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今天怎麼有空上山了。”
孫老漢拄着登山杖,微喘了口氣,說道:“唉,今天我豁出這張老臉,是想問問道長你一件事。”
玄遠看了看孫老身旁的年輕人,發現他腰間掛着的一個香囊頗爲眼熟,仔細想了想,這不就是【賜福錦囊】嗎?當初在請神儀式上,眼前這位年輕人因爲“靈覺”出衆從而成功獲得了賜福錦囊,這給玄遠留下了一個較深的印象。
他甚至一度想要向孫家詢問一下這位年輕人的信息,只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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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因爲玄遠自己需要修煉,沒時間指導別人;還因爲這位年輕人的根骨實在有些不盡人意,按照一般情況來說,想要突破藏氣估計得花不少苦功。
話說回來,孫老帶他上山幹什麼?
孫老漢扯了扯花季明的衣袖,將他推到身前:“喏,就是這個小子,花季明,我記得滿君好像跟道長你提起過他吧。”
“哦——我知道。”花季明,不就是那個癡迷道家,不,準確的說是癡迷於玄門術法的那個人嗎?
玄遠驀地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看向花季明的眼神有些變化,看向孫老漢說道:“孫老,您帶他上山時該不會是爲了......”
孫老漢苦笑,無奈地說道:“大概一個月前吧,我來給三界公上香的時候不小心露了點口風,這小子知道了,嘿,那可就鬧翻了天。”
“每天就纏着我,在我面前叨叨叨叨個不停,說什麼要山上學藝,我怎麼勸都不聽。所以,我後來實在受不了,大門一關直接閉門不出。”
“誰知道,這小子也跟着轉變策略,一天到晚就蹲在我家門口。前些天晚上,我兒媳婦馬原芳聽到牆角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爲是哪裡竄出來的野貓,打着電筒出去一看,嘿,原來是這小子啃麪包發出的聲音!”
“我看他這麼固執,真說完是受不了,乾脆就領着他到道長你面前,要你給他個準信,看他是不是那塊料。成與不CD可以,總比現在高不成低不就,心思沒個着落好。”
孫老漢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態。
玄遠舒了口氣,既然孫老漢沒有直接提出收徒,那麼就好辦了,只不過,對於自己來說,傳道始終不是一件能夠草率的事情。
玄遠對着花季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出口道:“說起修習術法,他還是有幾分天賦的。”
孫老漢和花季明聽言,臉色頓時一喜,然而玄遠後半句話卻又讓他們心中一寒:“只不過,他的根骨有些......想要煉精化氣修得法力,恐怕有些艱難。”
看到二人臉色短短一瞬間變化兩次,玄遠輕咳了一聲,加快語速把話說完:“好在這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問題,修道之路,從來不會因爲某一項因素而變得一路坦途,也不會因爲某一項因素而變得如隔天塹。”
玄遠轉向花季明,語氣聽不出喜怒:“能得到開光錦囊,你也算是和我有段緣法,而且還有孫老爲你做人情,我自然不無不可。在考察一番後,我將傳下道法於你,你可以自行修習。若遇上疑難,你可以向我詢問,我可以給出一些參考意見。”
玄遠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會收花季明爲徒,但可以作爲引道之人爲花季明提供修習的道法。
花季明喜不自勝,孫老漢的心情倒是有些複雜,看着花季明嘆了口氣,問向玄遠:“敢問道長是個怎樣的考察法?”
玄遠笑了笑,說道:“也不是什麼嚴肅苛刻的事,就是平時打掃下山裡的臺階,整理一下路旁的花草,有空再讀一讀書閣裡的道經。對了,山上還有一位叫劉新宇的居士,你日後可以和他作伴。”
孫老漢點點頭,拍了拍一旁花季明的腦袋:“道長都答應了,你還不快道聲謝。”
玄遠連忙止住,要一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大的人,給自己鞠躬道謝,玄遠還真有些不適應:“道謝就不必了,傳道之事,說起來也是我的本職之一。現在你們不如下山收拾一下衣服什麼的,然後今天下午就可以上山了。”
孫老漢瞭然,拉着花季明下了山。
“我真有些搞不明白,你既然都答應傳他道法了,怎麼還不願意收他做徒弟啊?”兩人沒走多久,玄遠身後就傳來了玉流子的聲音。
轉過身,玄遠搖搖頭回答道:“引道之人和親傳師徒,總歸是不一樣的。”
“差別就在於前者不需要花時間去管教,後者卻需要耗費大把大把的心力吧。”玉流子鄙視地看着玄遠,“說到底,你就是喜歡清閒,就連自家清微山的神廟也要找我來管理,懶人一個!”
玄遠笑而不語,沒有反駁,轉而說到:“你看剛纔那位花季明如何?當初三官廟的請神儀式上,他可是依靠敏銳的靈覺一把選中錦囊法器,這樣的人才,你不考慮指點指點?”
玉流子思索了一下,猶豫地說道:“唔,根骨太差。”
“根骨差,你可以借用外力替他築元開脈,但要是靈覺薄弱,可就難以補救了。以他這頗爲出衆的靈覺,一旦突破藏氣,日後學起術法可就比旁人輕鬆多了。哦,對了!你不是還有一門占卜法嗎,這東西對靈覺的要求可是挺高的,要不你......”
話還沒說完,玉流子就打斷了玄遠的長篇大論,翻起一個大白眼:“拉倒吧你,我指點他,還不是給你清微觀增加人才。自己怕麻煩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要別人白費苦功,算盤都打的可真響!”
玄遠心思被戳破,也不尷尬,笑呵呵地說道:“哪說的話,你要是假如我們清微觀,可不就是給自家人培養人才嘛。”
“哼,併入你們清微觀一脈,想都別想,我還指望着自開一脈稱宗做祖呢,哈哈!”
“哎,什麼叫併入我清微一脈,只是併入我們清微觀而已。我之一脈爲主脈,你這一脈爲支脈,不分從屬只分主次,互相扶持,多好!”
玉流子“哼”了一聲,說道:“支脈?怕不是給你打長工哦。”說完,他把頭一轉,邁着小步子往山下三官廟走去。
玄遠也不強求,笑着搖了搖頭。
關於振興道門,這只是他一個初步的構想,成與不成,反正日後大把時間驗證,何必急於一時。