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形一頓,隨即看向玄遠:“這,阿廣他沒說的......”
“確實如此。”玄遠對着他說道,“不過,這事情到底能不能解決,貧道卻並不是十拿九穩。”
“嘿,道長你可別這麼說,願意幫助就已經是情分,情分。”老人連連擺手。
“其實吧,最近十幾天,家裡都沒有什麼動靜,我都懷疑那個髒東西已經走遠了。”
玄遠點頭,表示明白了現今狀況,問道:“沒了動靜,不一定說明髒東西已經走遠,它有可能仍舊藏匿在附近。老丈你不如將當時的情況描述一遍,也好讓貧道進行一些初始判斷。”
沒走遠?老人心裡一緊。
“事情發生在三個星期前,快一個月了吧。”
“我們家是三進的院子,平時待客就在前院,睡覺就在第二個院子,至於第三個院子則是堆放一些雜物。”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起來上廁所。推開門,結果後院換來了一陣響聲。聲音不是很大,像是有什麼人在說悄悄話,悉悉索索的。”
“一開始,我還以爲是村子裡的那些兔崽子,因爲他們以前總是跑到我家後院偷白蘆果吃。”
“但是轉念一想,我琢磨着,這不對啊!我家的果子都還沒熟呢,那些小兔崽子應該不會竄到我家院子裡來。”
“而且,當時大半夜的,月亮都掛到了天上正中央,哪家人還會放自家小孩出來?”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家裡可能遭了賊——不是偷果子解饞的賊,是那種偷值錢家當的賊。”
“要知道,我們白蘆村別的不說,風氣確實是一等一的好。”
“雖然有小孩子竄到別人家院子裡偷吃果子,那也只是個別例子。只要抓到,一頓竹筍炒肉加思想教育,得了教訓的娃娃立馬就會改正。”
“我米老根活了七十年,還從沒有看到過,村子裡發生過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
“但是眼下竟然就出現了一個敗壞風俗的傢伙,可把我氣得,當即就往後院走了過去。”
“來到院門口,果然,小門已經被上了鎖。我也就沒有回廂房拿鑰匙,只是大力地拍了拍門。”
“結果小門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裡面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響。”
“我想着:嘿,這麼囂張!摸着黑找來了一塊石子,立馬就是往後院一扔,叫罵了起來。”
“罵着罵着我也就沒了力氣,倒是把阿廣阿柔給吵醒了,旁邊也有好幾戶人家亮起了燈。”
“阿廣走過來問我出了什麼事,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自家屋裡被人闖了進來,被發現了還囂張地待着不走,是個人都忍不了。他一聽我這話,就要翻牆進去。”
“我當然是不願意了,家裡就他一個男娃,以後我走了,誰來照顧阿柔?我立即就是走上去,要把他從牆上拽下來。”
“然後邪門的事情出現了。”說道這裡,老人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後怕。
“剛剛爬上牆頭,下一刻,阿廣的身子就軟綿綿地倒了下來,要不是我恰好在下面扶着,估計就得腦袋着地撞出個豁口!”
“這時候,我終於明白,後院可能有古怪。”
聽到這裡,旁邊還未離去的阿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要不是當時我逞能,爺爺你的腰傷就不會爆發了。”
“唉,人沒事就不錯了。我已老頭子遲早就要走,能保住你們兩個,就算搭上我這條命我也願意。”
似乎就覺得不應該在小孩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老人連忙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當時阿廣壓了下來,我勉強把他扶住,不過腰子也被扭到,沒辦法帶着他退出去。”
“正着急呢,還好隔壁的胡小子聽見了我麼這邊的動靜,隔着兩個院子,在大門口喚着我的名字。”
“我連忙招呼了阿柔去給他胡叔叔開門,大概等了一小會兒,胡小子就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我不敢耽誤時間,馬上要胡小子扶着我和阿廣往二院退去。”
昏過去?玄遠若有所思,問道:“退到二院之後呢?你們又做了什麼,等到天明?”
“沒有。”老人搖頭,“等來到了二院,我要胡小子先別管我,先帶着阿廣和阿柔出去,然後再找些喊些壯漢聚攏過來。”
玄遠點點頭,眼中露出讚賞:“沒想到老丈你還懂得一些玄門手段。”
對於一些山野小怪以及大部分孤魂野鬼來說,匯聚陽氣氣血,是個百試不爽的法子。
“我們這窮鄉僻壤,靠山背水的,發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正常,老輩總會傳一些訣竅給下一輩——雖然有很多是都是瞎猜的,但總會有一小部分能夠蒙對。”老人嘿嘿一笑。
“不過,這個訣竅並不是我從老輩那聽來的。”
“說起來很難讓人相信,但老頭我也確實親身經歷過幾件,在外人眼中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玄遠眼中露出一絲興趣,聽着老人娓娓道來。
“除卻一些不確定的事情,讓我印象最深的事情有兩件。第一件,是我六歲在後山放牛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女尼姑在抓捕一條柳仙;第二件,是我二十二歲的時候,親眼看到一樁屍變。”
“喊上壯漢來聚集陽氣的這條法子,就是當年處理屍變的老道長說給我聽的。”
“再加上這麼些年下來,我有意地蒐集這些事情的資料。在瞭解到這些資料後,對於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我懂得了一些皮毛。”
屍變?玄遠的注意力被這個詞語給吸引住。要知道,想要發生屍變,需要的條件可不算簡單;一旦有殭屍出現,想要將其收服可得費上不少力氣。
假若當年老人真是遇上了屍變,那最後是誰來救場的,結局又是如何?按捺着泛起的心思,玄遠繼續聽着老人講解當時情況。
不過,他心中卻是下了念頭,打算在此件事了之後,好好問上一番。
老人砸吧砸吧嘴,繼續說了下去:“胡小子拗不過我,最後帶着他倆出去,去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