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區一座山上,坐落着一個高級養老院,這裡風景秀麗,有山有水,設施完善,在此養老之人,非富即貴。
寇景跟着六處的人來到這裡,見到六處的創始者,也是楊明天口中的老處長,老處長年過九十,但看起來依舊是精神硬朗,拿着一根魚竿正在湖邊釣魚。
旁邊還備着一根魚竿,寇景很自來熟的坐在一邊,拿起魚竿釣魚,老處長半天釣不到一隻魚,然而寇景一來,就上鉤了一隻。
“老天何其不公啊,我坐了兩個小時,一隻魚沒有釣到,你一來就上鉤,你說是不是上天不公”
“這應該是跟運氣和技術有關係,你承認你釣魚技術差很難嗎”
“我說的是上天對魚兒不公,我坐了兩個小時,用掉了大量的魚餌,他們吃得飽飽的,沒有一點危險,你一來,它們就被釣起來了,魚兒覺得不公平”
“要你這麼說,那不公平的事情多了,羊吃草,狼吃羊,你說是草不公平,還是羊不公平,咱們人類處於食物鏈的頂端,什麼都吃,那它們又何其不公”
寇景笑着回答道,辯論嘛,那就來唄,誰怕誰啊,還若有所指,他也就是老實一點,要不然直接裝作是聽不懂。
“是啊,這個世界上有那麼的不公平,人力有限時,我們能顧及的也就是普羅大衆的不公平,不是嗎”
“你這樣的話,我就得擡槓了,這個世界窮苦的人可是還有很多,憑什麼有人生下來就是天皇貴胄,有人生下來就是一平如洗,你如何保證公平”
“你呀,還是那樣的能言善辯,我說不過你,這是世界級的哲學問題”
“說不過就好好的養老不好嗎,非得牽扯到這些事情之中?”
“沒辦法啊,人家已經求到我身上了,我心善,不忍拒絕啊”
“你倒是不忍了,可我呢,他們是得對付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的底線,我也很爲難啊”
“然而你的爲難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可不會承認我做了什麼事情,你說的我都聽不懂”
“寇景,這麼多年了,你到底要做什麼,你還沒有找到一個答案嗎?”
“沒有,人生很迷茫,很孤獨,無敵是多麼的寂寞”
寇景直接回答道,老處長知道他很多很多的事情,比一般人更多,因爲當年他跟着李存田的時候,李存田就跟老處長關係很好。
那時候他寇景是一個沒有來歷,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的人,而老處長是一個閱歷豐富的人,寇景時常向老處長求解,一來二去,寇景的底細就被老處長知道了很多。
寇景曾經找過自己的過去,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但寇景突然不找了,用他的話來說,於其執着過去,不如尋找未來。
然而多年過去了,寇景依舊是沒有未來,對於普通人來說,上學工作,賺錢養家是其一生的目標,對於修行者來說,追尋大道是一輩子的動力,可這些,都不是寇景的未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揮手可得,所以寇景依舊是沒有未來。
“那你何不跟我一樣,在此養老終生算了”
“不允許”
“誰不允許?”
“它”
寇景伸手指了指上天。
“看來我還是比不過你的境界,那你說吧,這件事情怎麼解決”
“用不着解決,楊玄真爲了逍遙仙,準備時間長達二十多年,就這樣還失敗了,而目前這些人,基本上沒有二十年的壽元了,等着他們老死就行了”
“他們可以把逍遙仙傳承下去,他們有弟子有門人,終究是一個禍害”
“禍害不了,六處嚴查,發現誰家搞事,就滅了誰家,誰還敢搞事”
“六處不是邪道”
“滅他們也不是滅肉體,你們不是很多辦法嗎,而且我說的,你們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老處長,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從來沒有爲難過六處,你也別爲難我好嗎,我不忍心,真的”
寇景回答道,他對於六處,一直都是敬而遠之的,井水不犯河水,可六處次次來撩撥他,他會忍不住的。
“你要是加入六處,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爲何這麼抗拒我們呢”
“天生浪漫不羈愛自由行不行”
“你來了,起碼也是一個副局長起步,足夠自由了”
“沒意思”
“現在這樣就有意思了?”
