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元樂和玄明的到來,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地跑進了院子。看到滿地的黃鼠狼,衆人無不深吸了口涼氣。
作爲當事人的阿廣和阿柔,其感覺尤爲強烈。
“道......道長,這都是從枯井下面竄出來的?”阿廣仍是有些難以置信,雙目怔忡,“當初我們第一次搜查後院的時候,也看過水井下面。但是,明明就沒有什麼東西的......”
“障眼法罷了。”玄遠擺了擺手,隨後指着地上的這些黃鼠狼,問起他到底打算如何解決。
“這,我也不是很確定。”阿廣有些猶豫。
按理來說,他是要將這個後患給排除的,最一勞永逸的,就是將他們全部給燒了。
但是,看着地上倉皇驚叫的大大小小的黃鼠狼,他一時間還下不來手。
旁邊的同村友鄰看不下去了,其中一個胖大媽更是站了出來,苦口婆心地勸說着阿廣:“廣伢子,你這還有什麼猶豫的?這黃仙最是記仇,你要是不一網打盡,日後就沒得安靜日子過!”
看到阿廣仍是遊移不定,胖大媽一急,把心裡的真正想法給說了出來:“你要是不把它們除了,以後它們要是專門禍害我們村這麼辦?這位道長總不能一直守在我們村子裡吧!”
其餘人等,臉色就是一變,這話雖然糙,但理可不糙。
要是因爲這個原因招來無窮後患,那可就......
“哥哥,那隻黃鼠狼是不是懷了寶寶?”就在這時,阿柔突然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衣角,向着雌黃鼠狼努了努嘴巴。
大家的注意力被這一句話給吸引住,順着目光一看,果然,躺在地上的那隻黃鼠狼的腹部鼓鼓,看上去,確實是已經懷上了幼崽。
阿廣原本已經堅定下來的神情,又是一緩。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不過十五歲的孩子,雖然早早當家,吃了不少苦頭,但他的心中始終沒有被社會上的那些陰暗面給打磨堅硬。
恰恰相反,處在白蘆村,他反而時常感受到友鄰的溫暖。
比如隔壁家的胡大叔,比如元君廟的郝爺爺,就連出言相勸的這位胖大媽,也時常幫助他。
他的心,還是保持着一份柔軟。
“我,我還是等爺爺回來再說吧。”阿廣臉上寫滿了糾結,最後如此說道。
似乎是察覺到了阿廣的猶疑,早就被捆綁成一團麻花的雄黃鼠狼,突然奮力扭動起來。
被這一突然的動靜給嚇到,村民有些懼怕地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被眼前這個黃仙給施了法。
但是,出乎衆人的意料,雄黃鼠狼之所以奮力扭動,並不是爲了要掙脫藤蔓,而僅僅只是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僅靠後肢發力,它勉強站立起來,搖搖晃晃地向着阿廣走去。
見此情形,村民再次退避三舍。
阿廣牽着阿柔的小手,本能地也想要往後退去,但看到面色始終保持平淡的玄遠,他心中一定。
停下了即將邁動的腳步,阿廣牽着阿柔,就這樣看着黃鼠狼踉踉蹌蹌地來到跟前。
只見黃鼠狼細細地叫了幾聲,聲音脆弱而哀婉。見阿廣沒有反應,,它歪了歪身子,身體前傾,似乎是想要鞠躬。
但是,由於身子被藤蔓捆得緊緊的,它完全無法將背彎曲下來。反而身子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嘗試無果,它無助地抽泣了幾聲,用腦袋蹭了蹭阿廣的褲管,一臉哀求。
阿廣下意識地後退,眼神有些不忍地掃向別處。
突然,他眼睛一亮,徑直問向玄遠:“道長,您有什麼好的建議沒?”
“叮——受到委託,是否選擇滅殺黃鼠狼精?”
修行不易,異類更是如此。這十八隻黃鼠狼,或是啓靈、或是通智,處於這個靈氣纔剛剛開始復甦的時代,實屬艱難。
而且,先不說黃鼠狼的奇異天賦,光是這件事情本身,也不足以勸服玄遠,滅殺掉這一整窩黃鼠狼。
這件事情說穿了,就是黃鼠狼因爲某些原因,從而舉家遷徙來到了米老根家——這就和老鼠搬家打洞,燕子屋檐築窩是一個道理。
唯一讓玄遠有些皺眉的,就是黃鼠狼在村民並沒有冒犯它們的情況下,竟然發動了幻術。
好在這幾道幻術只是讓他們昏睡過去,也不算做得太過。
就在玄遠下了決定的時候,腦海中傳來一聲響。
“叮——至少解決三隻的精怪事件,至少參與一隻妖靈事件,滿足閱歷要求”
“叮——成功溝通【小虛天】,解封妖境遺物:鎖妖塔,化妖碑”
“叮——察覺到可供使用的威能有限,請在二者選擇其一,進行部分威能的解封”
【鎖妖塔】妖境遺物,封禁法寶。塔有九層,表面達十二丈九尺六寸之高;內裡附有壺天神通,九層空間總計十二萬九千六百平方;下四層拘禁精怪,上四層拘禁妖靈,頂層則是妖境中樞。目前解封層數:1/9(層)
【化妖碑】妖境遺物,封禁法寶。傳聞是上古妖靈封仙之所,沾染其道韻靈性,具有點化精怪之效用。石碑高九丈,藏一道傳承;傳承散爲九法,九法散作八十一支。上三法窺仙,中三法壓世,下三法立命。目前解封程度:1/9(丈)
咀嚼着腦海中傳來信息,玄遠一愣,小虛天是哪裡,元寶本體所在的地方?
這個“解封妖境”難道就是元寶一直在準備的事情?唔,看起來應該不是,倒有些像是元寶早已設定好的一個環節。
不是一股腦地把東西傳給自己,反而是等自己的見識足夠,然後,它再將這些東西託付給自己,以便自己能夠最大程度地進行利用。
循序漸進,很像元寶的風格。
“道長,道長?”看到玄遠突然愣住了,阿廣有些疑惑,接連喊了幾聲,玄遠這纔將注意力再次放到他身上。
“實事求是的說,這些黃鼠狼對你們並沒有惡意,甚至,我沒有在它們身上感受到任何血煞業力。”點點頭,玄遠向前邁出一步,沉吟片刻,繼續說道。
“但是,它也的確對你們造成了傷害。”
看着衆人的眼神,玄遠輕輕地咳了幾聲,臉紅心不跳地說道:“所以,貧道想到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