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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趙然一直處於修煉之中,他的法力已經充滿了氣海,很難再有一絲增長,於是他便將全部身心投入到凝練精元上。
趙然體內的精元最初並不多,每天只產生少許,或許和正常人相比,並不見得就少了,但作爲一名修士,卻委實是不夠的。其後,隨着喝了蔡法師調配的湯藥,服用了便宜師父江騰鶴煉製的丹丸,又在慶雲館接受了一番調理,他如今的精元已經比之前強盛了許多,如果以蔡法師的推算爲基準的話,只要趙然努力修煉,他有望在四到六年內進階羽士境。
這個修煉進度在修士中不算快,也不算特別慢,或許居於中等偏下,但足以保證趙然在有生之年觸碰到黃冠的門檻。因此,趙然非常努力,他想要進入更高的層次,就好像左雲風當日發自內心的那句渴望——真想看一看,那邊是何樣的景物。
除了凝練精元,趙然也沒拉下對道術的修習,畢竟每日能夠凝練的精元就那麼多,剩下的大把時光肯定不能無所事事。越是修行到了深處,趙然接觸的人和事便越不平凡,眼界也越發開闊,因此也越發明白保命的手段是何等重要。
他首先做的,就是將消耗的符籙補齊,不僅補齊,還多煉製了三倍出來備用。身懷上千張符籙。趙然也算是彈藥充足了。
趙然築基成就的氣海本身就品相非凡,連五色大師和裴仁効都稱道不已,能夠容納的法力上限遠超同輩,如今法力已滿,可以說單論法力的雄渾程度。在修士境中已經是頂尖的人物了。
因此,他鬥法時發符的速度非常快,全力出手的話,可以一口氣打出四十多張,形成“符籙海”戰術,同境相鬥時。完全可以藉此“淹”死對手。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費銀子,打一次“符籙海”就至少要花掉二百兩銀子以上,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趙然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將月鳴幻境陣盤重新進行煉製。這幾次鬥法,月鳴幻境大陣功效都很不錯。但缺點也同樣突出。那一輪掛在天上的殘月太過於顯眼,有經驗的修士一看就知是法陣的中樞。關鍵的問題是,這輪殘月不僅顯眼,而且十分脆弱,沒有任何防護手段,完全依靠趙然拼命將天地氣機化作遮護中樞的烏雲,以此抵擋對手的攻擊。
趙然境界很低,無法煉製高等級的陣盤。唯一可以想的辦法,就是煉製一件防護法器添入陣盤之中。他現在的防護手段有三樣,一個是青木玄光罩。一個地焰金光符,還有一個就是慈母金胎鉢。
青木玄光罩很好用,防護力也很強,趙然肯定是要拿來自己護身的,捨不得煉到陣盤裡去。
地焰金光符是一次性的符籙,品相四階。煉化進去得不償失,而且趙然也沒有煉化四階符籙的本事。
剩下就只剩慈母金胎鉢了。慈母金胎這種材料天生就是防禦攻擊的好東西。趙然用起來相當順手,本來是捨不得的。但現在有了更強的青木玄光罩。慈母金胎鉢便顯得有些雞肋,直接煉到陣盤裡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趙然用了五天時間將月鳴幻境陣盤重新煉製一番,將慈母金胎鉢煉化成六塊金甲,分別裹住一枚玉珏,再將玉珏和金甲上的雲篆溝通,使之內外相合,新的月鳴幻境陣盤便告功成!