“不跟你說了,我走了,再見”
寇景擺擺手,然後把自己釣起來的魚扔回了湖裡就走了,等到寇景走了之後,一個六處的高層纔出現了。
“老處長,寇景這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情你們先做得不對,控制權在寇景手上,楊玄真能夠練成逍遙仙,暗中必有寇景的扶持,所以只要你們不繼續得罪寇景,那就沒有問題,寇景不會讓事情爆發,如果你們繼續,寇景就得反擊了,隨便搞點小事情都足夠讓你們焦頭爛額”
“老處長,難道我們就這樣認輸嗎,主動權都在寇景身上,我們沒辦法向上面交代”
那人頓時急了,堂堂六處,竟然被寇景控制在手上,這怎麼能行呢,絕對不行的,必須要處理這件事情。
“那你別問我,我退休很多年了,你們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決去,一直來找我這個老頭子,你們也不害臊”
老處長立馬就頂回去了,六處拿寇景沒辦法又不是第一次了,當年他還在的時候,可以靠着老交情,讓寇景收斂一點,現在一點香火情都沒有了,你們還玩火,那就自己解決吧。
······
魔都,老洋房之中,張玄法和家人正在吃着飯,桌面上氣氛很凝重,昨晚張玄法一夜沒睡,青青就知道有大事發生。
“到現在還不告訴我嗎”
青青最終忍無可忍,問了一聲,以前她是從來不管男人事情的。
“好,告訴你,我要走了”
“去哪裡”
“還不知道,暫時離開魔都”
“什麼時候回來”
“十年之期”
“什麼,十年,玄法,爲什麼”
“其實也沒有十年了,九年都差一點,八年多吧,這八年多我不會出現,我要幹一件大事,如果大事成了,那麼我回來救你,讓你延續壽元,我們可以一起看着孩子長大,不出意外的話,還能看見孫子的童年。
如果我失敗了,到時候我也會回來,我帶着你一起離開,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張玄法說道,京都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師父的計劃進行到了最爲關鍵的地步,接下來的事宜需要人去主持工作,他是最合適的人,所以他要離開了,消失在衆人眼前,九年左右的時間,應該夠了。
“孩子怎麼辦,九年時間,是孩子最關鍵的時候,你這個做父親的人不在,你讓我又怎麼辦”
“青青,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完美的東西,不存在,一切都是有因果的,有付出纔有收穫,缺少這九年時間,我以後可以彌補,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有可能。
如果我不去搏一把,那麼孩子最關鍵的青少年時期,會沒有媽媽,那對他來說,又是何嘗的殘忍”
“可是,你走了,我,我不知道怎麼辦”
“我已經安排好了,我今天離開,我會留一些可靠的人幫你處理後尾,財產什麼的不要計較那麼多,我給你留了大概一千萬左右,不能再多了,多了就是禍事,這筆錢足夠你這些年花銷了,魔都這裡處理完之後,你去陽城找小師弟”
“小師弟,爲什麼找他”
“因爲他有能力保護你們,老二那邊的麻煩不比我小,足夠他焦頭爛額了,而且小師弟比他更重情義,有他在,我放心”
張玄法搖搖頭,老二跟他一樣,接觸的社會氣息太多了,生活中充滿了利益和算計,即便是能夠守住本心,多多少少也有潛移默化的嫌疑,而小師弟不一樣,他還是當年那個小師弟,讓老婆孩子投靠小師弟,他很放心。
“那我想你了怎麼辦”
“忍着,青青,爲了孩子,你必須要忍着,不要試圖來找我,你找不到的,如果你忍受不了,你可以把孩子留下,錢你帶走”
“張玄法,你····”
“不要吵,最後一個早餐了,我是說如果,你還有九年的時間,不短,如果你願意,你可以隨意”
張玄法說道,如果青青無法忍受這種離別,她可以離婚,事實上的離婚,把孩子留下就行,錢可以全部帶走。
青青一臉倉惶,她不知道張玄法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他到底是多絕望纔會說出這些東西來。
“對不起,時間到了”
張玄法看了一眼時間,再不走,就沒辦法走了,他站起來走出門,司機和助理已經在等候着了,青青抱着孩子追出門去,看見的張玄法那堅決的背影。
“孩子,今天開始,咱就是孤兒寡母了”
青青看了一眼手上的孩子,頓時被從心來,她的時間本來就不多的,可現在丈夫又要玩失蹤,如果最終失敗,孩子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