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玄遠一如往常那般,在石頭上打坐靜修。
山風吹起了玄遠的髮絲,他驀地睜開了眼,眼睛看向山腳的乳白霧氣,在那裡,隱隱約約露出四個人的身影。
玄遠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想打我清微觀的主意,也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過了這二變·雲虛幻陣。
從懷中拿出陣圖,隨着玄遠的十指不斷掐出不知名的法印,從陣圖上冒出的嫋嫋霧氣陡然間劇烈翻滾起來,最後化作一股白色雲帶,向山腳四人所在的霧氣區域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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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莽是外島沉星海域的一名普通散修,身高普通,外貌普通。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強大靠山,也沒有獨門術法,更沒有詭奇法寶。
所以,在戰亂期間,他逃入了內陸。
然而,他可不是交友滿天下的玉流子老道,能夠隨意地找到一個棲身之所,受到人們的熱情款待。
甚至,玉流子本身還有占卜和釀酒兩門手藝,賺取靈石輕而易舉,身家豐厚不愁吃穿用度。
而他自己呢?除了一身橫練功夫和幾門流傳廣泛的基礎術法外,別無所長。
在這個靈氣貧瘠的內陸,沒有靈石就意味着修行不得寸進;除非,你能找到一個靈氣充裕的地方。
這不,聽郝家兄弟說清微山這裡靈氣頗爲濃郁,抵得上外島的七八成,他立刻就趕了過來。打算聯合其餘三人,逼清微山的主人讓出一塊地,來作爲自己等人的修行之所。
只不過,他有點擔心:“據說那個老酒鬼也在這山上,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
“那個老道士也就在算卦這一行當裡算得上一號人物,說起鬥法......”郝家老大郝方是一個牛高馬大的強壯漢子,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嗤”了一聲,“你覺得以他‘氣與神合’的修爲,爲什麼還要巴巴地到內陸來?逃得比我們都還快!”
“但也說不準他會喊上他那些道友,他的人脈可是......據說他甚至和一位【元相】真人都有聯繫。”黃莽有些擔心。
除了郝家兄弟外的另外一位同行者有些不耐煩了,是一位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我說黃莽你這麼大的個兒,膽子怎麼忒小!不敢就退回去,當然,清微山也就沒你的份!”
黃莽面色微怒,卻也沒去和這個有些陰柔的年輕人直接硬碰硬。
無他,實力問題。這個年輕人雖然囂張,卻也有囂張的本錢,一手精妙的土行術法,在沉星海域的中低層修士中頗有威名。
看到場面,郝家老二郝圓忙出來打圓場,一張喜慶的圓臉佈滿了笑容,嘴皮子上下翻飛,對着年輕人許樂文說道:“哎喲,你們倆這是幹什麼!一家人,一家人!這山都還沒上,怎麼就內部起矛盾了呢!”
說完,他又轉向黃莽:“黃莽你也別擔心,內陸嘛,除了裡那個紮根在一堆佛廟的青雲觀,其他地方就沒有什麼出衆的道士,放心放心。”
黃莽臉色稍霽,年輕人許樂文撇了撇嘴,說道:“都說郝家老大沉穩持重,郝家老二八面玲瓏,果然,和傳言一模一樣。”
郝圓依舊笑眯眯的樣子,彷彿沒聽出來許樂文言語中的諷刺意味。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郝方停了下來。黃莽心頭一驚,連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看着手中指針亂轉的陣盤,郝方皺着眉頭:“糟了,這陣法似乎發生了變數,我這陣盤破解不了。”
“怎麼可能?這明光陣盤,可是我們花了大代價從上門玉岐宗那裡淘來的!”郝圓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滑稽,“市面上的一階陣法它大多可以破解,就算是一些偏門的一階陣法,它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指針亂轉吧?”
郝方搖了搖頭,事實如此,陣盤表露的信息做不得假——這個清微山,他們是上不了了。於是,他說道:“走吧,這陣法估計品階不低,我們奈它不得。”
黃莽雖有不甘,但他謹小慎微的性子,還是促使他無奈地點了點頭。
許樂文看到郝家兄弟和黃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有些難以置信:“你們就這樣算了?從大老遠趕過來,還花了不少功夫打聽消息,事到如今就這樣放棄了?”
郝方皺了皺眉頭:“你也看到了,這陣法也僅僅是阻止了我們上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對方估計也只是想警告一下,我們還是別惹事了。萬一對方有後手,我們只會得不償失。”
徐文樂還是不甘心:“萬一他只是虛張聲勢呢?”
“那你一個人去吧!”郝方冷冷地說道。
看着月光照耀下的茫茫霧氣,許文樂最後還是恨恨地選擇放棄。只不過,他到底心中意氣難平,手中法訣掐動,打算試探一下。
“轟隆——”隨着許文樂祭出【地陷術】,清微山腳的山坡頓時凹陷一大塊,原本秀麗的峰體,頓時好像被狗咬了一塊去,很是突兀難看。
玄遠本來端坐山頂,稍顯愜意地等着山腳幾個人知難而退。沒想到,竟然有人不知死活地出手。
心中大怒,強行闖入別人家不成,還要在別人家搞破壞來發泄心中的鬱氣?
玄遠悍然出手,當即掐起【草木皆兵】的法印。
頓時,山腳的雜草瘋長,一瞬間就長到了一人多高。同時,原本平平無奇的雜草,在此時顯現出各式各樣的形狀。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鐗、錘、撾、钂、棍、槊、棒......甚至,它連流星錘的形狀都模擬了出來!那末端捲成一團的雜草,在雜草莖身的控制下,舞得虎虎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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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樂原本還在稍顯得意地觀賞着自己的“傑作”,然而下一刻,當他看到四面八方的雜草變換成各種兵器砸向自己時,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變成煞白。
倉促之下,許文樂釋放出一記【土圍牆欄】,可惜,只一瞬間就被“草兵”戳穿,四下坍塌。
看着“草兵”上略微泛着的綠色微光,許文樂毫不懷疑它的殺傷力,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驚聲尖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