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yangzhigang、聆素居士、不死鳥大人打賞,
將趙然和裴中澤擒下後,延伽起了私心,生怕隨他前來的兩名三柱寺執事聽了動靜趕過來,於是提着兩人就往山後偏僻處鑽去。
尋了個安靜所在,延伽和尚收了忿怒金剛相,將趙然和裴中澤擲在地上,居高臨下俯視二人。看了看趙然,道:“想不到,一個沒有修爲的人,居然能在灑家手下支撐那麼久,灑家雖然不通陣法,卻也知道你在這一途上頗有天分。只是可惜了……”
趙然仰頭看着這張微笑中帶着幾分陰狠的臉,心中念頭急轉,口中罵道:“你這禿驢,身爲出家之人,竟然半夜劫道,妄圖謀財害命……”他這是打定主意激怒延伽和尚來殺他。
延伽和尚卻不聽他胡扯,轉過去看向裴中澤,手一招,將他那根竹杖抓到手中,神識探入,不覺一怔,隨即又喜道:“原來這竹杖也是個寶貝,今日當真是個緣法!”將竹杖伸到裴中澤面前道:“你是自家將神識抹去,還是任灑家殺了你?”
裴中澤冷冷道:“妖僧,動手便是,哪裡來這許多廢話!”
趙然在一旁吼道:“禿驢,有膽子就先衝老子下手,快來殺我啊!不敢動手你就是屬烏龜的!烏龜王八羔子,瞧你那禿瓢,比龜殼還硬,鐵定是烏龜的變異品種……”
他在這頭胡扯,指望着延伽過來殺他,以激發綠索的保命功效,心下還在琢磨。不知道綠索上那個怖畏佛像靠不靠譜,還有一根筷子般的法術也不知是什麼,但既然是明鏡和尚度牒上收取的,估計會有點懸。
裴中澤哪裡知道他的想法,見他爲救自己不惜求死。說不出的感動,轉頭望着趙然,道了聲:“趙師弟……”不知該說什麼,眼圈都紅了。
延伽和尚卻理也不理,只對着裴中澤追問:“究竟如何,莫再拖延!我數到三。你若還不抹去這竹杖上的神識,我便送你去投胎,重新做人罷!一……二……”
裴中澤極爲硬氣,只盯着延伽和尚不停冷笑。
延伽和尚嘆了口氣,終於數到三。擡腳就往裴中澤臉上踏去。但他當然並不願意就這麼踩死裴中澤,他還指望拿活着的裴中澤和趙然去寶瓶寺交換參加天龍院盂蘭盆節*會的名額。
腳掌快要踩到裴中澤臉上時,延伽和尚便緩了緩,剛要收回腳掌再另尋他法時,猛然聽到身後一聲虎嘯,緊接着有個大嗓門喊了聲:“賊子,竟敢在我巴顏喀拉山劫財害命,當真是不知死活!”
延伽和尚就感腦後狂風大作。身形向前一躥而出三丈多遠,回頭一看,一隻白額金睛猛虎正撲到自己剛纔站立之處。對着自己咆哮。虎背上騎着個膀大腰圓的和尚,正衝自己怒目相向。
他剛入三柱寺一個來月,自家寺廟裡的僧衆還沒認全,更遑論他人,自是不識眼前壽佛寺的永善禪師,因此冷笑道:“哪裡來的狂僧。敢管灑家的閒事!”也是他當雲遊的野和尚當多了,說話習慣還沒改過來。此言一出,誤會更深。
永善禪師也是個心急火燎的脾氣。聞言大怒,從虎背上跳下來,直奔延伽和尚撲去。他雖然沒看到之前的鬥法場面,但一眼就知道這延伽和尚修爲高深,因此撲過去的架勢看上去莽撞,但實際上已發動了自家最強的本事——不動明王金身。從跳下虎背到撲至延伽身前,就在這眨眼間便全身轉爲黑漆漆的金身法相,手持金鐗,惡狠狠砸了過去。
延伽和尚一看來者不善,也不再有所保留,直接以忿怒金剛相迎戰。兩尊金身法相撞在一處,一個使金鐗,一個使金盾,打得不亦樂乎,旁邊還有一隻猛虎不停撲來撲去。
忽然被人路見不平了一次,趙然和裴中澤一時間都沒有轉過彎來,直到兩尊金身法相漸漸遠去,兩人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趙師弟,原來果如你所言,那禿驢是個劫道的。”
