幫凌倩搬過東西,所以知道她的車位具體位置,一眼看過去,已經啓動,我只能抄近路,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出口,張開雙臂。由於出口是上坡,凌倩開的比較快,有點兒收不及,最後距離我幾十公分才剎住,又嚇我一身冷汗。
凌倩從車窗內探出腦袋大罵:“陳熙,你有毛病是嗎?要死到別處死,別連累我。”
我冷笑:“凌總,你倒很會顛倒黑白、賊喊抓賊啊,是我連累你嗎?是你連累我吧?不,那不叫連累,叫加害,爲什麼?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我現在沒空和你說話,你走開。”
“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開的,你害到我在裡面多慘知道嗎?天天捱揍,連飯都吃不上,能吃上的也是一些隔夜的臭飯,這都是拜你所賜,所以今天不弄清楚,我管你趕時間去投胎,我就是不讓開。”
“滾,我沒時間和你耗。”
滾嗎?廢話,當然不滾,我站着瞪着她。
“陳熙,做人不要得寸進尺,我已經給過你最好的解釋,一百萬,就你一條賤命還不夠嗎?進去幾天賺一百萬這種活大把人搶着做,反正我不欠你。”
“誰稀罕你的錢?告訴你,支票已經撕爛,雖然我很窮,但我不覺得人格低你一等,你有權發你的怒,但是你無法踐踏我的尊嚴。”
凌倩怒了:“你個白癡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馬上開車。”
我繼續冷笑:“開吧,有種你撞過來,否則你給我說清楚,給我道歉。”
換凌倩冷笑了,她腦袋迅速伸回去,接着伸出一隻玉手,對我豎中指。
他非但不道歉,還做出個令人憤怒的手勢,我忍不住踢了她的車子一腳,她按喇叭,聲音尖銳刺耳。然後,開始慢慢倒車,我以爲她打算從別的出口開出去,但不是,倒後了四五米以後停了下來狂踩油門,發動機呼呼做響,隨即好幾秒後車子衝了上來……
該死的女人,真敢撞啊!
我下意識躲開,然而最終還是被帶倒了,車鏡擦到我的腰,那個痛。我咬着牙、忍着疼痛爬起來搬起一塊角鐵焊燒的停車牌砸上去,把後窗玻璃砸了個粉碎。凌倩下車查看時,通道上方剛好衝出三名聞訊而來的保安,凌倩立刻指着我對他們說:“偷車賊,被發現了還想殺人滅口,快抓住他,我給你們一人一萬塊,幫我狠狠揍一頓再送公安局。”
一萬塊?三個保安都雙眼放光,立刻吆喝着撲了過來。
能解釋清楚嗎?不能,有錢能使鬼推磨,保安的智商已經被一萬塊所遮蔽。
我唯一想能到的是趕緊逃,轉身往另一個出口跑,幾十秒不到就跑到了另一個出口邊上。
悲劇的是,後面追我的保安有對講機,我還沒有跑出保衛亭的範圍,就看見另一個保安拿着對講機跑了出來,身後追我的保安隨即大聲喊道:“快抓住他。”
那名保安毫不含糊,立刻張開雙臂攔截,被我閃過以後從側面一手推倒,砸在讀卡柱裡吧,不知道,推完後我就迅速往外面跑了!跑出停車場,外面是一條大街,我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往前跑出十幾步,保安追了出來,高聲喊着:“殺人啦、殺人啦。”
經保安那麼一喊,路人紛紛駐足觀望,甚至有兩個年輕的試圖攔阻,我大吼道:“那些是黑保安,我討工資捱揍。”
他們稍微一猶豫,我越了過去。
跑了一段,看見對面馬路是個公園,而公園後面則是城中村,我選擇跑過去,跑了一半差點被車撞到。擡頭一看,竟然是閃閃發亮的警車,我立刻撒腿繼續跑,警察覺得我可疑,又看見那麼多保安追趕,頓時下車喊我不要跑,不跑就有毛病了,如果凌倩再冤枉我一次呢?又得進去受罪。
一口氣跑過馬路再回頭看,保安已經匯合了警察,其中一個保安喘着粗氣說了幾句話,警察隨即掏出了手槍,真以爲我是殺人犯了。
我一頭扎進城中村,彎着巷子狂奔,最後從村子的另一頭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