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案子遠在浙江,和趙然關係不大,所以他也只能當聽書一般聽個樂子,接下來就是他的事情了。
“這是六月份,我白馬院平定紅原三部的時候,從查馬部兩個大巫師手上收繳到的,兩個大巫師說,這叫子母連環刀,據說是他們的師父,一個四年前遊歷至查馬部的修士所傳。這位修士姓魯,名諱不知,當然,也不知這是否是他的真姓。這位姓魯的修士被查馬部供奉爲大巫師,並且指點他們修行秘要。”
“這兩個傢伙在哪裡?”
“就關在我大君山洞天之中,回頭交給你,一個叫井泰,一個叫匡林。”
“行,我回頭把人帶走,好生問問,看看這個姓魯的何許人物,是不是在失蹤修士的名單之中。姓魯的這個修士在查馬部生活了四年,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我親自去勘察過,走得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應該說,他在羊拱山中的這四年,根本就沒有和查馬部部民一起生活,也不知平日住在何處。只是偶爾出現,指點部族巫士們修行,或者顯聖一番。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裡。”
“行蹤詭異之人,必有詭異之事。我好好查查。”
“東極閣統算的失蹤修士有多少?範圍縮減下來了麼?”
“還有四十二名失蹤修士無法確定是否與景緻武一案有關。”
趙然嘆了口氣:“希望這套子母連環刀能夠幫我們破解這樁懸案吧。禮師兄,距張雲兆監院被刺已經整整十年了……不能讓他死不瞑目啊……”
東方禮當晚就離開了紅原守禦所,前往大君山洞天,趙然飛符蟾宮仙子,讓她將井泰和匡林交給東方禮。
第二天,裴中澤帶着東方敬在大營和周邊地區轉了一圈,將戰陣法器和一應檔案移交給了東方敬,東方敬便正式履任了。他履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放開河岸,讓西夏書畫筆會交流團踏上紅原的土地。
這次西夏交流團共有七人,帶隊的依舊是明覺,交流團中還有趙然熟悉的陽梵小和尚。
“陽梵師傅也來了,有一年沒見了,哈哈。”
“是啊,想過來參加筆會的很多,名額很緊張,來一次不容易。小僧這次來,除了去刷經……君山廟外,還想參拜一下貴派的幾處殿閣,比如四聖殿、鬥母殿、講道臺等等,另外還想借閱幾部道經,不知趙行走可否通融。”
“先到大君山吧,回頭咱們細細參詳。”
除了陽梵小和尚外,趙然眼熟的還有一個,卻是西夏很著名的一位畫師,來自銀州的東武子。
這位畫師參加過柔安郡主舉辦的山間客書畫作品展,其後又有多幅畫作在金波書畫專題拍賣會上以高價成交,趙然戴着“成東家”的面具時,曾與他多次見面。
但此時他是山間客,非是成東家,故此只能裝作不知,倒是東武子對“山間客”久仰大名,主動上前施禮,並拉着趙然的手錶達仰慕之情。
趙然怔了怔,隨即將他塞過來的紙條沒入袖中,熱情道:“貧道也早知貴客大名,今日有緣相見,幸何如至,回頭咱們再切磋一番。”
東武子捋着三縷美髯,大笑道:“哪裡敢當切磋二字,此來大明,特爲請教而已。”
趙然道:“貴客實在客氣,我大君山洞天中還有一位極高明的畫師,姓楊,到時一起交流便是。”
和這幫人見了面,趙然辭別東方敬和寧德壽,當先帶路,徑往大君山而來。
一行入住天上人間,除了明覺和陽梵之外,其餘五人都是首次得進這等道家修行洞天,見了什麼都新奇,又被天上人間的奢華和迎客鬆、馬上功兩個靈妖所震懾,也顧不得說旁的,紛紛鋪開筆墨紙硯,當場開畫。
尤其東武子,他本就以描摹人物爲專長,見了兩個靈妖后讚歎不已,經小意詢問後當即自掏腰包,以五十兩銀子的代價,請了兩位靈妖配合,作了一幅馬上松鼠迎客圖。
明覺找了個空隙將趙然拉到一邊,直接道:“道長上回說的‘高送轉’可還有效?”
趙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問:“什麼高送轉?”
明覺從懷中摸出一張四四方方的黃紙:“君山股票。”
趙然這纔想起來,當時從西夏出使回來的路上,明覺曾經花了一千兩銀子,當着自己的面,從覺遠手上收購了二十股君山股票的事,於是笑道:“怎麼?大師和樑掌櫃已有成算?”
明覺道:“我前年和樑掌櫃相約,放了十股出去,在坊間流轉,但價格一直起不來。但從去年開始,隨着君山書畫筆會的不斷舉辦,君山的名氣在興慶府開始慢慢打響,再加上山間客的名頭,股票便開始漲起來了。你可知如今一股價值幾何?上個月在金波拍賣會上,高衙內試着出手了兩股,以一百六十兩成交!”
趙然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道:“君山筆會的名頭?大師,這個君山是大君山洞天,和君山股份是兩碼事,君山股份的君山是谷陽縣的小君山。”
明覺道:“你不是當時承諾過要在大君山開設君山股份的字號麼?”
趙然對明覺還是比較認可的,不好意思坑他,實話實說道:“這幾年我在紅原忙於政務,這方面的事情疏忽了……”
明覺問:“那就是沒開起來?”
趙然道:“君山藥業是有所進展的,在大君山已經有了兩處藥園,但至今還在培育期,沒有產出,藥材這個東西你也知道,普通藥材還好說,但靈藥靈草就難了些,沒有五年八年是出不來成果的。”
明覺鬆了口氣:“那就行,至少將來可期!君山陶瓷作坊和木材作坊呢?你承包的兩萬畝君山田地呢?”
趙然不好意思道:“疏忽,疏忽了,兩家作坊還沒遷到紅原,至於承包的田地,受益是有一些的,但都投入在大君山的藥園開發上了。”
明覺頓感無語,片刻後方道:“趙方丈,咱們不能說得比唱得好聽,想要炒作股票,還是要做一點表面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