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尊石像手中的木匣,赫然是一隻萬法之壺。
並且這隻萬法之壺,跟當年東方墨得到過的那一隻一模一樣,氣息上都同宗同源。
他幾乎敢肯定,這隻萬法之壺,跟當初他得到,後來落在了殤長老手中的那隻,是屬於一套之物。
遙想當年,東方墨在洞天福地的時候,曾看到過三清老祖將萬法之壺一分爲三,其中一隻給了一個道士,一隻給了一個和尚,還有一隻給了一個籠罩在黑影中的人影手中。
後來他在東海蓬島找到了無爲子,並在無爲子手中得到了第一隻萬法之壺。那時他就猜測,無爲子應該就是畫面中接收三清老祖那隻萬法之壺的道士。
而現在他在佛門的大西天,看到了第二隻萬法之壺,想來便是當初那個和尚將此物給帶來此地的。
就在東方墨震驚得無以復加,並打算湊近自己看看之際,忽然間他感受到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嗯?”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猜測或許他應該無法再待在這座寺廟中了。
藉着最後的時間,他只來得及目光四下一掃。隨即就發現這間破敗的寺廟內,空無一人。
下一刻,他就眼前一白,沒有了任何景象。
與此同時,盤坐在燃燈法場上的東方墨,此時陡然睜開了眼睛。
只見他身形一個趔趄,差點軟倒,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竟然是他的識海中的神識之力,不知何時已經枯竭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一切都跟之前他意識離體有關。
正在東方墨依然被之前看到的情形所震驚之時,在他身側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這位道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呢。”
東方墨扭頭,就看到開口之人正是他身側那月袍青年。此人不知何時,竟然也睜開了雙眼,並看似和善的看着他。
東方墨面露古怪,想來此人之前也跟他一樣,也意識離體了纔對,畢竟他都是效仿此人,才能夠看到那隻萬法之壺的。就是不知道這月袍青年,意識離體後飄去了哪裡,又看到了什麼。
詫異之餘,東方墨還是問道:“貧道複姓東方墨,單名一個墨字。不知道道友又該如何稱呼呢。”
“呵呵,在下乾落。”
“原來是乾落乾道友。”東方墨點頭,“敢問乾道友屬於來自哪一族呢。”這時他又問道。
“在下出身一個偏遠小族,不值一提的。”聞言,名叫乾落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
眼看此人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東方墨也沒有多問。
這時,就聽乾落繼續道:“東方道友之前能夠從頓悟中甦醒過來,在下實在是佩服啊。”
“哪裡哪裡,乾道友不也只如此嗎。”東方墨道。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現在我等還是好好入定吧,不可驚擾了此番情形。”說着乾落還四下看了看法場上的情形。
“哦?”東方墨大有深意的看了此人一眼,“這是爲何?”
聽到他的話,乾落卻搖了搖頭,接着在東方墨費解的目光中,伸出食指指了指頭頂的方向。至此,此人便閉上了雙眼,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東方墨順着此人所致的方向望去,隨即他就神色微變。因爲這時在他頭頂,那尊十餘丈之巨的佛陀再次出現了。
看到這一幕後,他看了看陷入入定的乾落,心中越發對此人感到好奇了。
但隨即他還是繼續效仿此人,毫不猶豫的閉上了雙眼。這種情況下,若是被人察覺他跟衆人不太一樣,可不是什麼好事。
而能夠察覺到他們異常的,恐怕就是半空那尊佛祖了。念及此處,東方墨心跳不知不覺加快了三分。
他還有種直覺,恐怕之前他跟乾落的動作,已經落在了這尊佛祖的眼中。畢竟此人的神通他是見識過的,恐怕沒有什麼能夠逃出他的法眼。
閉上雙眼後,東方墨便陷入了入定中,安靜吐納起來。
雖然他已經從頓悟中甦醒,可此時他的修行速度依然比起往日裡快不少,於是他就修煉起了扶桑長老教給他的那種夜靈族秘術。
同時東方墨心中暗自思量起來,等此間事了之後,他一定要前往之前他所看到的那間破舊寺廟一趟。
那寺廟如此殘破,連名字都沒有,且其中空無一人,那他自然要將那隻萬法之壺給拿在手中。這次大西天之行,果然沒有白來。
現如今他就只剩下最後一隻萬法之壺,還不知道下落了。
如果成功將那座寺廟中的萬法之壺取到手,將來再從殤長老手中將那隻萬法之壺給找回,他就只需找到最後一隻萬法之壺的下落了那時他就能將三者給組合起來。打開後,取出其中的寶物。
