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瀾庭取出的是正是日前獲得的紅尾靈狐長尾。
經過辛橋仙和慕倥傯兩位陣道和機關大師的臨時簡單加工,此尾已初步具備了道門法器太極巾的效果,不但可以隔絕靈識探測還有了一定的隱身效果。
紅尾展開落下罩住華瀾庭,其身形一下子消失不見,和周圍景物幻化一致,肉眼完全看不出來,當然如果觸碰還是能夠發現,真正的隱形據說只有以幾乎絕跡的九尾靈狐尾爲材料才能做到。
華瀾庭潛行到二樓居中房間上方天窗左近,伏身側耳傾聽。
裡面是那個蘇惇正在說話:“關老,江供奉和花師叔去見高老了,商量如何解救我師傅,我也不知道他們見面的地點和什麼時候回來,您老有什麼事就先和我說說唄。”
附身騰霖被稱作關老的人說道:“和你小子說有個屁用。”
停了一下又說:“不過也好,我在此地不可久留,再等一會兒我就得回去,那你務必把情況轉告他們,早做計較爲好,這個情報就是你那死鬼師傅很可能被奪舍了。”
蘇惇聞聽驚叫起來:“什麼!有這種事?您老怎麼發現的?能確認嗎?”
關老回道:“八九不離十吧。月河鎮那次失手時,老八來不及施法收回我的神魂就先行逃走。哼,這筆帳我還沒和他算呢。”
“魂魄不能在外久留,我只能隨便找個當時過來的騰家護衛奪舍求存,可惜只有得藥境修爲,搞的老夫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來,不然我用傳音符就可以通報情況,也不用冒險來這裡了。”
“所以我才說連老五現在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本來是利用身份看看他的情況,順手助他儘快解開禁制,接上頭好方便救他出來。”
“但我發現他精神有異,謹慎起見,爲防隔牆有耳,我並沒有直接交談,而是用了暗語聯繫。”
“他不是在宗中有個外號叫什麼簾卷西風獸嘛,並且八個護法中老二老五老八交好,自稱二五八萬。”
“但是他對我的話語並無反應,不是神魂受損就是受制了,或者也許對方還沒有完全控制住他的心神。”
“我在剛進山的時候就藉故出來聯繫過你們,他怎麼可能認不出我。”
蘇惇聽了說道:“沒完全被控制就好,救出來宗中一定有辦法幫師傅恢復的。”
關老停了停沒說話,過了會兒才又開口:“對方應該會故意放水讓我們救出老五,這樣也好,既然知道了我們就有不止一種應對方法。”
“好了,我必須走了,此事事關重大,關係到你師傅性命,等江城子和花間集回來,你如實彙報,他們自然知道怎麼做。”
“幸好有我,不然自在萬象門這招以毒攻毒以牙還牙之計還真可能成功,那樣麻煩就大了。聽到沒?”
