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天,華瀾庭臥牀,忙於接待。
何大一、雲袖春、曲正則,連賀灼、汪宗熹、王根基、孫常湘、甄旌旗、馬酉鵬等都來探望過他,讓他感到了少年同門之間不打不相識的友情。
隨後一週,華瀾庭下牀,感覺不錯。
高興的事是他發現經過雲仙峰天雷淬體之後,表皮筋骨比之前堅固很多,經脈也更加寬厚,對靈氣的容納之力強了不少,身體防禦力直線飆升,這是老天對他遭受雷劈的獎賞。
隨後二週,華瀾庭回到牀上,痛苦不堪。
痛苦來自脾臟之傷,前一陣子是自然調養,如今一旦運功,發覺斷矛雖然取出,但對方附着其上的暗勁靈氣仍徘徊在脾臟內部及周圍,靈力行經到此處就會感到陣陣疼痛,周天運行十分不暢。
他依靠療傷丹藥花了半個月才消納清除乾淨,折騰下來人都瘦了半圈。
隨後數月,華瀾庭下不了牀了,痛並疼着。
起因在於他開始着手研究無著老道的紫微星斗觀天訣,初步試驗之下果然上手極快。
因爲脾臟屬土,華瀾庭最先選擇了幾顆相關屬性的星辰來嘗試,包括主星天府、紫微、天樑和小星祿存、左輔。
天府星乃是他紫微命盤命宮主星,天府爲陽土,化氣爲庫,主藏,管脾胃。紫微星屬陰土,化氣爲尊,在疾主氣血脾胃。天樑星爲陽土,化氣爲蔭,主壽辰和脾胃,而祿存星爲陰土,左輔星爲陽土。因此,他以汲取天府星力爲主,其他幾顆爲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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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提煉星力的過程較爲順利,不論白天黑夜,他都能感到來自天宇中無形無色看不見摸不着的星力進入體內滋潤脾臟,數量上若有若無,但這只是開端,他倒並不着急。
痛苦的原因是雷霆之力。
十道天雷淬體後,經過半個月的吸收,大半已經納於表皮深層和筋骨之內,但還有小半分散在全身各處,只要他通過行功周天運行把星辰之力灌注於脾臟,散落的雷霆之力也會夾雜其中隨之進入,其結果猶如以雷力洗滌脾臟。
無數細小之極的雷蛇在脾臟之內流竄,每次電的他渾身抽搐,疼得他臉上肌肉扭曲,額頭汗珠迸現。
但他的修爲現在無法分開不同屬性的能量,只能強自忍耐,實在忍不住只有收功休息。
臟腑柔弱,雷亟之痛實非常人可以忍受,華瀾庭咬牙堅持,這一過程持續了三個月之久,平常一個月就可以復原的脾臟之傷拖了一個季度才接近痊癒,期間華瀾庭的人又瘦了一圈,看上去都有些脫形了。
傷勢終於快好了,體內雷力也消化的差不多了,隱隱感到受創的脾臟似乎在麻癢之中變得比之前更爲飽滿充實,食量也是大增。
唯一的問題是由於臉部數月的忍痛抽搐,即便在收功靜坐的時候也會不受控制不自覺地抖動上幾下,而且只要開口說話必然先抽,部位隨機,搞得他都不大肯出門見人。
更爲嚴重的是,每天必來探望的林弦驚、易流年和諸葛昀都受了影響,常有四人同處一室同時面部抽動着聊天的景象出現。
到最後,三人拒絕再和華瀾庭來往接觸,而風清雋在一有苗頭的時候就不再過來了,一男一女擠眉弄眼着說話實在讓美少女無法接受。
隨後半月,華瀾庭窩在屋裡調治臉傷,總算慕倥傯傳過來一個好消息。
他在上繳了從霧嵐雲仙宗獲得的百萬下品靈石數量級的靈礦石後,門中決定給與他一份獎勵,就是在他進入二龍出水境造極期有望突破三星伴月境的時候,會派兩名長老過來助他一臂之力,幫他打通關竅疏通經脈,一舉推過瓶頸。
通常這個過程要的是厚積薄發水到渠成自然突破,如果依靠丹藥之力或外人之力相助總不全美,會留下少許缺憾,不利於長遠的發展。但自在萬象門有秘法可以在突破之際補全這一瑕疵,做到完美升級不殘留隱患,只是需要高手耗費資源和功力施爲,不能做到人人都有這個待遇。
歷時半月有餘,華瀾庭終於治好了臉部缺陷,而林弦驚和易流年人也相繼突破進入了一元復始境登峰期,諸葛昀已經逼近登峰期圓滿狀態,營造處四子經過霧嵐山一行之後修爲再漲,氣勢如虹。
之後時間,四人全速開啓修煉模式。
霧嵐山數戰,華瀾庭等人憑藉着靈器法寶不止一次擊殺修爲高出他們的強手,但他們心裡清楚,戰鬥常有而寶物不常有,只有修爲的提升纔是保命求存活久見的最大保障。
四人每天黎明即起,先抹灰砌磚蓋樓修路二個時辰,然後分開或合練打磨各自的武技,合練時經常出現的場面是其他三人羣毆華瀾庭,因爲不論單打還是雙戰都已經不是對手了。
下午是修煉自在無極功的時間,晚上華瀾庭或者去至道學宮聽講,或者專心修習紫微星斗觀天訣,入睡後則是啓動蜇龍睡丹功自動運行自在無極功。
這一天,周翕和慕倥傯正在玄戈峰大殿裡品茗敘話。
周翕問道:“瀾庭那小子脾臟之傷沒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慕倥傯笑着說:“我檢查過了,別說後遺症了,簡直跟換了一個新的似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周翕說:“這孩子奇遇頗多,是個好苗子,修爲進境之快連我都有些嫉妒。”
慕倥傯道:“您老當年還不是一樣晉階速度奇快,風頭一時無兩。”
周翕說:“這批六十代弟子都不錯,所以門中長老會正在商議,打算動用資源進一步加快他們的成長速度。”
慕倥傯沉吟下問道:“他們已經很棒了,再提速的話,這樣做會不會有些拔苗助長啊?”
