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修築的這一個月中,趙然很清晰的感受到了體內功德力的迅速增長。
這種增長來自於兩個方面,一是每天吸納總量的增多,增長量相當於原來的近兩成。趙然認爲,這應該是將道路沿線一千多人口納入路網所帶來的增量。
二是原本吸納的功德力更加凝實、醇厚,這部分的增長量很大,相當於比原先多了近五成。
通過認真比對,趙然心中對功德力的修煉又有了明悟。這種功法在無法獲取功德力的時候,那是一點進境都沒有,甭管把你放到多好的靈泉靈眼旁邊,對修煉都起不到半分作用。但是一旦收穫巨大的功德力,煉化速度簡直飛快,不能以常理度之。
而收穫功德力的方法,則有兩條道路可行,其一擴大覆蓋面,努力讓更多的人羣爲自己貢獻功德力;其二是深度挖掘,讓貢獻功德力的百姓繼續貢獻更多的功德力。
西北線的貫通,爲趙然提供了總計六、七成的功德力加成,讓他的修煉速度進一步加快,這說明修路修橋的確是一項很好的修煉方式。
既然如此有效,趙然肯定不會止步於此,他又將目光轉向了東線工程。
西北線五月開工、六月初收尾,比原先預計的完工期提前了將近兩個月,而且君山廟徵募出來的民夫隊遠遠談不上疲勞,如果就此解散,那不是浪費時間浪費人力麼?
於是趙然趁着西北線工程竣工典禮的時候,向孔縣令提出了自己的方案——從君山地區向東開闢道路,將青口集也連接起來。
青口集是谷陽縣最東部的一處集鎮,與保寧府的劍州比鄰。其附近有兩條小河,一爲梓潼水,一爲小潼水。順梓潼水南下,可抵達潼川府,如果坐船走小潼水,則可抵達保寧府。
雖說兩條小河行不得大船,但在川北這樣的山區地帶,能夠通行小船的河流就已經相當不易了,所以青口集也成了谷陽縣東部的重要集鎮。
以前要從君山到青口鎮,必須步行五六十里的山路,拐上官道以後抵達谷陽縣城,再從谷陽縣城順官道向東抵達青口。全程大概要行三天。
如果能夠將君山廟到青口鎮的路線打通,道路距離大概在七十里左右,一天時間就能到達青口鎮。
這條路的修築工程被趙然稱爲東線工程,既可以從東北方向修路,也可以從東南方向修路,目的都是繞過君度山,在君度山的東面延伸至青口鎮。
趙然選擇的是東北方向,過了衝馬河橋後,向東北修一條五十里長的弧線道路,繞過君度山後再折而向東抵達青口鎮。原因很簡單,繞過君度山後,地勢稍顯平緩,不僅利於修築,最關鍵的是這一帶有村落。
越是靠近青口鎮方向,村落就越多,整條路線上共有九座村子,兩千人口。對於趙然來說,這些人口就是他的修煉資源,是他的功德力,他怎麼可能捨棄?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兩個多月的時間,能否將道路全線貫通。君山地區的兩萬多畝稻田種植的都是單晚稻,稻穀的收穫大概在九月中旬,但八月底以前,無論如何要把百姓撤回來,好準備秋收的諸項事宜,這是民生的根本,不能爲了修路而動搖自己的基本盤。
影響道路修築的關鍵因素並不是人力問題,趙然還可以通過撒銀子的方式繼續在君山地區進行第二輪徵募,將民夫隊伍擴充到兩千人以上。反正肉爛在鍋裡,銀子撒在君山地區,趙然也能收穫大把功德。
問題在於靠近青口鎮的那三十里路上,涉及到佔用五家大戶的土地,這需要時間來談。如果等那邊都談妥了之後再開工,恐怕時間就耽擱了。
趙然權衡了半天,最終咬牙拍板,修!先把君山方向這五十里修出來,這大概需要一個多月,利用這段時間挨家挨戶去青口鎮方向談判,談不攏就拿銀子砸,要是還談不攏,別怪趙然拿出“仙師”手段來!