蘇惇連連稱是,開門送“滕霖”出門下樓。
屋頂的華瀾庭卻在緊張思索該如何處理,騰霖回去自有慕倥傯對付,現在知情的只有蘇惇,必須趕在江城子回來之前幹掉他,否則門中計劃將功虧一潰,但自己一個人怎麼殺的了快結丹的修士,等林弦驚等人趕過來幫忙又怕來不及。
機會稍縱即逝,敵明我暗,只有行險偷襲了。
“小處不可隨便!”華瀾庭在頭腦中迅速算計一番自己可動用的手段,形成了一個組合搏殺方案。
又等了一會兒,待騰霖已然走遠,華瀾庭排除雜念,深吸一口氣,猛然發掌擊碎傾斜層頂的天窗,擡手把林弦驚臨走時塞給他的閃光雷焱珠用力扔了進去,隨後閃到一旁。
屋內的蘇惇正坐在桌前想着師傅被奪舍的事情,忽聽到上方天窗異響,擡頭見一物落了下來,驚?之下本能地馬上行功護體起身向門口退去。
閃光雷焱珠落地即炸,屋內爆響連連,雷光濃煙立時瀰漫,好在是石質屋子,牆壁地面多處受損倒不會倒塌。
月河鎮那次連西風在猝不及防之下都只能閃避,還受了點兒輕傷,何況蘇惇。
蘇惇護體靈氣被破,衣衫襤褸,遍體血痕,雖然大半是皮肉之傷卻灰頭土臉。
他心裡惱怒驚懼倒還沒失了方寸,暗道敵人既然以外物突襲功力也高不到哪去,不然直接擊殺自己不是更省事,這裡是自己的地盤,自身修爲尚存六七成,先不必逃跑,爭取堅持到援軍回來。
一邊想着,一邊取出五股託天叉護住頭臉,在濃煙中飛身向着破損的天窗衝出。
甫一露頭,夜色中就覺的頭頂又是雷鳴之聲炸響當頭罩了下來,他心裡暗自大罵,舞動託天叉以靈氣擊散雷擊,身子無處借力又落回屋內。
這下氣血又是一陣紊亂,傷上加傷,剛要回氣再行躍起,煙霧中驚覺身側第三次雷音轟鳴,一股雷屬性靈氣近在咫尺勃發襲來。
這下蘇惇可是大吃一驚,並沒有發現有人跟隨而下啊?倉促中單掌發力相迎,只感到攻擊靈氣強度並不如何了得,但勝在既近且突然,自己運力不及還是吃虧不少,體內氣血翻涌差點兒吐血。
華瀾庭先以閃光雷焱珠偷襲,隨後發春雷驚蜇綿綾罩暗器攻襲,之後利用靈狐尾的隱身特效追身下來,以五行清炁雷氣突襲,接連削弱蘇惇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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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惇看不見對手,正在縮身後退警惕防範的時候,華瀾庭又拋出並激發了平素簡贈給他的小型迷陣陣盤。
蘇惇只覺濃煙中眼前景物驟然更加虛幻模糊,雙腿如陷泥沼,行走困難,當下運足功力發出青色風刃向四面轟擊,終於有了效果,視線開始清晰起來。
從陣外看去,蘇惇其實遊走迅速,只是如無頭蒼蠅般亂轉,如陷泥沼的感覺只是陣法帶給他的錯覺,並可以進一步加大其消耗。
感嘆陣法玄妙的同時,知道此陣並不能困住蘇惇太久,華瀾庭圍着蘇惇一直在蓄力,就在蘇惇即將以力破陣的一刻,華瀾庭以龍頭索從他背後又發出了全力一擊,五行清炁雷氣吞吐着雷光瞬發而至。
蘇惇連續受傷又強力破陣,體內靈力跌到不足五成,但接近結丹的修爲還是讓他馬上覺察到了來自身後的攻擊,強自返身發出風刃抵禦。
華瀾庭這一擊蓄勢已久,卻不是那麼容易承受,就見如意索的龍頭帶着雷光轟碎青色風刃,餘力未盡擊中蘇惇胸口。
蘇惇修爲畢竟高出不少,加上龍頭雷氣勁力已被風刃抵消泰半,他傷勢又再加重,卻在接連受挫憋屈之下兇性發作,硬抗一記後噴出一口鮮血,託天叉前指,就要再發風刃。
華瀾庭一擊得手後按動機關,如意索龍頭幾乎是抵着蘇惇的胸膛噴出數道暗器。