周翕搖頭:“是要助長,但不是拔苗。既然種子好,根正苗紅,就不能因循守舊,需要我們提供更肥沃的土壤,要更大力度地催催肥鬆鬆土澆澆水。”
“這是其一。另外就是日前瑤光峰杜太上長老再次演算天機,說是隱隱看到天象變動,九子暗星黑中帶紅,周天星辰光芒時明時暈。根據歷史記載的經驗,預示着位面大陸會進入變化頻生的時期。雖說實際發生也許在三五十年或更久之後,但是杜老一直堅信夢筆九峰、六十生花這句話。”
“而仙洲裡面,包括其他幾塊大陸上的各種異動也好像是在不斷印證着杜老的預測,各方大的勢力似乎都有所感,都在加緊準備和佈局。”
“所以,如何讓六十代弟子儘早成長也就擺上了議事日程。當然,更多的支持和資源的傾斜應該是在他們進入三山伴月境正式成爲外門弟子之後。”
慕倥傯點點頭說:“如此甚好,既然這樣,我還有個不請之請。”
周翕擡手止住了他的話頭:“既然是不請之請,那就不用說了。”
慕倥傯被噎了一下,趕緊倒掉舊茶換新茶重新沏上,剛準備堆個諂而不媚的笑容繼續遊說,周翕已經忍不住了,說道:“好了,逗你玩兒的,你也不用說了,你那點兒小心思,是想爲你營造處四小龍多爭取些好處吧?”
慕倥傯訕笑:“在其位,謀其政,屁股決定腦袋嘛,再說這四隻確實爭氣,您說是吧。”
周翕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成爲外門弟子後是要在九峰內選則並正式拜師的,你這個總管頂多算是個監學督導,可是沒有師徒名份的。”
恭倥傯答道:“我又不是第十八房小媳婦,非要熬一個正室側室的名份。再者說了,我教的孩子我知道,就算日後他們能在修爲上超過我,但啓蒙老師這個身份我是坐實了的,誰和我也搶不了,也搶不走。”
周翕手一擺:“不說這個。你以爲我不喜歡他們嗎?我早有安排,不然你以爲我今天巴巴地跑到你這裡幹嘛?我的茶不比你的好?”
慕倥傯眼睛一亮,以靈識意念隔空託舉茶壺爲周翕續上水,問道:“具體是什麼安排?”
“門內後山斗極羣峰內有一處合適的秘境,我琢磨着讓四個小子最近就去闖一闖,你肯定知道這個所在,叫做三玄五行天。”
慕倥傯聽了吃了一驚:“五行天不是封閉很多年了嗎?再說那不是外門弟子歷煉場所嗎?”
周翕回答道:“五行天是被我之前的幾代弟子消耗的比較狠,以至封洞休養生息,你和我年少時都沒撈到機會進去。”
“最近守山長老回報三玄五行天恢復差不多了,他進去探察過,發現功能基本都在,但強度上還不及,大致可適合一二層的弟子。”
“我想着讓瀾庭他們先闖上一闖,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再讓六十代弟子們分期成批進入。”
慕倥傯尋思一下說:“好是好,五行天對於提高修煉靈性悟性和修爲實力都有益處,但我聽說五行天內變換莫測,步步驚險,受傷是常事…”
話沒說完,周翕一拍桌子,茶碗跳起,茶湯恰到好處注入嘴裡,他一抹嘴兒說道:“婆婆媽媽的,不給就爭,給還不要,你是在消遣貧道麼?”
慕倥傯趕忙陪笑,最後一起把五行天曆煉時間定在來年春分之日。
花開花落,秋收冬藏,轉眼就來到了次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