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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効早年一心修煉,五十歲入鍊師境後,方纔緩過心思來娶妻生子,如今已是年過八旬。以大鍊師的修爲掌控潼川府修行界,裴仁効可謂一言九鼎。更何況大鍊師的壽元一般都可在一百四十歲之上,他還有足足六十年好活,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成爲慶雲館六百年來第二位入天師境的大修士。
只是這樣一來,裴中澤想要成爲第十任館主,恐怕得有漫長的歲月要耐心等待了。
裴仁効右手輕擡,道:“雖說同屬道門,但我這裡是家廟,與旁出卻是不同的,且請隨意就是,莫要太多拘束。你與我兒以師兄弟論,我便喚你一聲賢侄罷。賢侄請坐。”
趙然連忙深施一禮,然後和裴中澤一左一右,分坐裴仁効兩側。
裴仁効打量趙然片刻,然後開口道:“聽我兒說,賢侄未曾入修行門檻,今日一見,卻非如此,可是有了什麼機緣?”
趙然答道:“自白馬山返還後,提調署在葉雪關起了升門法壇,託館主福,小道有幸參與。只是結果未能如願,當時說是正骨未成。但其後卻又能修行了,不過精元不足故而進展不順。”
裴仁効點了點頭,伸出一指點向趙然膻中穴,趙然已經有過幾次經驗,知道自家功德修煉的外在表象和道門真力並無不同。故此也不怕被看穿,放任裴仁効真力入體探察。
片刻之後,裴仁効收回手指,向趙然道:“賢侄根骨未曾修正,但資質卻是極佳的,氣海築得也十分牢靠。只需解決了根骨的難處,將來成就可期。似賢侄這般狀況,道門也有先例,成都魁星館的何長老與你相同,如今也入了鍊師境。故此賢侄切莫灰心。”
趙然笑道:“是,我知修行一途絕不是順暢易行的,多有坎坷和磨難。再者,我本俗道一個,本無仙緣,如今能夠躋身此間,已經不知多少人羨慕了,哪能不知足呢?”
裴仁効頜首道:“有這份淡泊之心。便是合了自然。”
和趙然閒談幾句,裴仁効又轉頭問裴中澤這次下山查案的詳情,聽完以後嘆道:“早年間聽過衡福館左師兄大名。三十歲便入法師境,當真是難得的人才。只是後來便沒再聽過他的音訊,想不到徘徊於大.法師境至今,想來也是早年太順的緣故,一啄一飲,前緣註定。九十歲了。若不更上一層,便算是到頭了。難怪他會起了這番心思,最終落得如此下場。中澤。你要引以爲鑑纔是。”
裴中澤低頭應了。
裴仁効又向趙然道:“中陽山的案子一破,賢侄助益良多,我意再起升門法壇,助賢侄再正根骨,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散骨丹極其珍貴,比起長壽丹來說毫不遜色,趙然知道這其實是裴仁効回報他對自己兒子的救民之恩,所謂相助破案只不過是幌子而已。不過第二次服用正骨丹會比第一次更加痛楚難當,實在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而且風險不小,若有不慎,甚至有喪命之憂,所以裴仁効還得正式徵求趙然本人的意見。
趙然對此早就考慮成熟,所以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他有過一次服用經驗,知道其中的難熬之處,但比起別人來說,他的優勢在於,他已經有修煉功底,而且進境還不錯,對痛苦的忍耐程度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比如於致遠,趙然的這位同門師兄連服三次散骨丹,他身上一絲修爲也無,每次都是完全憑藉着絕大的毅力強撐,危險性自然遠遠高於身具法力的趙然,所以在這個問題上趙然並不怎麼擔心。