法陣激發之後,可以明顯感應出大陣中樞的變化——天上那輪殘月不再是慘白色的了,帶着一層內斂的金芒,防護力得到很大增強。
趙然做的改變不止是融入了慈母金胎鉢,他還在每塊金甲上銘刻了一段雲篆,使金甲能夠自動感應和召喚天地氣機,自發在中樞殘月外形成濃重的烏雲,形成最外層的保護。如此一來,便可以很大程度上緩解趙然的法力消耗,同時讓趙然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對陣中敵人的攻擊之中。
符籙和陣盤煉製完畢,趙然又將精力投入到九天玄龍大禁術之上。
這門道法禁術前景是無限光明的,但目前爲止在第一層時展現的威力卻很小,只是個瞬間的恍惚效果,說白了就是暈眩技能,完全不盡人意。趙然原本也沒想着現在就拿來對敵,但在和覺遠鬥法時,趙然忽然找到了使用這門禁術的竅門。
在一定條件下——比如敵人被困在陣法之中並形成僵持局面時,不停施放禁術,便有很大概率將敵人的意志衝潰,嚴重點甚至能把人折騰成白癡。這個法子讓趙然覺得很有意思,因此他現在修煉大禁術的重點放在施法的速度和節奏上,除了追究更快的效率外,還不停嘗試各種節奏變化。
趙然有一個天然的好靶子,五色大師被他不厭其煩的拿來作爲施法對象予以演示,只可惜這隻錦雞修爲太高,對大禁術的攻擊感受並不深刻,否則他的修練效果會更好。
就在忙忙碌碌的修煉之中,趙然度過了這一年的冬天。其間被蓉娘強行發符“召喚”回了一趟仙君園,觀賞她的改擴建成果。
不得不說,蓉孃的審美觀的確遠在趙然之上,趙然來到仙君園後,竟然有了一絲進入洞天福地的感覺。
蓉娘在園中的靈眼處修了處池塘,以一條長廊和兩道畫璧形成風口。風口處的風速比別處要快上許多,帶起來的水氣受到靈眼中靈力的浸潤,化作一絲絲薄舞散發開來,佈滿了整座後園。
園子中甚至還有幾隻白鶴悠閒踱步,水池中鴛鴦暢遊戲水,屋檐下乳燕歸巢,當真是令人目瞪口呆。
至於大門外的原先的寬大軒場,早已被改造成緩緩起伏的大草坪,真個如同趙然當日所言,花草間蝴蝶翩翩,樹枝下鹿鳴呦呦,甚至還能看見幾只雪白的小兔在其中泵蹦躂噠。
可問題是現在還沒開春,這花怎麼就綻放如斯,這草因和卻鮮嫩如洗?
面對趙然的疑問,蓉娘輕描淡寫道:“本姑娘在坪下掘了幾條細長的通道,將靈眼中的靈力引了過來。”
趙然頓時無語——這得花多少錢!
爲了防止蓉娘向自己遞來賬單,趙然大讚過以後便着急忙慌趕回了君山,他是真不清楚蓉娘到底往裡面砸了幾兩銀子,這筆錢他絕對是不願意掏的。
好在蓉娘這回沒管他要錢,只是滿意的說,這回算是初步具備了住人的條件,她可以考慮多住一段時間了。
開春的時候,趙然連續接到了兩張飛符,一張不用說是蓉娘發來的,另一張則令趙然頗感意外,發符之人卻是快有半年不曾聯繫的東方敬。
趙然先接到了蓉孃的飛符,蓉娘說“到時候見”。正莫名其妙間,東方敬的飛符來了,趙然一看,原來是東方敬邀請他前往長寧谷一行。
長寧谷?趙然仔細咂摸這個地名。他記得前年爲了西鎮武宮監院張雲兆被刺一案,玉皇閣曾經派出高階修士追查,後來在長寧谷圍住了兇手,只可惜最終還是沒有抓到人,讓兇手逃之夭夭,是以直到今日,張雲兆一案依舊迷霧重重。
東方敬召喚趙然去長寧谷是爲了什麼呢?莫非與張雲兆一案有關?可是已經過去一年半了,隔了那麼久,還能有新的線索麼?
再看蓉孃的飛符,趙然這才明白,原來東方敬召集的人手中,也有蓉娘。
不管因爲什麼,東方敬能夠想起自己,本身就是天大的面子,趙然不能不去。他將春耕的事宜叮囑完畢後,便騎上老驢,啓程向長寧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