蘇惇悶啍一聲,胸口染血,他及時運氣擋住暗器入體避免傷及心肺,可華瀾庭的暗器無毒但浸過風清雋的麻藥,蘇惇立時覺得胸口酥麻難當,眼前視物不清,狂吼一聲風刃片片向前飛出。
華瀾庭不會和他硬拼,早已飄身繞到旁邊,蘇惇看不見也感受不到對手,只能耗費靈力四面攻擊,體力靈力又急速下降。
突然間,蘇惇眼前一晃,現出了華瀾庭的身影,原來是靈狐尾的隱身功效過時了,只剩下本身隔絕靈識探測的能力了。
蘇惇見狀一喜,原來是你小子,他怪叫一聲,催動功力,五股託天叉帶着憤恨重重地刺向華瀾庭。
華瀾庭對隱身失效早有所料,他估計蘇惇數度受傷之後,此時兩人功力相仿,已經決定破釜沉舟擊殺對手。
面對叉身攻擊,華瀾庭如意索倒挽,抖的筆直,同樣呼嘯着刺向蘇惇。
索身一丈長於叉身,蘇惇卻不管不顧,自恃修爲,寧願再抗一記也要把華瀾庭斃於叉下。
身形微晃,蘇惇讓過胸口要害,以肩頭迎向索頭,託天叉卻瞅準華瀾庭心臟狠狠叉下。
而華瀾庭竟然也毫不退讓,如意索率先直接扎入蘇惇左肩窩,同時腳下微動交錯,任由叉頭奔向自己胸口。
蘇惇強行忍住左肩血肉的疼痛,可附帶雷屬性靈氣的肆虐讓他不得不分心以靈力去封鎖鎮壓,叉頭的勁力略減,終於還是到達了華瀾庭的胸前。
蘇惇額頭見汗,疼的神色都有些猙獰,手下卻又加了把力,恨不得把華瀾庭扎個對穿方解心頭之恨,被一個築基修士逼到這個份上,他都要出離憤怒了。
五股託天叉的中間主叉頭如願刺進華瀾庭胸口,但令蘇惇意外的是沒有傳遞回來熟悉的入肉感覺,而是如碰金石般吭然作響,叉頭霍然彎曲反捲倒撞彈回。
護心甲?沒等蘇惇完全反應過來,華瀾庭身子前撲,一囗鮮血噴向蘇惇面門,弄的他眼前血光彌散。
華瀾庭以胸口配戴的空天青煙玉生生擋住託天叉重擊,結果沒有讓他失望,此物象在俗世界一樣堅不可摧牢不可破,只是衝擊之力仍然使他受傷吐血。
一口淤血噴出,華瀾庭無暇顧及傷勢,想要越階挑戰、以弱勝強、擊殺強敵,每一息都是鬼門關。
華瀾庭左手一抓,腳尖陡然發力,右手一抽,三個動作一氣呵成,飛身疾退。
蘇惇還沒抹去臉上血跡,左肩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原來華瀾庭剛纔是倒轉龍頭索以蠍尾出擊,蠍尾形如倒刺,入肉被回抽後拉帶出大片血肉。
蘇惇狂吼,神志受麻藥和傷痛影響都開始有些恍惚了,但還堅持着順着華瀾庭的後退之勢前衝,右手握緊託天叉拼命前插。
華瀾庭後退之時就以左手一抓抓住叉杆,相互較力之下讓蘇惇的叉身難以前行。
此時龍頭索已然抽出,雙方在空中一退一衝之際,華瀾庭右手一抖,龍頭索如怪蟒翻身纏上了叉身,繞了幾繞,蠍尾倏地擡起。
蘇惇傷勢沉重狼狽不堪,可得藥境造極期的他靈力修爲擺在那兒,並沒山窮水盡,仍然保有幾分功力的續戰之力。
雙方落地,蘇惇瞥見蠍尾擡起,下意識地仰頭閃避,蠍尾卻沒激射過來,又繞向了叉身。
蘇惇見狀,抓住時機運盡殘餘功力就要以叉發出風刃,這麼近的距離,雙方又是糾纏一起,他有信心殺不了華瀾庭也能拼個兩敗俱傷。
然而,多次的傷勢必竟影響了他的行功速度,就在他靈力將發未發之時,又繞了一圈的蠍尾中突然白光一閃,一支銀針電閃而出,近距離打入他的左眼之內。
蠍尾針!
龍頭蠍尾如意索保命絕技。華瀾庭獲得龍頭索後一直秘而不宣從未示人,如今一舉奏效。
蘇惇嘶聲慘叫着雙手捂眼,華瀾庭乘勝追擊毫不停頓,左手中的五股託天叉一翻,叉頭已經抵在蘇惇喉頭準備壓下結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