大致談妥,裴仁効便不再多言,裴中澤帶着趙然返回館中歇息。
其後裴中澤又帶趙然參加了一次慶雲館的長老議事,主要還是商議中陽山盧家滅門的案子。前來參加議事的是慶雲館沒有外出的幾個長老,大半都是裴氏一族,還有兩個外姓長老也是裴氏姻親,趙然算是真真切切見識到了什麼是“強勢家廟”,一族中聚集着那麼多鍊師、大.法師,無怪裴家能夠號令一府之地了。相比起趙然見過的中陽山吳家,號稱修行世家,也不過才貓三幾個修士,而且都在黃冠以下,和吳家、盧家相比,裴家真可謂龐然大物一般的怪獸。
長老會議上主要定下了這麼幾件事。
一是將案情飛訊傳遍潼川府,以警示潼川府內二十三個修行門派和散修世家,同時並上報玉皇閣。
二是清點和處置左雲風和黃騰鬆師徒的財貨,裴中澤上繳的六千兩金錠、四萬兩銀錠和半箱珠寶金玉統統入了慶雲館的庫房。旁聽的趙然心中好生羨慕,暗自發夢,盤算着自己若是將來有機會獨領一府,該是如何的財源鬥進。
三是將左雲風和黃騰鬆師徒移交保寧府衡福館。師徒倆畢竟是被衡福館驅逐下山的,算是衡福館舊人,打狗還要看主人,無論如何也得把人還給衡福館。當然,慶雲館也將案情向衡福館做了通報,並附上處置建議——終身圈禁。這條處置建議實際上也是慶雲館的底線,至於衡福館是否將師徒二人處死,那就不關慶雲館的事了,但絕不能再把人放下山來了。
第四件,就是趙然的事了。爲了酬功,慶雲館準備爲趙然起壇升門,再正根骨。這件事情的根源諸位長老都心知肚明,所以很快就定了下來,準備在第二日上午就舉行升門儀典。
當晚,趙然歇宿於慶雲館中,佔了裴中澤院子裡的一間客房。裴中澤按照待客之道,本來打算和趙然抵足而眠,但被趙然婉言謝絕了,推說自己晚上要入靜,以備第二日的升門儀典。開什麼玩笑,趙然從來就沒有和別的男人共臥一塌的習慣。
正打算入靜之時,忽然一道白光疾閃而至,卻是一張傳訊飛符。
飛符發自武后山仙君園,卻是蓉娘告訴他,已經開始對園子進行改建了。蓉孃的傳訊中還有對大門前軒場的修葺規劃,將整個軒場的裂隙和碎磚全部更換,預計到山下徵募五百人,工期一個月,需銀一千二百兩。她問趙然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要求,以便開工前進行調整。
趙然臉頰搐動,良久無語。好嘛,光是一個門前軒場的維修,就要鬧那麼大動靜,這是敗家的節奏啊!
趙然想了想,連忙取出一張飛符,將自己的意思銘於其中。他十分委婉的將蓉孃的維修計劃予以了改進,說是“改進”,實際上等於完全推翻。他向蓉娘描述了一幅美妙的圖景,大門前寬敞的大草坪上,盛開着各色野花,鳥雀在草坪中漫步鳴唱,蜂蝶在花蕊間翩翩起舞。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設計,趙然完全是爲了節省花費。紅巾力士在軒場上那番動靜,踩碎的大石可不少,甚至還有許多裂縫延伸出去,如果更換的話,幾乎要置換一半!而採石、磨石、運石,再加上平整場地,需要多少人力?需要多少錢?趙然可是有經驗的,他知道一千二百兩銀子恐怕遠遠不夠!
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在上面填土,墊上一層泥土後稍作平整,然後再移植一些花草灌木,啥問題都解決了。趙然預計,如果蓉娘採納他的建議,一百人幹上半個月就足夠了,花費可以直降九成!
飛符發出半個時辰之後,蓉孃的第二張飛符就來了。蓉娘對趙然的建議非常感興趣,覺得趙然描繪的那幅畫面極其醉人,決定予以採納。末了,蓉娘說,既然仙君園的名字是她起的,那邊便將這座草坪的命名權授予趙然,讓趙然好好想個名字。
趙然長長鬆了一口氣,毫不猶豫飛符回訊:南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