念及此處,東方墨的心思不禁熱絡了起來。
就這樣,他這一修煉,就是兩日的時間。
而在這兩日時間中,逐漸就有人從頓悟中甦醒了過來。
有趣的是,甦醒過來的這些人,修爲高低不一,實力也不等。也就是說,他們陷入頓悟的時間,跟修爲還有實力沒有關係,應該是跟資質或者悟性有關。
如此的話,這一場頓悟對於很多低級修士來說,就是一場天大的機緣了。
東方墨不禁想到,至少他修爲低下的時候,沒有遇到過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又過了兩日之久,此地的大部分人,才逐漸的從頓悟中甦醒。但依然有少部分修士還陷入頓悟中,沒有絲毫甦醒過來的跡象。
而這些人,已經引起了周遭所有人的側目注視,尤其是那些低階修爲者,更是從不少人口中傳出了“天才”二字的評價。
並且在此過程中,誰也沒有出聲打擾。這種時候若是壞了別人的好事,恐怕也是在駁佛門的面子。
此刻的東方墨依然陷入了修煉當中,對外界的一切只是略有察覺而已,並沒有專門分心去注意。
“阿彌陀佛!”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衆人腦海中,響起了一道溫和的佛號。
只因將近十日過去,此地陷入頓悟的最後一個人,終於甦醒了過來。仔細一看,若是能夠看到的話,就會發現此人乃是一個皮膚厚黑的女子。此女頭上仗着一對彎鉤狀的黑角,修爲有着化嬰境中期,看起來沒有絲毫出奇之出。
而此女能夠西納入頓悟十餘日,自然引起了一片譁然跟驚歎。
不過佛號聲落下後,他們還是全部都擡起了頭來,看向了那尊巨大佛陀。
包括此時的東方墨,亦是收起了功法,擡頭看向前方。
“諸位施主,悟已結束,吾願欽點三位與佛有緣之人,望諸位施主成全。”這時,就聽這尊巨大佛陀繼續開口。
“要開始了嗎!”東方墨喃喃自語。
當年牧心就曾說過,佛門大典之際,會欽點三位身具佛緣的人。
念及此處,他聚精會神的看向頭頂那尊巨大佛陀。
而這尊巨大佛陀話音落下後,漂浮在他周身四處的一朵朵白雲上的和尚,再次敲響了面前的木魚,口中也傳來了一陣晦澀的佛門經文。
不止如此,就連那尊巨大佛陀,這一刻口中也傳來了一陣佛音的禪唱。
而後衆人就訝然的發現,他們所在燃燈法場,逐漸充斥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不消多時,那尊巨大佛陀口中忽然傳來了三個字古怪的音節。
三顆濃郁金光,從此人口中迸發而出,尚在半空就大漲到了丈許,接着從三個方向激射了出去。
“嗖……嗖……嗖……”分別落在燃燈法場的三處位置。這時若是能夠看到的話,就會發現這三團金光將三個人影分別給罩在了其中。
下一息,三團金光倒射而回,圍繞巨大佛陀呈現三角之勢徐徐旋轉了起來。
衆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這一幕所吸引,這時將目光投向了這三團丈許大小的金光。
金光中,就是這一次大典的欽點之人了。他們會踏入佛門中,將來前途無量。
要知道在佛門中,很多半祖都是大典的欽點之人。
在衆人的注視下,三團金光逐漸的收斂,其中三個人影的模樣,也漸漸的清晰。
不多時,衆人就徹底看到了金光中三人的模樣。
只見其中一人,是一個面容猙獰醜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
此人身形魁梧,天靈正中長着一根短角,脖子上掛着一串骷髏頭念珠,看起來陰森森的。若是能夠感受到的話,便能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破道境中期的修爲波動。
當發現自己竟然在金光的包裹中後,此人先是一怔,隨即就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齒。顯然他對於這般結果也極爲意外。
要知道他平日裡可是以殺證道,可謂殺人如麻,完全想不到他居然會是佛門大典的欽點之人。在他看來,誰都可以是大典的欽點之人,可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他纔對。畢竟他的行事作風,跟佛門將就的慈悲爲懷,乃是背道而馳。
再看第二個,那是一個極爲蒼老的老者。
此人身軀佝僂,身着破布麻衣,即使拄着一根柺杖,身軀也顫巍巍的,一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樣子。
而此人修爲比起之前那獨角大漢而言,就要低得多了,只有凝丹境後期。
眼看自身被金光包裹,這耄耋老者神色卻古井無波,無法看到絲毫的異樣。此人修爲雖然不高,但卻早已看破生死,可謂心胸豁達。興許正因如此,他才能入佛祖法眼。
當東方墨將目光看向第三道人影時,這時他張了張嘴,不禁怔在了原地。
只見此人是一個女子,一個身着黑色長裙,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