金久按趙然的佈置,在整個君山地區開始發動第二輪徵募:壯丁每人每天包兩餐,加十文工錢,婦孺少年等等,但凡幫得上忙的,也可以應募,每天同樣包兩餐,加錢三文。
這項政策一宣佈,整個君山地區都轟動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去了有飯吃,何況還發工錢,何樂而不爲?
甚至村裡有戶王家剛辦完大婚之宴,新郎官就巴巴着跑來報名了,順帶還把自己新媳婦也拽了過來。
“這不是四木麼?你不好好享受新婦、過幾天新日子,來湊什麼熱鬧?”趙然笑問。
王四木擼起袖管,粗聲道:“仙師要修路,小人沒什麼可效勞的,只有這身力氣,仙師不嫌棄就好。我女人也是個能幹的,幫着洗洗衣服、做做飯,是把好手!”
趙然點點頭,問新婦:“小娘子哪裡人?”
那新婦忙低頭道:“小婦人家在青口集。”
趙然道:“嫁到我們君山,以後日子越來越紅火,將來和和美美,要響應廟裡的號召,多生孩子!”
王四木憨笑着答應了,卻把新婦羞得滿臉通紅。
趙然轉身衝曲鳳和道:“新婚燕爾,值得表彰,記下來,工錢翻倍!”
短短三天時間,金久等人便徵得兩千多人,使整個工程的民夫總數突破四千大觀——君山地區一半人都來了。
時近傍晚,曲鳳和坐在廟前的條案上,左手扒拉着算盤,右手回收着村民們遞來的竹籌,他的桌前排着長長的人龍。金記商鋪的金掌櫃站在他的身後,不時糾正一下他撥動算珠的指法。
噼裡啪啦一陣算珠滾動聲後,曲鳳和憊懶的聲音響起:“牛大嬸,你家一根長籌、兩根短籌,十六文錢,收好了,離櫃概不認賬。”旁邊金記商鋪的一名小廝點了十六文錢塞到桌前牛大嬸的手中,這女人疲倦的眼神中透着一絲喜悅,小心翼翼捧着錢走了。
“張大爺,你家三根長籌、九根短籌……嗯?怎麼那麼多,我記得你家只出了三個人……哦,攢了三天一起領,那行,一共三十七文!”
“……哎?劉大壯,你欺負我年歲小,糊弄我呢?這兩根短籌上是什麼鬼畫符?麻煩你下次自己畫的時候也要畫得像一些好不好?教你個乖,這是艮火符,中間這兩筆是向左彎過來的……行了,今日算饒你一回,下次再來,直接罰沒你三天的工錢!明白了?”
工程進度很快,七天時間,道路便修出去了十里地,預計再有一個月,就將進入青口鎮方向。但趙然在這七天時間裡,也只談妥了一家,砸了二百兩銀子,乾脆把人家那座荒山直接買了過來,纔算解決問題。
至於其他四戶,人家雖說面上笑臉相迎、客客氣氣,但一提到開路的事,就是死活不答應。
孔縣令雖然也下了公文,但只是勸導性質的訓誡文,不具備強制性——他既沒這個權力,也沒這個實力。
所以這兩天趙然很犯愁。正提筆在紙上塗塗畫畫,看看能不能改道之際,鍾三郎一路小跑進來,氣喘吁吁道:“廟祝!仙師!門外有個道士要見廟祝……”
趙然心中不悅,斥道:“早跟你說過了,咱們道門中人,凡事淡泊自然,不可心浮氣躁,瞅瞅你這着急忙慌的模樣,哪有半分道家風骨?把氣息理順了再說!以後記住了,走路之時儘量不要說話,傷元氣……行了,說吧,誰要見我?”
“哎……那道士說是什麼道門行走,還說是廟祝的師兄……”
“哎喲!怎麼不早說!”趙然扔下筆,急急忙忙就往外跑,邊跑邊喊:“師兄!可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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