“裴師兄,我也是瞎說的,沒想到說準了,原本以爲是咱倆事發了……”
“你說那禿驢本事如此了得,爲何不尋家寺廟落下來呢?這般修爲,哪裡還會少了他的吃穿用度,你說他怎麼就想不開去幹搶劫的營生呢?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唉,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龍生九子,還個個不同呢。”
“也是,你看那騎虎的和尚,看上去兇惡,但卻是個好和尚,路見不平仗義出手,這是個俠僧啊。”
“可惜看不到他們打鬥,也不知騎虎的和尚能不能贏……”
兩人躺在地上小聲議論,耳中傳來一陣陣金石碰撞的轟鳴聲,只是看不到那邊鬥法的情況,不免心中焦急不已。
過了不多久,一個身影猛然飛了過來,狠狠砸在趙然和裴中澤腳邊,趙然歪過頭去一看,正是延伽和尚。
延伽和尚被打散了金身,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那隻白額金睛猛虎撲在身上,無力動彈,看得趙然心中大喜。
永善禪師也退了金身,大步流星走過來,在延伽身上踢了一腳,罵道:“賊禿驢,也不看看這是哪裡,竟然就敢行那下三濫的勾當。”
這句“禿驢”一罵出來,趙然不禁莞爾,只覺這騎虎的和尚甚是可喜,因道:“多謝大師相救。”
永善道了聲“我佛慈悲”,出手相扶,趙然頓覺和尚掌中傳來一股熱流,自己渾身如散了架的骨骼轉眼間便恢復如初,人也利索的站了起來。永善又將裴中澤攙起,然後在延伽身上摸索,同時問趙然和裴中澤:“這禿驢搶了你們什麼?自己過來認認。”
延伽滿腔憤怒,惡狠狠瞪着永善:“你竟敢包庇兇徒,當真是不知死活!”
永善嗤笑道:“作奸犯科,也不知你是哪裡來的和尚,待查出你的根底,便將你掃出佛門!”
永善在延伽懷裡一探,首先掏出兩份度牒來,隨意看去,頓時一呆,然後臉色就變了:“原來是你這兇徒害了寶光和明.慧!”心中不由大喜,暗道當真是佛祖開眼,竟然叫我遇到了這兇徒,明年的盂蘭盆節法會,將有我永善一席之地也!
之前永善指責延伽是劫道的賊子時,延伽尚不屑辯白,何況他也確實有這方面的心思,一時不知該如何辯白。待永善從他懷中掏出那兩份度牒,又說出這句話後,延伽已經有所省悟,察覺情況不對,似乎有所誤會了,忙開口解釋:“這不是灑家的……”
永善嘿嘿一笑,點頭道:“當然不是你的。”
延伽急道:“灑家不是這個意思,這度牒是灑家從那兩個賊子身上搜出來的,寶瓶寺的僧人不是灑家殺的,是那兩個賊子殺的!”
永善搖頭道:“你這禿驢,還打誑語?當貧僧是傻的麼?這兩個和尚哪有這份本事殺得了明.慧和寶瓶?若非鐵證在此,就你這修爲,我也不信是你殺的……說吧,你是怎生使的詭計?用的什麼手段辣手突襲?”
延伽高呼冤枉道:“灑家乃是三柱寺首座,怎麼會誑語哄你……”
永善一聽更是笑了:“你這禿驢,就算要哄貧僧,你也選個別的寺廟啊,三柱寺首座兩年前便已圓寂,如今首座無人,你當貧僧是三歲小兒不成?”
延伽急中生智,喊道:“那兩個賊子不是和尚,他們冒充的,是道門派來的細作!”
趙然一聽不好,趕緊上前辯白:“這位大師,切莫聽這賊僧胡言亂語,我師兄弟乃是大雷光寺的僧人,正巧遊歷至此,遇到這賊僧劫財害命,若非大師相救,恐怕現在已經死於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